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柳如烟跪在地上朝我磕了数十个响头。

"王妃娘娘，求您饶了我娘吧！我娘她有心疾，经不起折腾啊！"

我怀里抱着才满月的龙凤胎，不知她在说什么。但王爷萧瑾言却勃然大怒。

"清月！如烟不过是个可怜的青楼女子，怎么可能威胁到你王妃的地位！你如此恶毒，连一个弱女子都不肯放过！"

王爷死死掐住我的脖子，逼我放了她娘。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冷哼一声，夺走我怀里还未满月的一对孩子。

"好！你既然嘴硬，什么时候放人，什么时候把孩子还你！"

得知他竟在两个孩子身上绑了毒蛇，说是要向绑匪示威时，我哭得肝肠寸断。

"王爷！求您告诉我孩子在哪里！"

可直到柳如烟的娘被救出后，他才不耐烦地告诉我孩子的下落。

当我不要命地赶到破庙时，看到的却是两具被毒蛇咬死的小尸体！

这一瞬间，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心痛到几乎晕厥。

孩子！我的瑞哥儿、安姐儿！

我捂着胸口哭到撕心裂肺。跪爬到血泊处，颤抖着双手抱起地上的小身体。

我哭着派人给萧瑾言送信。

"孩子被你害死了！"

我恨啊！恨不得要将萧瑾言千刀万剐。

但很快就有侍卫回报，王爷听到消息后只是烦躁地摆手。

"王妃又在演戏了，那蛇早就被本王拔了毒牙，根本咬不死人。装得这么像，可笑至极！"

我拼命摇头。

"孩子真的死了！王爷快回来，和我一起将孩子好好安葬！"

孩子从出生就没被父亲抱过，我不想他们死后也如此凄凉。

可我没想到萧瑾言非但不信，反而更加恼怒。

"够了！你为了让本王回府陪你，竟然诅咒自己的孩子！你真是不配为人母！"

从那边传来娇嫩的声音。

"王爷，您消消气。可能王妃还是对奴家不满，奴家保证等娘亲病好后就离开王府，再也不让她因奴家对您发脾气了。"

她委屈得哽咽。萧瑾言瞬间没了脾气，耐心哄她。

"哭成小花猫了，如烟不怪你，都是沈清月的错，是她善妒矫情。"

"你就安心待在这里，本王倒要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

我惨笑出声，眼泪如雨般滴在地上。

萧瑾言！我的夫君！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害死我的孩子！

第二章

我哭干了眼泪，起身去收拾孩子的尸体。

每碰触一次，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般痛。

我脱下外衣包住我的孩子，如行尸走肉般离开。

破庙在城外，走回王府最快也要两个时辰。

王爷不肯派马车接我，我只能抱着孩子徒步而行。

路上几次体力不支险些摔倒，都是咬牙硬撑。

直到天黑时分，我才摇摇欲坠地回到王府。

府里张灯结彩，侍女告诉我，王爷为了给柳如烟的娘治病，特意摆宴犒赏大夫。

我抱着死去的孩子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笑语阵阵。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更没有人关心我怀里的孩子。

我独自在后院设了灵堂，为瑞哥儿和安姐儿守灵。

连着三日，萧瑾言都在前院陪着柳如烟，没有踏进后院一步。

第四日早晨，王府管家匆匆来报："王妃娘娘出事了！"

我才刚为孩子换了新的寿衣，就被人五花大绑拖到前厅。

萧瑾言坐在主位上，怀里抱着穿红衣的柳如烟。

"沈清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王府设立邪术法坛，诅咒如烟！"

我不解地看着他："什么邪术法坛？我只是给孩子设了灵堂..."

"还敢狡辩！"他愤然起身，"如烟昨夜梦到两个厉鬼找她索命，分明就是你搞的鬼！"

柳如烟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王爷，奴家好怕...那两个小鬼说要拖奴家下地狱..."

