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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毒发重生

我猛地睁开眼,喉咙里像塞了一把烧红的炭火,火辣辣地疼。

“小姐,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贴身丫鬟小桃。

我费力地转动眼珠,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流云帐幔,鼻尖萦绕着安神香的淡淡味道。

这里是……我的闺房,锦绣阁?

不对!

我明明记得,我是被我那“好妹妹”林如月,还有她那位“好母亲”顾芷若,联手灌下了那碗下了慢性奇毒“蚀骨散”的燕窝羹。毒发之时,痛苦万分,意识沉沦前,我仿佛听到了她们得意又恶毒的笑声。

我恨!恨自己识人不清,错把蛇蝎当亲人!恨林如月那副白莲花模样,表面柔弱,实则心狠手辣!更恨我自己,身为镇国公府唯一的嫡长女,空有一身医术传承,却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水……水……”我艰难地发出沙哑的声音。

小桃连忙端来温水,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下。

温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灼痛感。我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一切似乎都没变,还是我出事前的样子。

等等……没变?

我猛地抓住小桃的手,急切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小桃被我吓了一跳,但还是老实回答:“回小姐,现在是午后了,您……您午睡醒来,已经睡了小半个时辰了。”

小半个时辰?不是已经过去三天,毒发身亡了吗?!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细腻,指尖温暖,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难道……我重生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我脑海炸响!我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和激动,努力平复呼吸。

“小姐,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小桃担忧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头还有些晕。”我需要时间来确认一切。

蚀骨散的毒发作极缓,但一旦发作,便是深入骨髓,无药可解。我记得清清楚楚,那种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五脏六腑都像被腐蚀的痛苦,绝不是简单的噩梦能比拟的。

看来,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被下毒的当天!

林如月!顾芷若!你们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这一世,我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让你们血债血偿!尝尝比我痛苦百倍千倍的滋味!

“小桃,”我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去把李妈妈请来,我有事吩咐。”

李妈妈是父亲派来照顾我饮食起居的老人,忠心耿耿,也是少数几个我能完全信任的人。

很快,李妈妈脚步匆匆地赶来了。她是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妇人,面容精明干练。

“大小姐,您叫我?”李妈妈恭敬地问。

我屏退了小桃,压低声音道:“李妈妈,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你立刻去查一件事。”

我将自己“记忆”中,林如月今日邀请我去后花园赏花,途中“不小心”撞翻我食盒,然后“好心”送来燕窝羹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但隐去了中毒的细节,只说是怀疑燕窝有问题。

李妈妈听完,脸色也变了:“大小姐,您是说,二小姐送来的那碗燕窝……”

“我不知道,但我必须防患于未然。”我冷声道,“你去库房取三滴‘百草露’,混入我今日要喝的水中。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我喝下去。另外,这燕窝,你找个可靠的人处理掉,别留下任何痕迹。”

“百草露”是镇北王府秘制的解毒圣药,虽然对我这蚀骨散未必能完全起效,但聊胜于无,关键时刻或许能保我一线生机。更重要的是,我要以此为饵,看看林如月和顾芷若的反应!

李妈妈虽然是府中老人,但并不知道我母亲留下的医术传承,更不知道我口中的“百草露”是何物。我只能选择相信她。

“是,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办!”李妈妈没有丝毫犹豫,领命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林如月,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单纯无知、任你拿捏的草包嫡女吗?这一世,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该调换了!

2 后花园试探

午后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我换了一身湖水绿的素雅长裙,简单挽了个发髻,只插了一支碧玉簪子,看起来清丽脱俗,却又隐隐透着一股不同以往的沉静锐利。

小桃端来早膳,我吃得不多,但每样都仔细检查过。李妈妈处理掉的燕窝羹,我让小桃原封不动地送回了林如月的院子里,并“无意”中说漏嘴,是李妈妈觉得那燕窝看起来不太新鲜,特意处理掉了。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林如月就带着她的丫鬟绿竹,哭哭啼啼地找上门来了。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林如月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那燕窝是母亲特意给我,让我带给你尝尝鲜的,里面可是加了我新得的顶级冰糖和上好红枣,对你身体很好的。你怎么能把它扔了呢?”

她说话的语气,和“前世”一模一样,装得那叫一个委屈。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愧疚:“如月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是李妈妈多事,她说这燕窝卖相不好,怕我吃坏了肚子,才……”

“李妈妈?”林如月故作不解,“姐姐,李妈妈是父亲派来照顾你的,怎么能这么说呢?那燕窝我特意看了,晶莹剔透,怎么就不好了?”

“许是李妈妈年纪大了,口味挑剔吧。”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嘲讽,“妹妹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最近胃口不大好,等好了再尝妹妹的美味。”

林如月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些不甘,但很快又恢复了柔弱的样子:“姐姐身子要紧,是我唐突了。对了姐姐,今日天气好,母亲说后花园的牡丹开了,特别漂亮,不如我们去那边走走,散散心?”

来了!这就是“前世”她下毒的由头!

