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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审判庭 递归梦工厂 16905 字 2025-06-11 20:2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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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我主审的性侵案被告是我的初恋。

>法庭上他笑得轻佻:“法官大人忘了吗?十八岁樱花树下你求我轻点……”

>法槌碎响中,我亮出尸检报告:“所以今天…判你死刑。”

>他却在宣判后凑近我耳边:“共犯,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我翻开卷宗,尸检报告显示真凶DNA与他并不匹配。

>幕后黑手竟是我最敬重的导师,他藏起了关键证据。

>樱花树下,我挖出沾血的校牌:“这次,轮到我来审判你们所有人。”

>最高法终审裁定:女性法庭正式拥有释法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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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空气钻进法官袍的领口,也钻进了林樱的骨头缝里。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第一庭,穹顶高阔,巨大的国徽悬在审判席正上方,沉甸甸地压着空气。旁听席稀稀落落坐着几个人,嗡嗡的低语在肃穆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法警沉重的脚步声在过道里规律地响起,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鼓面上。

林樱端坐在审判席正中的高背椅上,脊梁挺得笔直,几乎要绷断。她的指尖冰凉,死死按在面前摊开的卷宗上,那薄薄的纸张边缘锐利,几乎要割破她的指腹。卷宗首页的被告人姓名栏,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她的眼底:**顾承宇**。

法槌落下,沉闷的声响在法庭里荡开。

“带被告人顾承宇。”

侧门开了。镣铐摩擦着地面,发出冰冷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被两名法警押着,一步步走向被告席。他穿着看守所统一的蓝色马甲,头发剪得很短,露出清晰的额角和过分苍白的脸,但那眼神,扫过法庭,最终定格在审判席上时,却带着一种林樱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玩味。像猎人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

他站定在被告席的围栏后,抬起头,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一个混合着怀念、嘲弄和赤裸裸挑衅的笑容,直直刺向高处的林樱。

“法官大人,”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法庭的寂静,带着一种黏腻的、久别重逢般的亲昵,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好久不见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樱瞬间失去血色的脸,笑意更深,“庭上这么严肃……是忘了吗?那年春天,咱们学校老礼堂后面那棵最大的樱花树……”

林樱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那棵樱花树……十八岁的春天,花瓣像粉色的雪,簌簌地落满肩头。空气里是甜得发腻的花香。少年滚烫的呼吸喷在颈侧,带着青草和阳光的气息。她颤抖着,带着少女的羞涩和恐惧,小声地、破碎地祈求:“轻点……承宇……求你轻点……”

“……你也是这样,”顾承宇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刻意的停顿和回味无穷的腔调,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砸在林樱的神经上,将那些刻意尘封、用无数个日夜的自我说服才勉强压入深渊的记忆碎片,粗暴地撕裂、翻搅出来,“……在我怀里,抖得跟只小兔子似的,求我轻一点呢。”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像毒蛇的信子,贪婪地捕捉着审判席上女法官脸上每一寸细微的崩溃,“那花瓣落你脸上的样子……啧,真美。”

第二集

法庭里死一般寂静。旁听席上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林樱能感觉到身边陪审法官惊疑不定的目光,能感觉到书记员敲击键盘的手指骤然停滞带来的凝滞空气。无数道视线,有形无形的,都聚焦在她身上,试图从她挺直的背脊和紧抿的嘴唇里,挖出一点失态的缝隙。

羞耻!巨大的、灭顶的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海啸,瞬间将她吞没。那不仅仅是对往事的羞耻,更是此刻身为执槌者的尊严,被被告席上的恶魔当众撕碎、践踏的耻辱。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勉强维系着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她不能倒下,不能在这里崩溃。

“被告顾承宇!”林樱的声音终于响起,冰冷、坚硬,像淬火的钢铁,带着一种强行将碎裂的自己重新粘合起来的、令人心悸的力度,瞬间压下了法庭所有的杂音。那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审判者绝对的威严,“这是庄严的法庭!禁止发表与案情无关的言论!再有一次,将以扰乱法庭秩序论处!”

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冰锥,穿透法庭的肃穆,钉在顾承宇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慌乱,没有软弱,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顾承宇脸上的玩味笑容似乎僵了一下,随即又化为更深的不屑和轻佻,他耸耸肩,不再说话,但那眼神里的嘲弄,却像一层粘稠的油污,涂抹在法庭的每一寸空气里。

公诉人开始宣读起诉书。那冰冷的、充满法律术语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林樱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目光落在卷宗里一张触目惊心的照片上——被害人林小蔓年轻的脸庞苍白如纸,脖颈上青紫色的扼痕狰狞刺眼。法医鉴定报告的文字冰冷地描述着她生前遭受的暴行。一股灼热的愤怒,混杂着深不见底的悲哀,瞬间冲垮了羞耻的堤坝,在她胸中汹涌奔腾。那个躺在解剖台上的女孩,仿佛与十八岁樱花树下那个无助的自己重叠了。

“……本院认为,被告人顾承宇犯罪手段极其残忍,情节特别恶劣,社会危害性极大……建议法庭依法判处死刑……”

“死刑?”顾承宇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嗤笑出声。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审判席,眼神里充满了恶意和某种扭曲的笃定,“法官大人,你真要判我死刑?”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被告席的围栏,声音压低,却清晰地送入林樱耳中,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寒意,“为了……一个贱人?”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目光扫过公诉人展示的林小蔓照片,满是鄙夷。

“砰!!!”

一声炸雷般的巨响在法庭内猛然爆开!林樱霍然站起,手中的法槌带着她全身的力量和滔天的怒火,重重砸在坚硬的黑檀木底座上!那声音如此暴烈,震得旁听席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坚固的法槌木柄,竟在这一次猛击之下,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一道清晰的裂纹瞬间贯穿了槌头!

