烛烬寒夜宴

或许是窗外的灯光吧，有些晃眼。他背对着窗户坐，挡住了光。苏晚就那么半靠在床头。

她的目光极其复杂，像沉静的死水底下燃烧着微弱的、却不肯熄灭的火焰，

带着一种他当时完全无法理解的决绝和悲伤，无声无息地粘在他的背影上。

那目光重得像铅块。当时的他，只是笨拙地剥着橘瓣上的白色经络，动作小心得近乎虔诚，

轻声哄她：“晚晚，多少吃一瓣？护士说，多少吃点带维生素的……”“傅谨言。

”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生锈的钝刀锯在他的神经上。

他剥橘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努力维持着平静。他回头看她，

挤出一个他自己都知道一定难看至极的安抚笑容。苏晚却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的目光飘向了窗外灰沉沉的天空，嘴唇微微翕动，

声音飘忽得像下一刻就要断线的风筝：“傅谨言……”她又叫了他一次，

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决绝，“你……就当我一开始……就没遇见你……好不好？

”2 坠落前的告别风更大了，带着城市边缘铁锈和尘土的气味，撕扯着傅谨言的头发，

抽打着他僵硬麻木的脸颊。怀中被西装裹着的骨灰盒沉甸甸地坠着他的手臂，

那里面是苏晚仅存于世的重量。

那张承载着双重毁灭的纸片——癌的判决和短暂新生的证据——在他指间剧烈地颤抖、嘶鸣，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卷入万丈深渊。纸张猎猎作响的声音混杂着耳中尖锐的嘶鸣，

几乎要撕裂他的耳膜。

的金色“寿”字、管家周伯无声的拦阻、继母周薇带着温热香气的悲悯叹息……还有更早的，

苏晚那张在死亡阴影下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她在病床上，

息着说出那句锥心刺骨的话：“傅谨言……你……就当我一开始……就没遇见你……好不好？

”她的声音那么轻，带着最后一点卑微的祈求，像羽毛，却在他心上砸出千钧重创。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狼狈地垂下剥橘子的手，汁水溅在床单上，洇开一小片狼狈的橙黄。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笨拙地、徒劳地用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