我故作犹豫了一下:“也好,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林如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很快又被担忧取代:“姐姐,你的身子刚好,我们走慢些。”

我心中嗤笑,步伐却自然地跟上她。今天的我,早已不是昨日的我。你们的阴谋诡计,我早已知晓。

一路上,林如月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看似关心我,实则在旁敲侧击地打探我的情况。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却全放在了即将到来的“好戏”上。

很快,我们来到了后花园。正是暮春时节,百花争艳,尤其是那一片牡丹,开得雍容华贵,国色天香。

林如月指着不远处的一处亭子:“姐姐,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我点点头,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很好,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路线,一样的亭子。

走进亭子,林如月亲自为我拉开了椅子,动作亲昵,仿佛真的是一对感情极好的姐妹。

“姐姐,尝尝这个。”林如月拿起一块精致的桂花糕递给我,“这是母亲新做的,味道可好了。”

我接过桂花糕,却没有立刻吃。前世,这块桂花糕里被下了慢性毒药,和那碗燕窝羹里的蚀骨散相辅相成,一步步侵蚀我的身体。

“妹妹的手真巧,连桂花糕都做得这般精致。”我拿起糕点,故作欣赏,“妹妹费心了。”

“姐姐喜欢就好。”林如月笑靥如花,眼底却藏着算计。

我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味。味道确实不错,甜而不腻。

“姐姐,你怎么不吃多一些?”林如月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吃多了容易腻。”我放下糕点,端起石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摆好的茶水,“妹妹,陪我喝茶吧。”

林如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掩饰过去:“好啊。”

她亲自为我斟茶。我注意到,她端起茶壶倒茶时,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茶水清澈,热气袅袅。我端起茶杯,却在送到嘴边时,手腕一转,将茶水泼洒在了旁边的假山上。

“哎呀,手滑了。”我故作抱歉地笑了笑。

林如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姐姐,这茶是刚沏好的,你再倒一杯吧。”她连忙说道。

“也好。”我点点头,重新提起茶壶。这一次,我很自然地倒了一杯,递给林如月:“妹妹,你先请。”

林如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想到我会把第一杯茶泼掉,还让她先喝。按照“剧本”,应该是她“无意”中碰洒我的茶,然后“好心”再倒一杯,里面才是下了料的。

“姐姐……”她有些迟疑。

“怎么?妹妹不愿意?”我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还是说,这茶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林如月连忙否认,伸手接过茶杯,但指尖明显有些发颤。她不敢不喝,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她认定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茶里有毒,也只能怪我命不好。

看着她将那杯“无毒”的茶喝下肚,我心里只有冷笑。

前世的仇,今生,慢慢算!这第一杯,先让你尝尝担惊受怕的滋味!

“妹妹,你怎么脸色这么白?”我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林如月勉强笑了笑,眼神闪烁。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呦,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吗?怎么在这儿喝茶呢?”

我和林如月同时回头,只见一位穿着华丽、珠翠满头的贵妇人,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正朝这边走来。正是顾芷若的母亲,如今府中掌权者之一,刘夫人!也是林如月的亲祖母!

刘夫人一直视我母亲为眼中钉,如今我母亲早逝,她更是把我父亲不放在眼里,行事越发嚣张。

“见过祖母。”我和林如月起身行礼。

刘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摆摆手:“都起来吧。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怎么不去准备?难不成,是想在这里‘野餐’?”

她这话阴阳怪气的,显然是在敲打我们。

林如月连忙解释:“祖母,我们只是随便走走,姐姐身子刚好,我陪她散散心。”

“哦?身子刚好?”刘夫人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我听说,青禾你今日胃口不大好,连燕窝羹都浪费了?”

来了!消息传得还真快!看来顾芷若母女的眼线不少。

我心中了然,面上却一片平静:“让祖母担心了,不过是前日里受了些风寒,胃口尚未完全恢复。李妈妈也是为我好,怕那燕窝不够新鲜。”

“是吗?”刘夫人冷笑一声,“我看未必吧?我听说,那燕窝可是西域进贡的珍品,难得一见。青禾你好福气啊!”

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十足。我知道,刘夫人这是故意在挑事,想让我难堪。

“祖母说笑了,什么珍品不珍品的,能入口的东西就好。”我淡淡回应,“倒是祖母今日气色真好,是有什么喜事吗?”

我故意把话题引开,不想和她过多纠缠。

刘夫人似乎没想到我会反问,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喜事自然是有的!我们家如月,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可比某些草包嫡女强多了!”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露骨了。

林如月脸色微变,想开口阻止,却被刘夫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惊讶:“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知是孙女哪里做得不好,惹祖母不高兴了?孙女只是身体不适,妹妹一向待我亲厚,我们姐妹情深,祖母为何要如此编排?”

我这话一出,不仅林如月愣住了,连刘夫人和她身边的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一向被她们视为草包、唯唯诺诺的大小姐林青禾,今天竟然会顶嘴,而且还说得如此“委屈”和“有理有据”。

林如月更是又气又急,她没想到我会当众反驳刘夫人,还把她和我的姐妹情分拿出来说事。这让她精心营造的“嫡庶之争”、“姐妹和睦”的假象,瞬间有了破裂的危险。

刘夫人脸色铁青,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死丫头!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吗?”我挺直脊背,迎上刘夫人的目光,毫不示弱,“孙女身体不适,妹妹送来燕窝,是姐妹情谊。李妈妈年老体衰,一时判断失误,也是人之常情。祖母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是妹妹好意被辜负,甚至牵扯到孙女的品行,是不是有些太过武断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周围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们都惊呆了。她们从未见过大小姐如此强势的一面。

林如月急得快要哭了:“祖母,姐姐她……她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刘夫人厉声打断林如月的话,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阴鸷,“看来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了!连规矩都不懂了!来人!”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上前。

“把大小姐带回房去,禁足三日!好好反省反省!”刘夫人冷冷地命令道。

“是!”婆子们应声,就要上前抓住我的胳膊。

“慢着!”我冷喝一声,挡开了她们的手,“祖母要禁足我?凭什么?就因为我维护了自己的清白,反驳了几句?还是说,祖母根本就是故意找茬,想借此机会打压我?”

“放肆!”刘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敢这么说!”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毫不畏惧地回视着她,“父亲不在府中,府中事务暂时由祖母主持。但祖母也应该明白,身为镇国公府的嫡长女,我自有我的体面和规矩。祖母若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拿捏我,恐怕要失望了。”

我的话,如同平地惊雷,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谁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任人欺负的大小姐,竟然敢如此顶撞刘夫人!

林如月吓得脸色惨白,躲在刘夫人身后瑟瑟发抖。她完全没想到,我一觉醒过来,竟然像是变了个人!