整个法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柄碎裂的法槌上,然后惊恐地移向审判席上那个身影。林樱站在那里,法官袍因她剧烈的动作而微微起伏。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玉石般的死寂。那眼神,如同万年寒冰,直直射向被告席,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审判意志。

在死寂得令人窒息的法庭里,林樱的动作缓慢而沉重,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残酷。她无视了那柄碎裂的法槌,无视了旁听席上惊骇的目光,无视了身边陪审法官欲言又止的紧张。她的手指,冰冷而稳定,伸向卷宗最深处,抽出一份单独存放的报告。纸张的边缘在死寂中摩擦出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声响。

她将那份报告高高举起。白色的纸张在法庭顶灯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冷光。报告首页,“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书”几个黑色铅字,下方是被害人林小蔓的名字,冰冷而残酷。

第三集

“被告人顾承宇,”林樱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刚才强行压制的冷硬,而是变成了一种绝对的、毫无感情的宣判,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在地,“基于本案全部证据,包括你当庭的陈述,”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锋般刮过顾承宇骤然僵住的脸,“以及这份由本市最高权威机构出具的、无可辩驳的尸检报告所揭示的犯罪事实——被害人林小蔓生前遭受的持续性、极端性暴力侵害,最终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顾承宇脸上的轻佻和嘲弄像被瞬间冻结的潮水,迅速褪去,只留下一片惨白和难以置信的惊愕。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无意义的声响。

“……其手段之残忍,性质之恶劣,社会危害性之巨大,已完全符合适用死刑的法律规定。”林樱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斩断法庭内最后一丝侥幸的空气,“本庭宣判:被告人顾承宇,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罪名成立!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死刑”二字,如同两颗沉重的冰雹,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短暂的死寂后,旁听席轰然炸开!惊叫、议论、难以置信的抽气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声浪。

“肃静!”林樱再次敲响法槌,裂纹蔓延的槌头发出沉闷而危险的呻吟,强行压制住喧哗。

两名法警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顾承宇的胳膊。他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似乎想挣扎,却又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就在法警即将将他带离被告席的瞬间,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刚才还写满惊愕的眼睛,此刻却燃烧起一种疯狂、恶毒、濒临毁灭的火焰。他用尽力气,身体诡异地向前一探,如同濒死的毒蛇发出最后的嘶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密感,清晰地送进林樱的耳朵:

“共犯……林樱……你以为……当年樱花树下……只有我一个人……看着吗?”

林樱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比刚才的羞耻和愤怒更加刺骨、更加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她握着卷宗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惨白。顾承宇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满足的狞笑,随即被法警粗暴地拽离了被告席,拖向那道沉重的侧门,只留下那恶毒的低语,像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林樱的心脏。

法庭内的喧嚣渐渐平息,留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林樱机械地宣布闭庭,支撑着挺直的背脊走下审判席。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烧红的烙铁上。顾承宇最后那句话,如同跗骨之蛆,在她脑海里疯狂盘旋、尖叫——“共犯……只有我一个人……看着吗?”

回到办公室,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林樱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控制不住地滑落,最终跌坐在光洁的地板上。法官袍宽大的下摆散开,像一朵颓败的花。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才勉强抑制住喉咙里翻涌的尖叫和干呕的欲望。冷汗浸透了内里的衬衫,黏腻地贴在背上。她颤抖着抬起手,看着自己依旧在微微痉挛的手指。刚才在庭上举起尸检报告时那冰冷的镇定,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共犯……”她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词,每一个音节都像刀子剐蹭着神经。十八岁那个樱花纷飞的午后……那些被刻意模糊的细节,那些被自我催眠遗忘的恐惧碎片,此刻在顾承宇恶毒的提示下,带着狰狞的面目重新浮现。似乎……除了他滚烫的呼吸和粗暴的动作……还有别的……别的视线?像冰冷的蛇,缠绕在樱花树的枝丫间,无声地窥视着?她猛地抱住头,指甲深深陷入发根,试图驱散这令人窒息的幻觉。

“咚咚咚。” 谨慎而克制的敲门声响起。

林樱浑身一颤,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头。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扶着门板艰难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皱褶的法官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她的助理,一个刚毕业不久、眼神里还带着些书卷气的年轻人。他手里拿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普通牛皮纸文件袋,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紧张:“林法官,刚才……传达室说有您的加急件,没有署名。”

林樱的心猛地一沉。她接过文件袋,入手很薄,却异常沉重。助理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的光线有些昏暗,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走到办公桌前,撕开封口。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边缘有些磨损的旧照片。

照片的背景,正是那棵铭刻着她耻辱与恐惧的老樱花树。粉色的花云下,画面中心是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侧着脸,似乎正对着树的方向说着什么,眼神里带着少女特有的、混合着羞涩与憧憬的光芒——那是十八岁的林樱。而照片的焦点,却落在她的腹部。校服外套微微隆起一个不易察觉、却足以让有心人解读出一切的弧度。

第四集

照片的背面,用刺目的红色记号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的字:

**“堕胎手术单复印件已寄媒体。法官大人,回避吧!你这种‘圣女’,也配审判别人?”**

没有落款。只有那鲜红的字迹,像淋漓的鲜血,灼烧着她的眼睛。

“嗡——”

手机在桌面上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本地一个以“扒得快”著称的网络媒体主编名字。林樱盯着那个跳动的名字,又看了看手中那张仿佛散发着血腥味的旧照片,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舆论的风暴,在她亲手敲下顾承宇死刑判决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酝酿,此刻,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带着淬毒的恶意,精准地扑向她最脆弱、最不堪回首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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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世界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水,瞬间炸开了锅。“扒得快”的独家爆料像一颗精准投放的病毒炸弹,标题触目惊心:《死刑判决者竟是“堕胎少女”?女法官林樱的“樱花往事”与惊天回避疑云!》配图正是那张樱花树下、校服下摆微微隆起的旧照,以及那行血红的威胁字迹。虽然打了马赛克,但熟悉的环境和林樱学生时代清晰可辨的侧脸轮廓,足以让所有人心知肚明。

评论区的恶意如同喷发的火山熔岩,灼热而污秽:

“啧啧,自己屁股都不干净,判别人死刑倒是干脆利落!”

“原来法官大人年轻时也这么‘奔放’啊?难怪对强奸案这么‘感同身受’!”

“回避!必须回避!这种人判的案子能公正?天大的笑话!”

“谁知道她堕的是谁的孩子?说不定就是顾承宇的!自己人搞自己人,现在装正义使者?”

“法院装死?出来给个说法!”