"胡说八道！"我气得浑身发抖，"那是我的孩子！他们不是厉鬼！"

萧瑾言的眼中满是厌恶："你还说不是邪术？死人怎么可能托梦？你这毒妇，为了害如烟竟用自己编造的死婴来作法！"

我彻底绝望了。

他宁可相信一个青楼女子的胡言乱语，也不肯相信我的话。

在他眼里，我连柳如烟都不如。

"来人！将这妖妇押入天牢！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第三章

天牢阴暗潮湿，老鼠蟑螂四处乱窜。

我被关在最深的牢房里，手脚都戴着镣铐。

狱卒告诉我，这是王爷特意吩咐的，说我是妖妇，要用特制的镣铐锁住我的妖法。

我苦笑不已。

什么妖法？我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

牢房里没有被褥，只有冰冷的石板。

每日只有一碗发馊的稀粥和一个发霉的窝头。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奶水却还在往外流，打湿了衣襟。

那是为瑞哥儿和安姐儿准备的...可他们再也不需要了。

第七日，萧瑾言终于来看我了。

他身后跟着柳如烟，两人如胶似漆。

"沈清月，如烟说愿意原谅你，只要你跪下给她道歉，本王就放你出去。"

柳如烟故作善良地说："王妃，奴家不怪您。奴家知道您是因为爱王爷才会如此。只要您肯认错，奴家愿意和您姐妹相称。"

我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

"想让我给你道歉？做梦！"

萧瑾言脸色一沉："冥顽不灵！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在这里慢慢反省吧！"

他们离开后，狱卒的态度更加恶劣。

不但不给我饭吃，还往牢房里泼脏水。

"王爷说了，要让你尝尝苦头！"

我蜷缩在角落里，任由脏水浸湿衣裳。

心如死灰。

第十日，柳如烟竟然单独来了。

她站在牢房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柔弱，反而带着得意的笑。

"沈清月，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我抬头看她，眼中满是疑惑。

她冷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孩子确实是我害死的。我早就把王爷准备的无毒蛇换成了毒蛇。还有我娘的绑架案，也是我自导自演的。"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

"你什么你？你这个蠢女人，王爷为什么会娶你？不过是因为先帝的赐婚罢了！他心里最爱的人是我！"

她越说越得意："我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看着王爷对我百般宠爱，而对你弃如敝履！"

我整个人都在颤抖："你为什么要害死无辜的孩子？"

"因为他们是你生的！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要毁掉！"

第四章

柳如烟的话如雷贯耳，我整个人都麻木了。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我的孩子，我无辜的孩子，就这样死在了她的算计之中。

从那日起，我彻底心死了。

不再反抗，不再挣扎。

每日如行尸走肉般在牢中度日。

狱卒见我不再闹腾，反而觉得无趣，折磨得更加过分。

有时几日不给饭吃，有时往牢房里扔死老鼠。

我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几次昏厥过去。

在牢中度过了整整一个月后，萧瑾言再次出现。

这次他没有带柳如烟，独自一人站在牢房外。

"清月..."他的声音有些犹豫。

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清月，如烟求情，说你在牢中受了不少苦，让本王放你出去。"

我依然没有反应。

他有些急了："你说句话啊！本王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重新开始？

我终于抬起头，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

他比之前憔悴了一些，胡子也没有修整，显得有些疲惫。

可那又怎样？

我的孩子死了，我在牢中受尽折磨，他却说重新开始？

"萧瑾言。"我的声音沙哑如老妪，"我们之间，没有重新开始。"

他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要和离。"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岂能说和离就和离？"

我冷笑："那你就一辈子把我关在这里吧。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萧瑾言盯着我看了良久，最终还是让人把我放了出去。

但条件是，我不许踏出王府一步，更不许再提和离的事。

我被安排在最偏僻的柴房里居住。

没有丫鬟伺候，没有像样的衣裳，每日只有粗茶淡饭。

而柳如烟，已经被册封为侧妃，住进了原本属于我的主院。

第五章

在柴房里住了半个月，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每日只能靠在床上，连站起来都困难。

这日半夜，我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柴房的门被推开，萧瑾言走了进来。

月光下，我看到他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

"清月，你..."他看到我骨瘦如柴的样子，似乎有些震惊。

我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本王给你找了大夫，你要好好养病。"

"不必了。"我淡淡地说，"横竖都是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他皱眉："你不要说这种话。"

"怎么？王爷还指望我能活着给您添堵吗？"我睁开眼看着他，"还是说，您怕我死了，柳侧妃会良心不安？"

萧瑾言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惨笑，"王爷，您心里最清楚我有没有胡说。"

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清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烟她..."