刘夫人也被我强硬的态度震慑住了。她本以为,对付我这个没了生母庇佑的嫡女,易如反掌。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她眼神阴晴不定地看了我半晌,最终冷哼一声:“好!好得很!有脾气是吧?禁足就禁足!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来人,还不快把大小姐‘请’回房去!”

那两个婆子上前,这一次,我没再反抗,任由她们“请”着我离开。

走出后花园,我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刘夫人和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如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才只是开始。刘夫人,林如月,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加倍讨回来!

3 初显锋芒

回到锦绣阁,小桃早已急得团团转。看到我平安回来,虽然是被婆子“请”回来的,但人没事,她才松了口气。

“小姐,您没事吧?刘夫人她……”小桃担忧地看着我。

“我没事。”我摆摆手,示意她冷静,“禁足就禁足,正好清静几天。”

小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她知道我性子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凡事忍让。

“对了,李妈妈那边怎么样了?”我问道。

“回小姐,李妈妈说,那燕窝羹她已经找个妥当的人处理掉了,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小桃回答道。

“很好。”我点点头,心中稍安。第一步,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果然被禁足在锦绣阁。刘夫人派了两个嬷嬷守在门口,名为照看,实为监视。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颓废。相反,这三天对我来说,无比珍贵。

我仔细回忆着自己前世的记忆,尤其是关于医术的部分。母亲出身医家,从小耳濡目染,加上后来机缘巧合得到一本残缺的医经,医术造诣颇深。可惜我前世资质平庸,加上心思都在那些无聊的诗书礼仪和讨好林如月上,根本没有用心钻研。

如今重生归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母亲的医术发扬光大,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将来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报复那些伤害过我的人。

这三天,我除了必要的休息,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研读那本残缺的医经。我发现自己对上面的文字和图案,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很多以前晦涩难懂的地方,现在似乎豁然开朗。

原来,母亲留给我的,不仅仅是一本医书,更是一种天赋和缘分。

这天下午,我正在研究一种针法,小桃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兴奋。

“小姐!小姐!好消息!”

“什么事这么高兴?”我放下手中的针线,抬头问她。

“是三皇子!三皇子殿下派人来了!”小桃激动地说道。

三皇子?萧煜?

我的心猛地一跳。

萧煜,当朝三皇子,当今圣上的第三子。母亲早逝,父皇不喜,兄弟倾轧,导致他早年处境艰难,一度被打压。但他为人隐忍坚韧,智谋过人,暗中培养势力,据说在军中和朝堂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更重要的是,前世,在我被林如月和刘夫人设计陷害,名声尽毁,即将被赐婚给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藩王冲喜时,是萧煜出手救了我。

他当时是以镇北王的世子身份出现的。镇北王手握重兵,镇守北疆,是皇室宗亲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萧煜借助镇北王的力量,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并最终登基为帝。

前世,我对萧煜的感情很复杂。他救了我,给了我短暂的庇护,甚至对我动过心。但我们之间,始终隔着身份、立场和种种算计。后来,他登基后,为了巩固皇权,迎娶了林如月为后。林如月本性暴露,残害忠良,祸乱朝纲。而我,早已被他猜忌,软禁深宫,最终在抑郁中病逝。

想起前世的种种,我对萧煜的情感充满了矛盾。感激有之,怨恨有之,更多的却是疏离和警惕。

但无论如何,萧煜的出现,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变数!也是我目前唯一的依靠和契机!

“他派人来了?来做什么?”我迅速冷静下来,问道。

“听说是来为小姐您求情的!”小桃连忙说道,“三皇子派人送来了帖子,邀请父亲明日过府一叙,名义上是商讨江南水患事宜,但奴婢打听到,他是想为小姐您在刘夫人面前说情,解除禁足!”

江南水患?巧合吗?

我前世记得,江南水患确实是在这个时候爆发的,萧煜当时也确实参与其中,立下不少功劳。但现在,他特意在这个时候,为了我一个被禁足的闺阁女子,去向父亲求情?

这不像他的风格。他做事向来谨慎,步步为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别人。

除非……他有别的目的。

我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是为了母亲的医术?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父亲怎么说?”我问道。

“老爷听说后,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没有立刻拒绝。奴婢听管家说,老爷好像对三皇子殿下颇有好感,觉得殿下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小桃回答。

父亲……对萧煜有好感?

前世的父亲,一直沉迷于酒色,对朝政漠不关心,对顾芷若母女言听计从,对我这个嫡长女也是不闻不问。怎么会突然对萧煜另眼相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替我梳妆。”我站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的女子,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澈而坚定,早已不是前世那个怯懦自卑的模样。

“小姐,您……”小桃看着我,有些惊讶。

“去把那件水蓝色的云锦裙拿来,再替我梳个飞云髻,点缀几颗东珠。”我吩咐道。我要见萧煜,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

小桃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去准备了。

很快,我换好了衣服,梳好了发髻。水蓝色的裙子衬得我肌肤胜雪,东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我的气质瞬间提升了不少。

“走吧。”我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嬷嬷说道,“我要见三皇子的人。”

两个嬷嬷面面相觑,有些犹豫。她们的任务是看守我,不准我离开锦绣阁半步。

“怎么?你们是觉得,三皇子殿下的帖子,也敢拦吗?”我冷冷地看着她们。

两个嬷嬷被我冰冷的眼神吓住,连忙躬身道:“奴婢不敢!这就带小姐过去!”

我跟着她们来到前厅。只见前厅中央站着一位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和深沉。虽然只是随意地站着,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他正是三皇子,萧煜!