林樱的手机成了烫手的山芋。曾经礼貌问候的同行短信石沉大海,座机铃声此起彼伏,接通后却多是沉默或背景里压抑的嗤笑。她切断了办公室的固定电话线,但网络世界的喧嚣却无孔不入。她强迫自己坐在电脑前,查阅林小蔓案关联的“暗夜蔷薇”会所资料,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新闻推送窗口却像一只只窥视的、充满恶意的眼睛。鼠标光标停在一条链接上:“独家深扒!林法官高中‘情史’与神秘‘樱花树情人’大猜想!”

胃里一阵翻搅。她猛地推开键盘,冲进洗手间,对着冰冷的白瓷面盆干呕起来,只有苦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眼神里交织着疲惫、愤怒和一丝被逼到悬崖边缘的绝望。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激灵。她抬起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像冰冷的泪。

“不能倒。”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翕动嘴唇,声音嘶哑,“林小蔓……还在看着。”那个躺在法医报告里的女孩空洞的眼睛,仿佛穿透时空,凝视着她。

压力如同实质的巨石。两天后,法院监察室主任,一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老法官,走进了林樱的办公室。他递过来一份薄薄的文件,上面盖着鲜红的公章——《关于林樱法官回避顾承宇一案的审查决定》。措辞严谨,引用法条充分,核心意思明确:鉴于舆论发酵引发的巨大争议及可能影响司法公正的合理怀疑,建议林樱法官主动申请回避该案后续审理。

“小林,”老主任的声音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但眼底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这是程序。组织上也是为你好,更是为了维护司法公信力。避避风头吧。”

林樱沉默地看着那份决定书,指尖冰凉。她知道自己此刻任何激烈的辩白在汹涌的舆论和冰冷的程序面前都苍白无力。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申请回避的签名栏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刮擦着自己的骨头。

“我服从组织决定。”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林小蔓案的真相,不会因为我的回避而改变。”

老主任似乎松了口气,收起文件,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停职通知正式下达。摘下法徽和法槌的那一刻,金属冰冷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办公室的钥匙被收回。林樱抱着一个不大的纸箱走出法院大楼,里面是她简单的私人物品。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射在空旷的台阶上。身后那座象征着庄严与权力的建筑,此刻仿佛对她关上了沉重的大门。

第五集

她回到自己位于老城区的单身公寓。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冷清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她将纸箱放在地上,没有开灯,径直走到窗边。窗外暮色四合,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片流动的星河,却照不进她眼底的冰冷深渊。顾承宇恶毒的耳语、网络上汹涌的谩骂、那份冰冷的回避决定……还有林小蔓无声的凝视,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樱花树下……看着的人……”林樱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窗。那个被刻意遗忘的下午,记忆的迷雾似乎被撕开了一条缝隙。除了顾承宇粗暴的动作,似乎……还有别的……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被窥视感,像冰冷的蛇信舔过后颈。是谁?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内突兀地亮起,不是电话,而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信息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行冰冷的地址:

**“西郊废弃化工厂,‘暗夜蔷薇’处理‘瑕疵品’的地方。林小蔓最后去过。小心。”**

没有署名。像黑暗中的一根火柴,骤然划亮了林樱眼中沉寂的火焰。舆论的绞杀,停职的冰冷,此刻都被这条信息带来的危险气息暂时压了下去。林小蔓最后去过的地方……处理“瑕疵品”的地方!

她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换上一身深色的、便于行动的衣裤,将一把小巧但锋利的战术笔刀塞进靴筒——那是她父亲,一位老刑警在她通过司法考试时送的礼物。抓起车钥匙,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融入了沉沉的夜色。

西郊废弃化工厂。巨大的厂房骨架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怪兽的残骸,扭曲的管道锈迹斑斑,散发着铁腥和化学药剂残留的刺鼻气味。死寂。只有风吹过破败窗洞发出的呜咽,像女人的哭泣。林樱将车停在远处荒草丛中,熄了火,借着断壁残垣的阴影,谨慎地向信息指示的方位靠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败气味,混杂着消毒水般的刺鼻味道。她在一处半塌的车间外停下脚步,里面隐约透出昏黄摇曳的光。她屏住呼吸,侧身贴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墙壁上,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内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部一阵痉挛。

车间内部被清理出一小片空地,中央立着几个巨大的、污迹斑斑的塑料桶。一个穿着廉价暴露衣裙的年轻女孩,被两个彪形大汉粗暴地架着,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和淤青,眼神空洞绝望,嘴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一个穿着考究、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医生的中年男人,正冷漠地拿着针管,从一个棕色小玻璃瓶里抽取着某种无色的液体。

“……处理干净点,最近风头紧。”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带着不耐烦。

“放心,”那“医生”的声音平板无波,像在谈论天气,“丙泊酚加肌松药,几分钟就完事,丢进强酸桶里,神仙也查不出来。这种‘不懂规矩’的‘瑕疵品’,留着就是祸害。”

林樱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几乎要冲破血管。她认得那个女孩!是林小蔓案卷宗里提到过的一个关键证人,一个同样被“暗夜蔷薇”控制、曾试图逃跑而被抓回去的“姐妹”!她叫……小雅!

来不及思考!就在那“医生”拿着针管走向小雅,冰冷的针尖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点寒芒的瞬间——

“警察!不许动!”林樱猛地从藏身处冲出,厉声喝道。她没有枪,只能将战术笔刀紧紧攥在手中,锋利的笔尖对准前方,试图用气势震慑。

车间里的几个人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那两个架着小雅的大汉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小雅失去支撑,软软地瘫倒在地,胶带后的眼睛惊恐地瞪大,看着突然出现的林樱。

“妈的!哪来的娘们?找死!”阴影里的男人反应最快,怒骂一声,抄起旁边一根锈蚀的铁管就冲了过来。另一个大汉也反应过来,狞笑着扑向林樱。

林樱的心沉到谷底,但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父亲从小教她的那些防身术,那些被同事笑称“花拳绣腿”的格斗技巧,在这一刻被求生的意志彻底点燃。她侧身避开砸来的铁管,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在第二个大汉扑到面前的瞬间,她矮身,不退反进,左臂格挡开对方抓来的大手,右手中的战术笔刀如同毒蛇吐信,快、准、狠地刺向对方暴露的颈侧!