"够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别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萧瑾言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从未见过我如此激动。

"我知道你对如烟有误解..."

"误解？"我撑起身子，死死盯着他，"萧瑾言，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他不耐烦地说："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蛇..."

"那蛇是柳如烟换的！她亲口告诉我的！"

萧瑾言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是柳如烟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她把你准备的无毒蛇换成了毒蛇！还有她娘的绑架案，也是她自导自演的！"

"不可能..."萧瑾言摇头，"如烟不会..."

"她不会？"我凄惨地笑着，"她在牢中亲口对我说的！她说要毁掉我的一切，因为她嫉妒我！"

萧瑾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绝望地看着他，"萧瑾言，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为她找借口吗？"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冷冷地说："没有证据的话，本王不会相信。"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柴房。

我瘫倒在床上，彻底心死了。

连孩子的死，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我眷恋的？

第六章

萧瑾言离开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趁着月黑风高，我悄悄离开了柴房。

王府后院有一口古井，平日里没什么人去。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井边，看着深不见底的井水。

瑞哥儿，安姐儿，娘亲来陪你们了。

就在我准备跳下去的时候，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妃！"

是王府的老管家。

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拉住了我："王妃，您要做什么？"

我回头看他，眼中已经没有一丝生气："李叔，让我走吧。"

"不行！"老管家用力拉着我，"王妃，您还年轻，不能做傻事啊！"

"年轻又如何？"我苦笑，"孩子没了，夫君不信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管家老泪纵横："王妃，老奴知道您受了委屈，但您不能放弃啊！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真相？"我摇头，"就算真相大白了又能怎样？我的孩子还能活过来吗？"

正说着，萧瑾言匆匆赶来。

看到井边的我，他脸色大变："清月！你要做什么？"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做我该做的事。"

萧瑾言快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拉离井边。

"胡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我挣脱他的手，"萧瑾言，与其让我这样苟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他紧紧抱住我："不许说这种话！你是本王的王妃，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能死！"

我在他怀里冷笑："王妃？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王妃？"

萧瑾言怔住了。

良久，他才哑声说："清月，本王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我推开他，"你知道什么错了？"

"本王不该不信你的话，不该让你受这样的罪..."

"那我们的孩子呢？"我声嘶力竭地问，"他们的命就这么白白丢了吗？"

萧瑾言沉默了。

我知道，他还是不相信柳如烟会害死孩子。

"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再次走向井边，萧瑾言急忙拉住我。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我要柳如烟偿命！"

第七章

萧瑾言没有答应我的要求。

他只是派人将我看管起来，不许我再接近任何危险的地方。

但在第二天，王府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柳如烟的贴身丫鬟小翠，跪在府门外哭诉。

"王爷！我家小姐她...她要杀我灭口！"

萧瑾言皱眉："你说什么？"

小翠哭着说："小姐做了很多坏事，怕我说出去，所以要毒死我！王爷，求您为小的做主啊！"

萧瑾言将小翠带到书房，仔细询问缘由。

小翠哭着将柳如烟的所有罪行都说了出来。

包括她如何设计绑架自己的娘，如何偷换毒蛇害死王府的小世子和郡主，如何在牢中威胁王妃...

每一件事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拿出了证据。

萧瑾言听完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小翠点头："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有半句虚言！"

萧瑾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来清月说的都是真的。

真正的蛇蝎毒妇，是柳如烟！

而他，却为了这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折磨了自己的妻子！

萧瑾言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柳如烟的院子。

此时的柳如烟正在梳妆打扮，准备去给王爷请安。

看到萧瑾言气冲冲地闯进来，她还以为是来找她温存的。

"王爷，您来得正好，奴家刚学了一支新舞..."