他似乎正在和父亲交谈,看到我进来,目光立刻落在了我身上,微微一凝,随即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

“臣女见过三皇子殿下,见过父亲。”我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

我的动作标准,仪态大方,完全看不出几天前还被禁足的狼狈。

父亲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满意地点点头:“青禾,你来了。这位是三皇子殿下。”

萧煜微微颔首,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才开口道:“镇国公不必多礼。听闻林姑娘凤体抱恙,本皇子特派人来问候,顺便带来一些江南的特产药材,或许对林姑娘的身体有些助益。”

他说着,示意身后的侍从捧上一个精致的礼盒。

父亲连忙道谢:“多谢三皇子殿下关怀,犬女身体已无大碍。”

萧煜笑了笑:“那就好。听闻林姑娘聪慧过人,对医术颇有见地?”

来了!问题来了!

我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回殿下,臣女只是略懂皮毛,难登大雅之堂。倒是殿下年纪轻轻,便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实在令人钦佩。”

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将话题引开,同时不动声色地奉承了他一句。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继续说道:“林姑娘过谦了。本皇子近日正在研究一些江南的奇花异草,听闻林姑娘擅长丹青,不知可有兴趣,为本皇子画一幅《江南百草图》?”

《江南百草图》?

我心中一动。江南百草,种类繁多,其中不乏一些珍稀药材,甚至毒草。绘制这样一幅图,需要广博的见闻和精湛的画工,更需要对药理有一定的了解。

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看向父亲。父亲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犬女只是信手涂鸦,恐难入殿下法眼……”

“父亲过虑了。”我打断父亲的话,抬起头,迎上萧煜深邃的目光,语气平静地说道,“殿下的要求,臣女自当尽力。只是绘图需要时间,且需要一些特定的颜料和纸张。不知殿下可否容臣女准备几日?”

我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提出了条件。

萧煜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眼中笑意更深:“当然可以。本皇子不急。只是不知林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臣女需要一些上好的宣纸、矿物颜料,以及……几味特定的药材作为参考。”我缓缓说道,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萧煜带来的那箱“江南特产药材”。

萧煜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这个自然。本皇子这就吩咐人去办。”

他又转向父亲,客气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一场试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

萧煜,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母亲的医术?还是……别的?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主动伸出了橄榄枝,我就接下。这一世,我不会再任人摆布,我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为自己铺路!

看着萧煜离去的背影,我眸光微闪。

三皇子……萧煜……这一世,我们的关系,恐怕不会再像前世那般简单了。

4 巧对刁难

送走萧煜,前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父亲看着我,眼神复杂,似乎有很多话想问,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青禾,你……唉,以后凡事多想想,莫要再任性了。”

这是父亲第一次,用如此“温和”的语气对我说话。虽然其中依旧带着无奈和疏离,但比起前世的冷漠和不闻不问,已经是天壤之别。

“女儿谨遵父亲教诲。”我垂下眼帘,恭敬地回答。

父亲没再多说什么,便起身离开了。

偌大的前厅只剩下我和小桃。

“小姐,三皇子殿下他……”小桃还是有些激动和好奇。

“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危险的人。”我打断她的话,神色凝重,“以后见到他,万事小心。”

“是。”小桃点点头,不敢再多问。

接下来的几天,萧煜果然派人送来了他承诺的东西。上好的宣纸、朱砂、石青、石绿等各种矿物颜料,甚至还有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

更让我意外的是,他还送来了一份清单,上面列着十几种药材的名字,其中不乏一些极为罕见的天材地宝,甚至还有一种名为“七彩石斛”的奇药,据说只生长在极北苦寒之地,极为罕见,有起死回生之效。

这些东西,价值连城!

萧煜到底想干什么?绘制一幅《江南百草图》,需要如此大的阵仗吗?

我仔细研究了那份药材清单,发现上面除了几种常见的药材,其他几种,都隐隐指向了一些毒草和罕见的上古配方所需的材料。

我的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萧煜不仅仅是对医术感兴趣,他还在研究……毒?

这个念头让我心中一凛。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接近我,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母亲的医术传承。

不过,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极其有用的!

有了这些珍稀药材,再加上我母亲的医经,我的医术必定能突飞猛进!甚至,可以研究出一些独门的解毒之法,或者……威力强大的毒药!

力量,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潜心研究医经和药材,一边暗中观察府中的动静。

林如月和刘夫人因为我的“顶撞”和萧煜的介入,老实了好几天,没敢再来招惹我。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们对我的恨意,只会越来越深。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练习用银针刺激穴位,小桃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有些慌张。

“小姐,不好了!柳、柳二小姐说,府里新得了一批上好的云锦,要请几位小姐一起去挑选,还说……特意邀请了您!”小桃喘着气说道。

云锦?邀请我?

我心中冷笑。林如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自从上次在后花园被我顶撞,又被刘夫人禁足之后,林如月一直低调了许多。怎么突然想起请我过去?还特意提到了云锦?

“知道了,替我梳妆。”我放下银针,平静地说道。

既然是鸿门宴,总不能不去。正好,我也想看看,她们又想玩什么花样。

林如月选的地方,是她院子里的小花厅。厅内布置得富丽堂皇,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除了林如月,还有几位府中的小姐,都是平日里和林如月走得比较近的。

看到我进来,众位小姐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带着好奇、幸灾乐祸,还有几分探究。

显然,我的“顶撞”事件,已经在府中传开了。

林如月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但脸上却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姐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肯赏脸呢!”

“妹妹盛情相邀,姐姐怎敢不来?”我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这些人,大多是顾芷若和刘夫人的娘家亲戚,或是依附于她们的人。平日里,没少跟着林如月一起欺负我。

“姐姐最近气色好了不少呢。”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笑着说,语气里却带着讽刺,“看来禁足也不错,养养性子。”

“是啊是啊,姐姐这身裙子真好看,是三皇子殿下送来的吗?”另一个少女附和道,眼神瞟向我。

看来,我和萧煜的事情,已经成了府中上下的谈资。

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冷嘲热讽,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林如月见我不接招,也不生气,反而更加“热心”地介绍起身边的云锦来:“姐姐你看,这是刚从江南运来的最新款,水红色的这款,叫做‘朝霞锦’,最适合姐姐这样的肤色了。”

她拿起一块水红色的锦缎,在我身上比划着。

就在这时,她手下一个小丫鬟,假装不小心,将刚泡好的热茶,朝着我这边泼了过来!