“噗嗤!”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入肉声。笔刀锋利的尖端深深扎进了大汉脖子侧面靠近锁骨的位置,那里血管丰富,神经密集。

“呃啊——!”大汉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捂着脖子踉跄后退,鲜血瞬间从指缝里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这血腥的一幕让举着铁管的男人和那个“医生”都骇然止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惧。他们显然没料到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下手如此狠辣果决。

林樱喘息着,拔出染血的笔刀,锋刃在昏黄的光线下滴着血珠。她挡在瘫软的小雅身前,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剩下的敌人,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狼。战术笔刀上的血迹尚未干涸,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洇开一小片暗红。林樱握刀的手很稳,眼神比刀锋更冷,逼视着剩下的两人。

“滚开。”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从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金丝眼镜的“医生”脸色煞白,手一抖,那支致命的针管“啪嗒”掉在地上。阴影里的男人,握着铁管的手微微发颤,看着同伴脖子上汩汩冒血的伤口,喉结滚动了一下,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趁着这短暂的震慑,林樱一把拉起瘫软在地的小雅。女孩的身体轻得像一片叶子,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林樱半拖半抱地将她架起,一步步向车间门口退去,战术笔刀始终横在身前,刀尖直指敌人。

“拦住她们!”阴影里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作势要冲,但脚步却钉在原地。

林樱退到门口,猛地将小雅向外一推:“快跑!去大路!” 她自己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追!”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怒吼和杂乱的脚步声。

夜风呼啸着灌进耳朵。林樱拉着小雅,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废弃厂区的瓦砾堆和荒草丛中狂奔。小雅跑得跌跌撞撞,体力早已透支,全靠林樱死死拽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粗重的喘息和咒骂声清晰可闻。

第六集

“我……我不行了……”小雅带着哭腔,声音断断续续。

“坚持住!看到车了!”林樱指着远处荒草丛里自己那辆车的轮廓。

就在距离车子还有十几米远时,身后一道强光手电猛地扫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同时,急促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臭婊子!”那个持铁管的男人怒吼着扑了上来,铁管带着风声狠狠砸向林樱的后脑!

千钧一发!林樱猛地将小雅推向汽车方向,自己则顺势向侧前方扑倒!铁管擦着她的发梢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

林樱就地一滚,不顾膝盖和手肘被碎石硌破的疼痛,在对方因惯性前冲的瞬间,她如同猎豹般弹起,手中的战术笔刀再次精准狠辣地刺出!这一次,目标是对方握铁管的手腕!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笔刀深深扎进对方手腕内侧,男人吃痛,铁管脱手飞出。林樱毫不恋战,一脚狠狠踹在对方腿弯,将其踹倒在地,转身冲向汽车。

她拉开车门,把小雅塞进后座,自己跳上驾驶位,钥匙一拧,引擎发出咆哮。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照亮了后面追上来、满脸狰狞的敌人。林樱猛踩油门,轮胎在碎石地上疯狂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将咒骂声远远甩在身后。

后视镜里,废弃工厂的轮廓迅速缩小,融入浓重的夜色。林樱的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微微颤抖。后座传来小雅压抑的、劫后余生般的啜泣。

“安全了……”林樱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丝疲惫的松懈。

“谢……谢谢……”小雅蜷缩在后座,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

“告诉我,”林樱透过后视镜看着她,“林小蔓……她最后,为什么去那个地方?她发现了什么?”

小雅的啜泣声停了停,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眼中再次浮现巨大的恐惧。她紧紧抱着自己,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才用颤抖的、几乎听不清的声音挤出几个字:

“证据……她……她藏了……很重要的东西……说能……能扳倒……”

“扳倒谁?”林樱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雅却猛地摇头,眼神惊恐地看向车窗外无边的黑暗,仿佛那里潜伏着噬人的怪兽。“不能说……说了……会死……林姐她……就是……就是拿到了那个……才……”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后面的话化作了剧烈的呛咳和呜咽。

林樱没有再逼问。小雅的状态已经濒临崩溃。她将车开回市区,停在一个相对安全的24小时便利店门口,给小雅买了水和食物,又塞给她一些现金和自己的备用手机卡。

“拿着,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谁都别联系。”林樱看着她红肿惊恐的眼睛,“我会再找你。相信我。”

小雅像受惊的幼兽,紧紧攥着钱和手机卡,用力点了点头,迅速拉开车门,消失在街角的阴影里。

林樱疲惫地靠在驾驶座上,闭上眼睛。小雅恐惧的碎片化信息在脑海中盘旋:证据……扳倒……林小蔓因此而死……是什么?那个能让“暗夜蔷薇”不惜杀人灭口的证据?

她回到冷清的公寓,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她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从废弃工厂带回来的“战利品”——混乱中,她瞥见那个“医生”掉落的针管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金属铭牌,像是某种仪器上的标签。当时她扑倒时,顺手将其抓在了手里。

她小心地拿出那个沾着灰尘和污迹的金属小牌。上面印着一行模糊的激光刻字:

**“设备编号:S-1079 所属单位:XX大学医学院 病理实验室”**

XX大学医学院……病理实验室?林樱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她的硕士生导师,国内病理学泰斗,德高望重的**张明远教授**!他不仅是医学院的副院长,更是市司法鉴定中心的特聘专家顾问!林小蔓的尸检报告……就是由他所在的团队复核签发的!

寒意,比在西郊工厂时更甚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林樱的心脏。她猛地想起顾承宇在宣判后那恶毒的耳语——“共犯……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还有那张引爆舆论的旧照片……是谁,能如此精准地掌握她那段被深埋的往事?