"柳如烟！"萧瑾言冷冷地叫她的名字。

柳如烟愣了一下，从萧瑾言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劲。

"王爷，您怎么了？"

"本王问你，瑞哥儿和安姐儿是怎么死的？"

柳如烟心中一惊，但表面还是装作无辜："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孩子不是被蛇咬死的吗？"

"被蛇咬死？"萧瑾言冷笑，"你换的那条毒蛇吗？"

柳如烟脸色大变："王爷，您在说什么？奴家听不懂..."

"还装？"萧瑾言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小翠都招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柳如烟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是小翠那个贱蹄子告的密？"

萧瑾言这下彻底确信了。

他紧紧掐住柳如烟的脖子："你这个毒妇！竟敢害死本王的孩子！"

柳如烟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但眼中却没有恐惧，反而带着疯狂的恨意。

"是...是我害死的...又怎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如烟惨笑："因为我恨啊！我恨沈清月凭什么能当王妃，我恨她凭什么能生下你的孩子！"

"你疯了！"

"对，我疯了！"柳如烟大笑，"从你娶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我要让她失去一切，就像我失去你一样！"

萧瑾言终于明白了。

原来从一开始，柳如烟接近他就别有用心。

第八章

萧瑾言松开手，柳如烟瘫倒在地。

他冷冷地看着她："来人！将这毒妇拖下去，乱棍打死！"

柳如烟绝望地大叫："萧瑾言！你会后悔的！沈清月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那也是本王该承受的报应！"

柳如烟被拖走后，萧瑾言瘫坐在椅子上。

他想起这些日子来清月受的苦，心如刀绞。

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亲手毁了自己的妻子。

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清月？

但他必须去。

他要向清月认错，要向她忏悔。

萧瑾言匆匆赶到柴房，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侍卫告诉他，王妃在后花园。

萧瑾言赶到后花园，看到清月正跪在一座新立的坟前。

那是他刚刚让人为瑞哥儿和安姐儿修建的。

清月瘦得不成人形，跪在那里如一根枯草。

"清月..."萧瑾言轻声叫她。

清月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事情都查清了？"

"清月，本王错了..."萧瑾言跪倒在她身后，"本王该死！本王不该不信你的话！"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清月的声音毫无波澜，"孩子已经死了。"

"本王知道，再多的话都没用了..."萧瑾言哽咽，"但本王还是要说，清月，本王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清月终于转过身来。

萧瑾言看到她的样子，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她瘦得脱了形，眼中没有一丝光彩，如同行尸走肉。

"萧瑾言，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萧瑾言不敢回答。

"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瑞哥儿和安姐儿，他们问我为什么不保护好他们..."清月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我告诉他们，是娘亲没用，娘亲保护不了他们..."

"清月..."萧瑾言伸手想擦去她的眼泪，但被她躲开了。

"别碰我。"

萧瑾言的手僵在半空中。

"清月，给本王一个机会，让本王补偿你..."

"补偿？"清月冷笑，"你要怎么补偿？让瑞哥儿和安姐儿复活吗？"

萧瑾言说不出话来。

"萧瑾言，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清月站起身，"我要和离。"

"不行！"萧瑾言也站起来，"本王不同意！"

"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清月拿出一份早就写好的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

萧瑾言看着那份和离书，手在颤抖。

"清月，本王求你..."

"求我什么？"清月看着他，"求我原谅你？求我继续和你做夫妻？"

萧瑾言点头。

清月摇头："不可能了，萧瑾言。我们的孩子死在你手里，我怎么可能还和你在一起？"

第九章

萧瑾言抱着那份和离书，久久不肯放手。

"清月，本王真的知道错了...给本王一个机会，让本王用余生来弥补..."

"弥补？"我看着他，心如死灰，"萧瑾言，有些错一旦犯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本王不信！"他固执地摇头，"本王不信你会这么狠心！"

我苦笑："狠心？当初你不信我的话，害死我们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狠心？"

萧瑾言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继续说道："你在我身上犯的错，就像我们孩子身上的毒蛇咬痕，永远都不会愈合。"

"那本王就用一辈子来赎罪..."