“哎呀!”

小丫鬟发出一声惊呼,手中的茶杯眼看就要砸到我身上。

厅内的小姐们都惊呼起来,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林如月也露出了惊慌失措的模样:“小翠!你做什么!快给姐姐道歉!”

那名叫小翠的丫鬟,立刻跪倒在地,哭哭啼啼:“对不起大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大小姐饶了奴婢吧!”

热茶泼过来的瞬间,我眼疾手快地侧身一避,同时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小瓷碟,挡在了身前。

“哗啦”一声,滚烫的茶水泼在了瓷碟上,溅起几滴水珠,落在我袖口的边缘,留下几点浅色的痕迹。

我站稳身子,拍了拍衣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林如月脸上的惊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恼怒和失望。她没想到,我竟然能躲开!

“小翠!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林如月厉声呵斥道,“还不快滚下去!”

“是……”小翠连忙爬起来,畏畏缩缩地退了出去。

厅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林如月强笑道:“姐姐真是好身手!看来这几日禁足,不仅气色好了,连反应都灵敏了。”

“妹妹过奖了。”我淡淡一笑,目光落在林如月刚才递给我的那块“朝霞锦”上,“妹妹费心了,这块锦缎确实不错。只是……”

我顿了顿,拿起那块锦缎,走到光线充足的地方,仔细看了看,随即眉头微蹙:“只是这锦缎的颜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颜色不对劲?”林如月一愣,“姐姐说什么呢?这可是上好的云锦,颜色鲜亮得很!”

“是吗?”我将锦缎拿到阳光下,指着其中一处细微的地方,“你看这里,颜色虽然鲜艳,但仔细看,似乎有些浑浊,光泽也有些不对。而且,凑近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我的嗅觉因为常年接触药材,比常人灵敏许多。在那块看似完美的锦缎上,我闻到了一股极淡的、类似某种矿物粉末的味道。

林如月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的一连串质问,让林如月哑口无言,脸色惨白。

在场的其他小姐,看向林如月的目光,已经从刚才的幸灾乐祸,变成了惊惧和鄙夷。

下毒害人,可不是什么小事!更何况,还想毒害自己未来的姐妹?

“够了!”一声厉喝传来,刘夫人带着几个婆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她显然是听到了风声,赶来兴师问罪。

“好啊!好你个林青禾!竟敢在本夫人的地盘上,诬陷我们如月,还污蔑府里的锦缎有毒!”刘夫人指着我的鼻子,怒骂道。

“祖母来得正好。”我冷笑一声,“祖母来得正好,为大家评评理。这块锦缎,是二妹妹让人送来给大家挑选的。我怀疑上面有剧毒,用银针试了一下,果然如此!”

说着,我将那根乌黑的银针,举到了刘夫人面前。

刘夫人看到乌黑的银针,脸色也变了变,但很快镇定下来:“胡说!这定是你故意陷害!这锦缎我看过,怎么可能有毒?”

“是不是陷害,一验便知。”我语气笃定,“祖母若是不信,不妨也拿一根银针来试试。”

刘夫人当然不敢真的去试。她知道银针验毒的道理。

“你……你血口喷人!”刘夫人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我看你根本就是嫉妒如月,故意找茬!”

“我嫉妒她?”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祖母说笑了。我嫉妒她什么?嫉妒她心狠手辣,喜欢给人下毒吗?”

“你!”刘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林如月突然指着我的袖口,尖叫道:“祖母!您看!姐姐的袖子!刚才那杯茶水,明明泼在她身上,她的袖子却只湿了一点点!定是她在衣服上做了手脚!”

她这是想转移视线,诬陷我衣服有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我身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刚才那杯茶水,确实只溅到了边缘一点点。

我淡淡一笑,从容不迫地抬起手,将衣袖撸起寸许。

白皙的手臂上,赫然露出了几道清晰的、红肿的划痕!

“这是怎么回事?”一位小姐惊呼。

林如月愣住了,她没想到我手臂上竟然有伤!

“刚才那杯茶水,温度很高。”我看着林如月,眼神冰冷,“我虽然躲开了大部分,但还是有几滴溅到了我的手臂上。幸好我穿的衣服厚实,而且……”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刚才,悄悄在袖子里藏了一层薄薄的、浸过薄荷油的丝帕。茶水泼上来,被丝帕吸收了大半,剩下的几滴,也被薄荷油缓解了灼痛。所以,我的衣服只湿了一点点,皮肤也只是有些红肿。”

说着,我撸起袖子,将那层薄薄的丝帕展示给众人看。

这层丝帕,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应对林如月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林如月彻底傻眼了!她没想到,我竟然连这个都预料到了!

刘夫人也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这个孙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慧,如此深不可测了?

“这……这怎么可能?”林如月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收回丝帕,重新整理好衣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林如月惨白的脸上,“妹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林如月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真相大白。在铁证面前,她百口莫辩。

5 初露锋芒

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反转惊呆了。

林如月下毒害人,证据确凿,加上她之前一直对“我”各种刁难陷害,人证物证俱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刘夫人脸色铁青,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几位德高望重的夫人面前,她也不好公然偏袒,否则镇国公府的脸面就彻底丢尽了。

“够了!”最终,刘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强压下怒火和心虚,厉声道,“荒唐!简直荒唐!府里岂容你如此胡闹!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

她这是想把所有罪责都推到那个送锦缎的小丫鬟头上,同时也是想杀鸡儆猴,震慑住其他人,尤其是我。

然而,她话音刚落,我却上前一步,挡在了那几个想要上前抓人的婆子面前。

“祖母,且慢。”我冷冷地看着她,“府里确实有规矩,但犯了错的人,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一个小丫鬟,如何担得起在锦缎上下毒,意图害人性命的重罪?”