一条冰冷的线索,仿佛毒蛇的轨迹,隐隐将张明远、顾承宇、“暗夜蔷薇”、甚至她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去,串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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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职的日子像浸在冰水里。林樱将自己关在公寓,窗帘紧闭,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亮她毫无血色的脸。她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野兽,焦躁地踱步,无形的锁链勒得她几乎窒息。网络上关于她的污言秽语依旧喧嚣,但更让她煎熬的是对林小蔓案真相的无力感,以及那条指向导师张明远的冰冷线索带来的巨大恐惧和背叛感。

第三天下午,门铃响了。不是急促的催促,而是规律、克制的三声。

林樱警惕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朴素的快递员,手里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硬纸盒,盒子上印着本地一家知名蛋糕店的Logo。

“林女士?您的蛋糕。”快递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蛋糕?林樱皱眉。她没有订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放门口吧。”她隔着门说。

“好的,签收单我放盒子上了。”快递员没有坚持,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道。

林樱等了足足五分钟,才轻轻打开一条门缝。蛋糕盒安静地放在门外。她迅速将其拿了进来,关上门反锁。

盒子很轻。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没有蛋糕,只有一层厚厚的、用来填充的碎纸条。拨开纸条,露出一个被透明胶带层层缠绕的、巴掌大小的方形物体。看形状,像是个老式的……MP3播放器?

她的心猛地一沉。一层层撕开胶带。果然,是一个早已被淘汰的旧款MP3,黑色的塑料外壳有些磨损。旁边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她展开纸条,上面是打印的宋体字:

**“林法官,听听真相的声音。小心你的‘导师’。”**

没有署名。和之前那个废弃工厂地址的信息一样,来源成谜。

林樱深吸一口气,拿起那个冰冷的MP3。上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文件名是冰冷的数字序列。她找出早已不用的耳机插上,按下了播放键。

沙沙的电流底噪过后,一个熟悉得让她血液几乎冻结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是顾承宇!声音有些失真,带着一种酒后的亢奋和惯有的、令人作呕的轻佻:

“……妈的,那小贱人(指林小蔓)骨头还挺硬!不过再硬又怎么样?落到老子手里……呵,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录下来?当然录了!多好的‘教材’啊!以后不听话的,都让她们听听这美妙的叫声!……放心,老地方,处理得干干净净,张教授那边都安排好了,尸检报告绝对漂亮……什么?林樱?哈!那个装清高的婊子?她敢查?她当年在樱花树下那副骚样,老子手里也有好东西呢!她敢动我,我就让她身败名裂!……张教授?啧,老狐狸精得很,钱到位,啥报告出不来?他实验室里‘处理’过的‘样本’还少吗?……”

录音里,顾承宇肆无忌惮地炫耀着暴行,清晰地提到了“处理”林小蔓的过程,提到了用录像作为威胁手段,提到了他掌握着林樱的把柄,更关键的是,他明确提到了“张教授”——张明远!提到了用钱收买尸检报告,提到了他实验室里“处理”过的“样本”!虽然录音里没有直接出现张明远的声音,但顾承宇这狂妄的独白,无疑将一条清晰而致命的锁链,扣在了张明远身上!

录音不长,很快结束。耳机里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像无数条冰冷的蛇在耳膜上爬行。林樱僵在原地,浑身冰冷,握着MP3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证据!这是直接证明顾承宇罪行、并指向张明远包庇甚至参与犯罪的关键证据!是谁送来的?小雅?还是那个两次给她发送匿名信息的神秘人?这个人知道多少?目的又是什么?

狂喜和巨大的疑虑如同冰火交织,冲击着她的理智。她必须立刻行动!这份录音,必须成为钉死顾承宇、撕开张明远伪善面具的利刃!她需要专业的设备,需要备份,需要确保这份证据的原始性和完整性!

林樱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是她大学时代关系最好的师姐苏芮,如今在市局技术侦查支队工作,是顶尖的电子物证专家。电话接通,林樱没有任何寒暄,声音急促而低沉:“师姐,十万火急!我需要你的专业设备,立刻!我拿到了一份能翻案的录音证据,涉及顾承宇案和……张明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苏芮的声音带着震惊和凝重:“林樱?你……确定?涉及张教授?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第七集

“我在家。暂时安全。录音是匿名送来的,但我听过了,内容……非常致命!”林樱语速飞快,“我必须马上做固定和备份!我怕夜长梦多!”

“……好!”苏芮似乎下了决心,“我正好在附近处理一个案子,大概二十分钟到你楼下!你待在屋里,锁好门,谁也别开!等我到了给你电话再下楼!”

“好!”

二十分钟,从未如此漫长。林樱将MP3紧紧攥在手心,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她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和未知的危险预感。

终于,手机屏幕亮起,苏芮的号码。

“我到了,黑色SUV,停在街角便利店旁边。你下来,动作快点!”

林樱迅速套上外套,将MP3小心地放进贴身口袋,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公寓门。

楼道里空无一人,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亮起,昏黄的光线将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她快步走下楼梯,推开单元门,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街角便利店的灯光在几十米外亮着,旁边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SUV,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

她快步朝车子走去。就在距离车子还有七八米远时——

异变陡生!

旁边一条狭窄漆黑的巷子里,猛地窜出两个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眼睛的高大身影!动作迅捷如豹,一左一右,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直扑林樱!目标明确——她装着MP3的贴身口袋!

林樱的心瞬间沉到冰点!陷阱!对方早就知道她会联系苏芮?还是苏芮……根本就是对方的人?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瞬间点燃了她的肾上腺素!

“滚开!”她厉喝一声,身体反应快过思考。右侧的袭击者已经伸手抓向她口袋!林樱不退反进,左臂猛地格开对方抓来的手,右腿膝盖带着全身的力量,如同攻城锤般狠狠顶向对方毫无防备的小腹!

“呃!”袭击者显然没料到目标的反击如此凶悍,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但左侧的袭击者已然攻到!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如同铁钳,带着风声抓向林樱的脖颈!角度刁钻狠辣!

生死关头!林樱刚刚顶开右侧袭击者,重心不稳,眼看无法完全避开这致命一抓!她眼中厉色一闪,身体强行侧转,用相对坚硬的肩胛骨硬扛向对方抓来的手腕,同时,一直藏在袖中的战术笔刀滑入掌心!在身体旋转的瞬间,笔刀那锋利的尖端,如同毒蝎的尾针,借着旋转的离心力,精准、狠辣地刺向左侧袭击者暴露在外的、靠近颈动脉的侧颈!

“噗嗤!”

刀锋入肉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左侧袭击者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抓向林樱的手瞬间失去了力量,下意识地捂向自己喷血的脖子,身体踉跄着向后栽倒!