"不必了。"我打断他，"我只想离开这里，离开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萧瑾言慌了："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

我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不许走！你是本王的王妃，只能待在本王身边！"

我挣脱他的手："萧瑾言，强扭的瓜不甜。你留得住我的人，留得住我的心吗？"

他愣住了。

"从柳如烟进府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死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为了她，可以不信我，可以害死我们的孩子，可以让我在牢中受尽折磨...这样的你，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萧瑾言的脸色越来越白。

"清月..."

"在我心里，你已经死了。"我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萧瑾言一个人跪在孩子的坟前，痛哭失声。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准备离开王府。

萧瑾言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那份和离书。

他在上面签了字。

"拿着。"他将和离书递给我，声音沙哑，"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我接过和离书，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不过..."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愿意给本王一个机会，本王会在这里等你。"

我摇头："不会有那一天的。"

"本王相信会有的。"他固执地说，"本王相信你还是爱着本王的。"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萧瑾言，从前沈清月确实爱过你，但那个沈清月已经死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王府。

没有回头。

第十章

离开京城后，我去了江南的一个小镇。

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

我用萧瑾言给我的银子买了一个小院子，开了一间绣坊。

每日里做些女红，日子过得平静安逸。

偶尔想起瑞哥儿和安姐儿，会暗自流泪，但大多数时候，我的心是平静的。

就这样过了三年。

这日，镇上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穿着粗布衣裳，留着胡须，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商贩。

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萧瑾言。

他瘦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完全没有当年摄政王的威严。

他站在我的绣坊门口，久久不敢进来。

我继续做着手中的绣活，当没看见他。

直到黄昏时分，他才鼓起勇气走进来。

"清月..."他的声音很轻，很小心。

我头也不抬："客官要买什么？"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我想要一个荷包。"

"什么样式的？"

"就...就绣个瑞字吧。"

我的手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平静："十两银子。"

他点头，放下银子。

我给他绣了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个"瑞"字。

他接过荷包，眼中含着泪。

"清月，本王..."

"客官，天色不早了，小店要打烊了。"我打断他，开始收拾东西。

他站在那里，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开了。

第二天，他又来了。

这次要了一个绣着"安"字的香囊。

第三天，第四天...

他每天都来，每次都买一样小东西。

从来不多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做针线。

一个月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本王...我想在这里开个铺子，做点小生意。"

"随你。"

又过了几个月，镇上的人都知道了绣坊对面有个做木工活的男子。

他手艺很好，为人厚道，生意不错。

但镇上的人也发现，这个男子每天都会去绣坊买东西。

有人开玩笑说他们是一对。

我听了只是淡然一笑。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年。

直到有一天，我生病了。

高烧不退，躺在床上起不来。

萧瑾言知道后，不顾我的反对，硬是要照顾我。

他守在我床边，寸步不离。

给我喂药，给我擦身，比任何人都细心。

病好后，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些动摇。

"你何必如此？"

"因为本王爱你。"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深情，"这三年来，本王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后悔。"

"那又如何？"我别过头，"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清月，本王知道你心里还有本王。"

我沉默了。

确实，这三年来，虽然我嘴上说恨他，但心里对他的感情从未真正消失过。

可是...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我看着他，"你忘了他们吗？"

萧瑾言摇头："本王一天都没忘过。本王在京城给他们修了最好的陵寝，每日都去祭拜。"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是瑞哥儿和安姐儿的衣物。

"本王想...想带着他们，和你一起生活。"

我看着那些小衣裳，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萧瑾言..."

"清月，给本王一个机会，让本王用余生来爱你，来弥补对孩子们的愧疚。"

我看着他，沉默了很久。

最终，我点了点头。

"好，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从今以后，我们只是夫妻，不再是王爷和王妃。你就是镇上的木匠，我就是开绣坊的女子。"

萧瑾言用力点头："好！"

从那以后，镇上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男子做木工，女子做女红。

他们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虽然没有孩子，但他们在院子里种了两棵桂花树，说是纪念他们曾经的孩子。

每到桂花开放的时候，两人就会坐在树下，静静地怀念。

这样的日子，平淡而安宁。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