刘夫人被我堵得一窒,怒道:“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还想本夫人亲自处置她?”

“处置是自然要处置的。”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下毒者,按府规,当废去双手,逐出府去!永不录用!

废去双手!逐出府去!

这处罚,不可谓不严厉!

林如月闻言,更是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她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敢当众提出如此狠毒的处置!

刘夫人也震惊地看着我,她没想到,我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孙女,竟然变得如此强硬和狠厉!

“你……你敢!”刘夫人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

“孙女不敢,但孙女要为府里清理门户,也为自己讨回公道!”我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缩,“更何况,此事因妹妹而起,妹妹难辞其咎!”

“我?”林如月惊恐地抬起头,“姐姐,不关我的事啊!都是那个小翠……”

“住口!”我厉声打断她,“那锦缎是你让人送来的,上面的毒,也是你下的!小翠不过是你的替罪羊!祖母明察秋毫,岂能被你蒙骗?”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下毒!”林如月疯狂地摇头,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有没有,一验便知。”我看向刘夫人,“祖母若是真为府里着想,就该彻查此事。那送锦缎的婆子,还有裁剪、缝制锦缎的绣娘,都可以叫来对质。我相信,她们不敢欺瞒祖母。”

我的话,有理有据,逻辑清晰。刘夫人就算再想包庇林如月,此刻也无法反驳。

在场的那几位小姐,平日里也或多或少受过林如月的欺压,此刻见她倒霉,巴不得赶紧撇清关系,纷纷开口作证,表示确实是林如月让人送来的锦缎,而且林如月之前确实对我多有刁难。

人证物证俱在,林如月罪责难逃。

刘夫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着瘫在地上的林如月,又看看我,最终长叹一口气,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松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证据确凿,那就……杖毙那个送锦缎的婆子!再把林如月……禁足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院门半步!”

这个处罚,相对于下毒的罪行来说,轻了很多。但已经是刘夫人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她不可能真的为了一个丫鬟和一个庶女,去得罪我这个嫡长女,尤其我还是她名义上的孙女。

林如月听到这个处罚,虽然免于一死,但禁足思过,等于彻底断送了她接近萧煜、在人前露脸的机会。她绝望地瘫在地上,眼神空洞。

那个送锦缎的婆子,当场就被拖下去杖毙了。血腥味弥漫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胆寒。

一场精心策划的栽赃陷害,最终以林如月的惨败而告终。

我站在大厅中央,看着林如月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复仇的快意!

前世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痛苦,今生,我要一点一点地还给你!这只是开始!

“都散了吧。”刘夫人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她也懒得再待下去,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她心烦的地方。

众人纷纷告退,看向我的目光,已经从之前的好奇、幸灾乐祸,变成了敬畏和尊重。

连刘夫人都对我无可奈何,谁还敢再轻易招惹我?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我和小桃。

“小姐,您真厉害!”小桃激动地扑到我身边,眼中满是崇拜,“您把她们都打败了!太好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露出一丝微笑:“傻丫头,这只是第一步。我们的路,还很长。”

林如月虽然暂时被打倒了,但刘夫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府里还有其他潜在的敌人。我要走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但此刻,我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力量。

重活一世,我不仅要复仇,更要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6 萧煜的邀约

林如月被禁足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镇国公府。

“大小姐威武!”

下人们议论纷纷,看向锦绣阁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这一日,府里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那些平日里和林如月走得近的人,都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生怕惹祸上身。而一些原本就看不惯顾芷若母女的,则对我多了几分亲近和善意。

就连父亲,对我的态度也明显亲近了许多。虽然依旧话不多,但偶尔会在饭桌上提点我几句为官之道,或是考较一下我的功课。我知道,我赢得了父亲的尊重。

这天下午,我正在整理从萧煜那里得来的药材,小桃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三皇子殿下派人来了!”

我的心微微一动。萧煜?他又有何事?

“快请。”我放下手中的东西。

很快,侍卫统领李峰,带着几个亲卫,出现在了锦绣阁门口。李峰是萧煜的心腹,为人沉稳可靠。

“末将见过林姑娘。”李峰抱拳行礼,神色恭敬。

“李统领不必多礼,请起。”我示意小桃奉上茶。

“谢林姑娘。”李峰接过茶,却没有立刻喝,而是开门见山道:“殿下听闻林姑娘今日大获全胜,惩治了恶婢和刁女,特命末将来,一是向林姑娘道贺,二是……想邀请林姑娘过两日,前往城外的清风观赏景。”

清风观?

我有些意外。赏景?萧煜邀请我去清风观,恐怕不只是赏景那么简单吧?

清风观位于京郊,是一座历史悠久的道观,香火鼎盛。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清风观的观主清风道长,据说是一位隐世高人,精通医术、星象、甚至奇门遁甲之术。传闻,萧煜曾多次拜访过清风道长。

难道,萧煜邀请我去清风观,是想通过清风道长,了解我的底细?还是说,清风道长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我的心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替我谢过三皇子殿下美意。”我沉吟片刻,说道,“只是这两日,我身体略有不适,恐怕……”

“哦?林姑娘身体又不舒服了?”李峰连忙问道,“是否需要末将禀告殿下,改日再去?”

“不必了。”我摇摇头,“只是些许小恙,不碍事。既然殿下盛情相邀,我自当前往。只是……我一人前往,恐怕有些不便。不知殿下可否允我带一名贴身丫鬟,再……带上我的药箱?”