右侧袭击者被同伴的惨状惊得一愣。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那辆黑色SUV的车门猛地打开!一个矫健的身影跳下车,不是苏芮,而是一个穿着皮夹克、身形挺拔的男人,手里赫然举着一把警用手枪!

“警察!不许动!抱头蹲下!”男人厉声喝道,声音洪亮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剩下的那个袭击者看到枪口,又瞥了一眼倒地抽搐、血流如注的同伴,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惊骇和犹豫。他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冲向那条漆黑的巷子,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

皮夹克男人没有贸然追击,枪口依旧稳稳指着巷口,警惕地扫视四周,同时快步冲到林樱身边。

“林法官?没事吧?”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快速扫过林樱苍白的脸和染血的衣袖,又瞥了一眼地上那个捂着脖子、鲜血不断从指缝涌出的袭击者。

林樱剧烈地喘息着,握着滴血的战术笔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她看着眼前陌生的警察,又看了一眼地上濒死的袭击者,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秦峰。”皮夹克男人快速亮了一下证件,语气急促,“苏芮接到你电话时正在我们车上协助另一起案子,她预感不对,立刻通知了我们!你刚才说的录音证据……”

林樱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摸向贴身口袋。那个小小的MP3,还在!

就在这时,地上那个濒死的袭击者,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蒙面的头套歪斜,露出一双充满了怨毒和某种疯狂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樱。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血沫翻涌的嘶哑声音,断断续续,却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樱花’……树下……东西……证据……”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那双怨毒的眼睛依旧圆睁着,空洞地望向城市冰冷的夜空。

樱花树下……东西……证据?!

林樱如遭雷击!十八岁的噩梦之地,顾承宇临死前的暗示,此刻再次被这个袭击者用生命最后的气息点出!

秦峰蹲下身,迅速检查了一下袭击者的颈动脉,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死了。”他站起身,立刻拿出对讲机:“指挥中心!呼叫支援!西林路枫叶公寓门口发生恶性袭警……不,袭击司法人员事件!一名嫌疑人死亡,一名在逃!现场有重要证人,请求紧急支援并封锁现场!”

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的寂静。红蓝闪烁的警灯将公寓楼前映照得光怪陆离。林樱站在警灯变幻的光影里,看着地上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又摸了摸口袋里那个小小的MP3,最后,抬起头,望向城市东南方向——那是她母校旧址的方向。

樱花树下……到底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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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刑侦支队的询问室,灯光惨白。林樱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面前是一次性纸杯里早已凉透的水。对面坐着秦峰和一个负责记录的女警。她详细讲述了从接到匿名MP3到遭遇袭击的整个过程,包括那个袭击者临死前吐出的“樱花树下”的线索。

“……所以,林法官,你确定袭击者最后说的是‘樱花树下有证据’?”秦峰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确定。”林樱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清晰,“他重复了‘樱花树下’和‘东西’、‘证据’这几个词。眼神……很怨毒,也很……笃定。”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和我之前调查的方向,以及顾承宇临刑前对我说的话……对上了。”

“顾承宇?”秦峰眼神一凝,“他说了什么?”

“他说……”林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翻涌的寒意,“‘共犯……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看着吗?’”

询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秦峰和女警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顾承宇的话,袭击者临死的遗言,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那棵承载着林樱痛苦记忆的樱花树。这绝非巧合。

“林法官,”秦峰的语气变得严肃,“樱花树下可能存在关键证据,这一点现在非常重要。但那个地方,对你来说……”他斟酌着用词,“非常敏感。而且,我们目前对张明远教授的调查还处于高度保密阶段,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能打草惊蛇。公开挖掘,风险太大。”

林樱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公开挖掘,必然引来媒体关注,她那段不堪的往事会被再次翻出,舆论风暴将更甚从前。更重要的是,如果张明远真的牵涉其中,他必然警觉,毁灭证据甚至狗急跳墙。

第八集

“我明白。”林樱直视着秦峰,“不能公开。但证据必须拿到!那棵树……就在我母校的老校区,现在改成了附属中学的植物园。我对那里很熟悉。今晚,”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我一个人去!”

“不行!”秦峰断然否决,“太危险了!对方已经对你下了两次杀手!而且,你怎么知道证据具体埋在哪里?”

“我知道。”林樱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当年……就在那棵树下,有一个地方……很特别。”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混乱的下午,自己为了挣脱,指甲曾深深抠进树根旁一块松软的泥土里……那个触感,她一直记得。“我会小心。给我配发一个定位和录音设备,如果我天亮前没出来,或者信号消失,你们再行动。”

秦峰眉头紧锁,显然在激烈地权衡。最终,他看着林樱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缓缓点了点头。“好。我们会给你最隐蔽的设备。林法官,务必小心!”

夜色深沉,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市第七中学附属植物园,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车流声。高大的铁艺围栏对于受过专业训练的林樱来说形同虚设。她像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翻越进去,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泥土的潮湿气息。凭着记忆,她快速而谨慎地在熟悉的路径间穿行。很快,那棵巨大的樱花树出现在视野里。即使在黑暗中,它庞大的轮廓也清晰可辨,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树下,铺满了层层叠叠的、早已腐烂化为春泥的落樱。

就是这里。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

林樱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她强迫自己忽略翻涌的情绪,打开秦峰给她的微型强光手电,光圈落在那粗壮虬结的树根旁。她仔细辨认着,回忆着当年指甲抠入泥土的位置。

找到了!靠近西北方向,几块裸露的树根盘结处,下方的泥土颜色似乎比周围略深一些,质地也更松软。林樱从随身的工具包里取出一柄小巧但坚固的折叠工兵铲,毫不犹豫地开始挖掘。

泥土被一铲一铲挖开。铲尖触碰到硬物的感觉传来!不是石头,是某种……金属?

林樱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丢开铲子,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用手扒开周围的浮土。一个深埋的、锈迹斑斑的旧铁皮糖果盒渐渐显露出来。盒子不大,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泥土和锈蚀,但形状还算完整。

她屏住呼吸,将盒子从土坑里取出,拂去表面的泥土。盒盖边缘已经锈死。她用工兵铲的尖刃小心地撬动。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盒盖被撬开了。

手电光柱射入盒内。里面没有糖果,只有几样被塑料布仔细包裹的东西。

林樱颤抖着手,一层层剥开那因岁月而变得脆硬的塑料布。

首先露出来的,是一个小小的、边缘已经磨损的金属铭牌——**“林小蔓,高一(3)班”**!校牌上,暗褐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斑驳血迹,如同丑陋的伤疤,刺目惊心!那是林小蔓的血!