我特意强调了药箱。我的药箱里,不仅有常用的药材,还有一些根据医经自制的伤药和解毒丹。以防万一。

李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点头道:“殿下说了,林姑娘但有所需,尽管带去便是。末将这就回去禀告殿下。”

“有劳李统领了。”

送走李峰,小桃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小姐,三皇子殿下邀请您去清风观,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阴谋吗?”我笑了笑,“或许吧。但不去,又怎么知道他的目的呢?”

这一世,我不会再像前世那样,被动地等待命运的安排。我要主动出击,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两日后,清晨。

我带着小桃,还有装满了各种“宝贝”的药箱,登上了三皇子府派来的马车。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京郊的官道上。窗外,风景秀丽,空气清新。

小桃显得有些紧张,紧紧跟在我身边。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吗?万一……”小桃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做好准备,就不怕他耍花样。”

马车大约行驶了一个时辰,终于抵达了清风观。

清风观坐落在半山腰,周围古木参天,环境清幽。观门气势恢宏,上书“清风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早有侍卫在山下等候,引着我们拾级而上。

进入观内,更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处处透着古朴和神秘的气息。偶有道童往来,仙风道骨,更添了几分仙气。

李峰早已在观门口等候,将我们引荐给了一位年轻的道童。

“这位是清风道长的关门弟子,清风羽。”李峰介绍道。

清风羽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年纪,面容清秀,眼神灵动,看到我们,稽首行礼:“贫道清风羽,见过林姑娘,见过李统领。”

“清风羽道长不必多礼。”我回礼道。

“林姑娘请随我来,师父正在静室等候。”清风羽说着,转身带路。

我们跟着清风羽,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僻静的竹林深处。竹林掩映中,有一座雅致的竹楼。楼内檀香袅袅,静谧安然。

清风羽将我们引至楼下,便恭敬地退下了。

“林姑娘,请稍等,小的去通报师父。”留下一个年纪稍长的道童。

很快,道童返回,对我们说道:“林姑娘,师父请您上去。”

我和小桃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跟着道童走进了竹楼。

竹楼内部装饰简洁,却透着一股雅致。正中是一张矮榻,上面铺着蒲团。一位身穿灰色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盘膝坐在上面,闭目养神。他气息平和,深不可测。

这位,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清风道长了。

“弟子拜见师父。”清风羽恭敬地行礼。

“贫道见过林姑娘。”清风道长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平和地看向我。他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

“晚辈见过清风道长。”我依礼回拜。

“不必多礼。”清风道长微微抬手,“听闻林姑娘今日大展神威,惩治了恶人,道长佩服。”

“道长谬赞了,不过是些许小事。”我谦虚道。

“呵呵,林姑娘不必过谦。”清风道长笑了笑,“除暴安良,本就是功德。我观林姑娘面相,骨骼清奇,印堂隐有灵光,想必身怀异术,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他果然对我有所图谋!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他:“道长说笑了。晚辈不过略懂一些岐黄之术,平日里看看医书,摆弄些花草罢了,当不得‘异术’二字。”

“是吗?”清风道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不知林姑娘,是如何识破那锦缎上的毒药的?又是如何知道,那婆子送来的茶水有问题?”

他竟然连这些都看出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看来,我自以为是的聪明,早已落入了这位老道长的眼中!

我该怎么办?承认?还是否认?

承认,可能会引起他的兴趣,甚至可能被他利用。否认?恐怕更会引起他的怀疑。

就在我犹豫之际,清风道长却笑了笑,打断了我的思绪:“罢了,你我皆是局中人,又何必互相试探?”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竹林,缓缓说道:“老道我活了这把年纪,早已看透了世事。这京城,就像一盘棋局,每个人都是棋子,只是分棋手还是棋子罢了。”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林姑娘,你认为,你是棋手,还是棋子?”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这个问题,何其尖锐!

前世的我,无疑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这一世,我挣扎求生,自以为掌控了局面,但此刻听到清风道长的话,才发现自己可能还是太天真了。

萧煜邀请我来这里,真的是巧合吗?还是说,他也只是这盘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或者说,他自己也想成为执棋者?

我看着清风道长,沉默不语。

清风道长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答案。

良久,我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或许……我现在,还只是一枚想要挣脱束缚的棋子。”

清风道长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不似作伪:“好一个想要挣脱束缚的棋子!有意思!有意思!”

他收起笑容,重新看向我,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林姑娘,老道我今日请你来,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体内的蚀骨散,虽然暂时被压制住了,但并未根除。”清风道长缓缓说道,“那毒药霸道异常,潜藏极深。若不尽快彻底清除,日后必成大患,轻则损毁根基,重则……性命不保。”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他还是知道了!

蚀骨散的事情,除了我和下毒的林如月母女,应该只有李妈妈和极少数人知道。清风道长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李妈妈有问题?不可能!我对李妈妈那么信任!

或者……是萧煜告诉他的?

我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萧煜的身影。他送来的那些药材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或者,他邀请我来清风观,就是为了让我知道这件事?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

“道长此话何意?”我强作镇定地问道,“晚辈身体一向康健,并无不适。”

“呵呵,你体内的毒,岂是普通郎中能看出来的?”清风道长捋了捋胡须,笑道,“老道我自有我的方法。你若不信,大可不必理会。只是日后毒发之时,莫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递给我:“这里面是一颗‘清灵丹’,或许能帮你暂时压制毒性,为你争取一些时间。至于彻底根除之法,老道我这里,恰好有一份残缺的古方,或许能派上用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古方炼制之法极为复杂,需要多种珍稀药材,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引子。”

他把玉瓶放在矮榻上,目光再次看向我,眼神深邃:“林姑娘,你觉得,这份古方,这份机缘,你要不要?”

我看着矮榻上的玉瓶,又看看清风道长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为什么要帮我?他图什么?

仅仅是因为看不惯顾芷若母女?还是说,他想通过我,达到别的目的?