林小蔓的校牌!染血的校牌!她竟然把自己的校牌埋在了这里?为什么?

林樱强忍着巨大的悲恸和愤怒,继续看向盒子里的其他物品。

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旧照片。照片的主角,赫然是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儒雅温和的张明远!然而照片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一张是张明远在某个灯光昏暗的私人实验室里,正将一些现金递给一个穿着看守所制服、背对镜头的人——那人后颈的刺青形状,与顾承宇的一模一样!另一张是张明远和一个戴着墨镜、脖子上有狰狞刀疤的男人(林樱在“暗夜蔷薇”案卷里见过他的照片,是核心头目之一“刀疤强”)在某个高档会所的隐秘角落低声交谈!还有几张,是张明远出入一些隐秘的、疑似“暗夜蔷薇”据点场所的偷拍!

照片下面,压着几张薄薄的纸。是手写的记录!字迹娟秀却带着颤抖,显然是林小蔓的笔迹!

**“X月X日,跟踪目标(张)至‘蓝调’私人医院地下三层。偷听到:他要求医生销毁编号S-1079病理切片样本(关联顾案),并支付‘处理费’。样本涉及关键性损伤与顾承宇DNA不符!”**

**“X月X日,偷拍成功。目标(张)与看守所王副所长(已确认)在‘茗轩阁’交易。疑为篡改顾承宇入所体检报告,掩盖其携带传染性病原体事实(可能是其控制其他女孩的手段?)。”**

**“X月X日,确认!目标(张)通过其学生(医学院研究生李某,已被‘暗夜蔷薇’控制)操控司法鉴定中心部分报告流程。顾案原始生物检材疑被替换或污染!我拿到了替换前的残留物样本(微量,已封存于盒内小瓶)……”**

记录到此戛然而止。后面显然还有内容,但纸张被撕掉了,留下参差的毛边。

林樱的目光落在盒子角落的一个小小的、密封的玻璃指管瓶上。里面是几乎看不见的一点褐色残留物。

血液在耳边轰鸣!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这染血的校牌、这些偷拍的照片和林小蔓用生命记录下的文字,彻底串联、印证、钉死!

张明远!她的导师,司法鉴定界的权威!他不仅收受贿赂包庇顾承宇,篡改、销毁关键证据(病理切片、生物检材),还与黑恶势力“暗夜蔷薇”勾结,甚至可能利用职权和医学知识参与犯罪(掩盖传染病原体)!林小蔓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些惊天秘密,才被残忍灭口!而顾承宇临死前所说的“看着的人”,恐怕就是当年樱花树下,在暗处目睹了那一切、并可能拍下照片(引爆舆论的那张旧照来源)的张明远!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这一切罪恶的源头之一!

巨大的愤怒和冰冷的恨意如同岩浆般在林樱胸中奔涌!她紧紧攥着那枚染血的校牌,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张明远……”林樱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刻骨的寒意,“还有你们所有人……一个都跑不掉!”

她迅速将盒子里的所有证据——染血校牌、照片、林小蔓的笔记、那个装着微量生物检材的指管瓶——小心翼翼地重新包裹好,贴身收藏。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埋藏了太多罪恶与牺牲的土坑,她迅速填平,抹去痕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证据在手,但风暴才刚刚开始。她需要将这些铁证,送上最终审判的法庭!

第九集

市中级人民法院最大的刑事审判庭,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国徽高悬,法警肃立。旁听席座无虚席,连过道都挤满了人。各大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审判席和被告席,闪光灯此起彼伏。这是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审判——对“樱花血案”主犯顾承宇的死刑复核,以及对新发现的惊人共犯、司法权威张明远的并案审理。

林樱坐在公诉人席旁边的被害人诉讼代理人席位上。她不再是主审法官,但作为林小蔓家属委托的代理人(小雅作为关键证人,在秦峰秘密保护下勇敢地站了出来),她拥有质证和发表意见的权利。她穿着庄重的深色套装,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着被告席上那个穿着囚服、戴着金丝眼镜,却依旧竭力维持着学者风度的老人——张明远。

顾承宇已于前日被执行死刑。此刻被告席上只有张明远一人。他微微垂着眼,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只有偶尔抬起的眼皮下,那深藏的阴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庭审按照程序进行。公诉人展示了大量的证据链条:从“暗夜蔷薇”会所的账目流水指向张明远的海外账户;到被技术恢复的、张明远与“刀疤强”加密通讯的部分记录(指示处理“不听话的女孩”和掩盖证据);再到小雅出庭作证,详细讲述了林小蔓如何发现张明远的罪行、如何被追杀、以及自己如何在林樱的帮助下死里逃生……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然而,当公诉人试图出示那份最核心的证据——林樱从樱花树下挖出的铁盒,以及里面的染血校牌、偷拍照片、林小蔓手记和微量生物检材时,张明远的辩护律师,一位以诡辩著称的金牌大状,猛地站了起来。

“反对!”律师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攻击性,“审判长!公诉方出示的所谓‘樱花树下铁盒证据’,来源不明!取证过程严重违法!系由本案被害人诉讼代理人林樱女士私自潜入他人场所挖掘所得,完全不具备证据资格!其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均存重大疑问!我方坚决要求法庭予以排除!”

法庭内一阵骚动。旁听席议论纷纷。媒体的镜头瞬间聚焦到林樱脸上。

公诉人立刻反驳:“审判长!该证据系揭露本案核心犯罪事实的关键!其内容与证人证言、其他书证物证高度吻合!取证手段虽有瑕疵,但系在紧急情况下为阻止证据被毁灭而不得已为之!且证据本身真实可靠,对查明真相至关重要!请求法庭综合考量,予以采信!”

审判长眉头紧锁,陷入两难。证据排除规则是铁律,但眼前的证据又确实关乎案件核心真相。法庭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僵持的关键时刻,林樱缓缓站起身。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审判长,”她的声音清晰、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关于证据来源的合法性问题,我方尊重法庭依法裁决。但在此之前,我方请求播放另一份证据——一份直接证明被告人张明远教唆毁灭证据、并承认其操控司法鉴定结论的关键录音!”

此言一出,张明远一直维持的镇定面具瞬间碎裂!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林樱,眼神里充满了惊骇!

审判长略一沉吟:“准许。”

林樱示意书记员。很快,法庭的音响设备里,清晰地传出了顾承宇那充满酒意和狂妄的声音,以及那石破天惊的内容——提到“张教授那边都安排好了,尸检报告绝对漂亮”、“钱到位,啥报告出不来”、“实验室里‘处理’过的‘样本’还少吗”……

录音不长,却在法庭内掀起了滔天巨浪!旁听席一片哗然!媒体记者疯狂记录!这录音直接证明了张明远收买、篡改关键证据的罪行!其证明力远超那份来源有争议的铁盒证据!

张明远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握成了拳头。他身边的辩护律师也一时语塞,额头渗出冷汗。

“被告人张明远!”公诉人抓住时机,厉声质问,“对于这份录音中顾承宇对你的指控,你作何解释?!”

张明远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扫过审判席、公诉人席,最后落在林樱那双冰冷如刀的眼睛上。巨大的压力下,他心理防线的一角开始崩塌。

“我……我……”他声音干涩嘶哑,“是他……是他诬陷我!顾承宇……他临死前想拉人垫背!录音……录音可以伪造!我……我是清白的!我是被陷害的!”他语无伦次地嘶喊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陷害?”林樱的声音陡然响起,冰冷而锋利,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的伪装。她拿起面前的一份文件,正是那份由她发现、经秦峰秘密委托第三方权威机构重新鉴定的、基于林小蔓铁盒中微量生物检材得出的DNA比对报告!

“那么,请张教授解释一下!”林樱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法庭,“这份由最高法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基于被害人林小蔓生前秘密保存的关键生物检材所进行的DNA鉴定报告,明确显示——在林小蔓指甲缝内残留的皮屑组织DNA,与顾承宇的DNA**完全不符**!但与另一份样本——取自你张明远教授私人办公室水杯上的唾液DNA——匹配度高达99.99%!”

“轰——!”

整个法庭彻底炸开了锅!如同滚油泼进了沸水!旁听席上爆发出无法抑制的惊呼和议论!闪光灯亮成一片!连审判长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份报告,才是真正的绝杀!它绕开了所有关于铁盒证据来源的争议,用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科学证据,将张明远死死钉在了强奸杀人真凶的位置上!彻底撕碎了他“只是包庇”的谎言!证明他不仅包庇顾承宇,篡改证据,更是当年杀害林小蔓的真凶!是他亲手扼杀了那个试图揭开黑暗的女孩!

第十集

“不——!!!不可能!!!”张明远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兽,猛地从被告席上弹了起来,双手疯狂地挥舞着,眼镜歪斜,脸上所有的儒雅、镇定、学者风度荡然无存,只剩下极致的惊恐、绝望和歇斯底里的疯狂!他指着林樱,目眦欲裂,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是你!林樱!是你这个贱人陷害我!你伪造证据!你公报私仇!你恨我当年……”

“砰!砰!砰!”审判长手中的法槌重重敲响,厉声喝道:“肃静!被告人张明远!控制你的情绪!法警!”

两名法警立刻上前,死死按住状若疯癫的张明远。他还在徒劳地挣扎嘶吼,污言秽语喷涌而出,将最后一丝伪装彻底撕得粉碎。

林樱冷冷地看着这个曾经敬若神明、此刻却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导师,看着他最后的疯狂和崩溃。胸中积郁了十八年的阴霾、林小蔓的血、那些被践踏的尊严与正义,在这一刻,终于看到了清算的曙光。她挺直脊背,如同风雪中傲然绽放的樱树,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真相,永远不会被埋葬。正义,或许会迟到,但必将降临!”

审判长宣布休庭,等待合议庭最终评议。但法庭内外所有人都知道,结局已定。

数日后,庄严的宣判词在市中院回荡,并通过直播传遍全国:

“……被告人张明远,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受贿罪、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妨害作证罪……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犯罪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后果和罪行极其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张明远面如死灰,瘫倒在被告席上,再无声息。

而林樱的名字,作为揭开这惊天黑幕、推动正义实现的女性司法者,被无数人铭记。

半年后。最高人民法院第一巡回法庭。一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释法权归属听证会正在举行。

林樱作为推动女性权益司法实践的代表人物,受邀出席。她坐在发言席上,身着得体的职业装,目光沉静而坚定。经过樱花血案的洗礼,她身上少了几分锐利的锋芒,多了几分历经淬炼后的厚重力量。

“……长期以来,涉及女性特殊权益、尤其是性侵害案件的审判实践表明,由具备女性视角、深刻理解性别暴力复杂性的司法者主导释法权,更能精准把握案件核心,避免二次伤害,实现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的统一。”林樱的声音清晰而富有力量,通过麦克风传遍安静的法庭,“‘樱花血案’的审判历程,正是这一点的有力证明。将释法权回归女性法庭,不是特权的赋予,而是对司法公正与性别平等的双重回归!”

她的发言引发现场经久不息的掌声。

最终,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经过审慎评议,做出历史性裁定:

**“……为充分保障妇女合法权益,提升涉及性别暴力等特定类型案件的审判质效,兹决定:在相关试点法院设立‘女性法庭’,并赋予其对涉及妇女儿童权益核心争议的专属释法权……”**

消息传出,举国瞩目。这不仅仅是一个法庭的设立,更是一个时代的开启,是对无数个林小蔓无声的告慰,也是对所有在黑暗中挣扎的女性,点亮的一盏司法的明灯。

夕阳的余晖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在崭新的“女性法庭”铭牌上,镀上一层温暖而庄严的金色。林樱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法庭内,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的审判席桌面。她的目光,落在窗外。

又是一年樱花开。微风拂过,粉白色的花瓣如雨般簌簌飘落,温柔地覆盖着大地,仿佛在无声地抚慰着曾经的伤痛,也孕育着新的希望与力量。


更新时间:2025-06-11 20:25: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