萧煜、清风道长……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这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笼罩其中。而我现在,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必须做出选择。

接受清风道长的帮助,可能会引来未知的麻烦,甚至被他利用。但拒绝他,我体内的蚀骨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让我前功尽弃!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这一世,我都要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多谢道长赠药。”我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看着清风道长,“至于那份古方,晚辈自会想办法集齐药材。只是不知,道长所说的‘引子’,指的是什么?”

清风道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果然是聪明人!所谓的引子,并非什么稀世珍宝,而是……一颗至阳至刚之心,一份百折不挠之志!林姑娘,你可有?”

至阳至刚之心?百折不挠之志?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并非要我付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而是在考验我的心性!

只要我心志坚定,不被仇恨和欲望吞噬,总有办法找到根除毒性的方法!

“晚辈有。”我郑重地点头。

“好!”清风道长抚掌笑道,“如此,便静待佳音吧。去吧,拿着这颗清灵丹,好好想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他不再看我,重新盘膝坐下,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我拿起矮榻上的玉瓶,又看了看清风羽,稽首行礼,带着小桃,转身离开了竹楼。

下山的路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清风道长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蚀骨散的隐患,依然存在。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了未知和凶险。

但这一次,我的心中,却没有了前世的惶恐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勇气。

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属于我的命运!

而萧煜……他邀请我来清风观,真的是巧合吗?他知道清风道长会告诉我蚀骨散的事情吗?

这一切,是敌是友,是福是祸?

我需要时间,去观察,去验证。

但无论如何,从今天起,我和他之间,不再是单纯的恩人和被救者的关系。我们之间,有了更深的羁绊,也更复杂的博弈。

这场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所有的挑战!

7 毒方现世

回到镇国公府,我立刻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清风道长赠予的清灵丹,我暂时没有服用。他说这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要想彻底根除,还需要找到那份残缺的古方和所谓的“引子”。

我仔细回忆着清风道长当时的表情和话语。他说,古方就在他那里,只是残缺不全。这到底是真是假?还是他在故弄玄虚,另有所图?

还有那个“引子”,至阳至刚之心,百折不挠之志。这听起来虚无缥缈,但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难道,根除蚀骨散的关键,并非药材,而是我的心境?

我甩了甩头,将这些杂念暂时抛开。

当务之急,是先研究一下清风道长给我的那份“残缺古方”。

我从药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册子。打开一看,里面是用朱砂写就的蝇头小楷,字迹古朴,晦涩难懂。记载的并非完整的丹方,而是一些零散的药材名称、炮制方法,以及几句看似不相关的口诀。

“九转还魂,以毒攻毒……”

“阳魄为引,阴煞为炉……”

“七七四十九,生死一线间……”

这些文字,如同天书一般,看得我头昏脑胀。

但我没有放弃。我强忍着疲惫,一遍又一遍地研读。结合我母亲留下的医经,以及我前世残存的记忆,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废寝忘食,完全沉浸在对这份残缺古方的研究之中。

小桃看我这样,既担心又佩服:“小姐,您不要太劳累了,歇息一会儿吧。”

“无妨。”我摆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神秘的文字上。

渐渐地,我似乎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份古方,似乎并非炼制普通的丹药,更像是一种……极其霸道的驱毒秘法!而且,这种驱毒之法,需要以施毒者的“本源之毒”作为引子,再加上多种至阳至刚的烈性药材,才能将其彻底根除!

以毒攻毒?用施毒者的本源之毒做引子?

我的心猛地一跳!

林如月下的毒是蚀骨散。如果这份古方是真的,那根除蚀骨散的关键,难道是要用到蚀骨散的本源之毒?

这怎么可能?!那不是让自己再中一次毒吗?而且还是更加强大的剂量!

这太疯狂了!太危险了!

难道清风道长是在骗我?想让我自取灭亡?

我越想越觉得心惊,手中的古册几乎要被我捏碎。

就在我心灰意冷,准备放弃的时候,目光无意中扫过古册的最后一页,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吸引了我的注意。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阴阳相济,方可逆转乾坤……”

阴阳相济?逆转乾坤?

我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脑中灵光一闪!

或许……并非是用蚀骨散的本源之毒直接做引子,而是需要一种与之属性相反,但又能够相互转化、相互制约的“纯阳之毒”来做引?

蚀骨散,阴寒至极,侵蚀骨髓。若要克制它,就需要至阳至刚之物。但普通的至阳之物,力量太过分散,无法与之抗衡。

但如果……能找到一种同样霸道,但属性为阳的毒药,将其炼化,化为一种“纯阳之毒”,再与蚀骨散的阴寒之毒相互交缠、相互转化……最终达到阴阳平衡,从而彻底根除?

这个想法,大胆而疯狂!但也似乎……符合古册中“阴阳相济,逆转乾坤”的说法!

可是,世上真的有这种“纯阳之毒”吗?

我苦苦思索着。前世的医术传承,母亲的医经,还有我这些年涉猎的杂学……似乎都没有相关的记载。

难道,线索又在萧煜那里?

清风道长邀请我去清风观,真的是巧合吗?他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会遇到蚀骨散的难题,所以才设下这个局,引导我去找萧煜?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那我岂不是成了他们手中的棋子,用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行!我不能完全依赖任何人!

我必须靠自己找到答案!

我放下古册,决定不再胡思乱想,而是从自身入手。

蚀骨散,阴寒之毒。那与之相对的纯阳之物,会是什么?

我想到了太阳,想到了火焰,想到了……传说中的天材地宝,比如千年雪莲、万年玄冰、或者……天外陨铁?

但这些,都太过于虚无缥缈,世间罕见,根本不可能找到。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无力。

就在这时,小桃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古怪的神色。

“小姐,您……您快去看看!柳、柳二小姐她……”

“林如月?她又怎么了?”我皱起眉头。不是被禁足了吗?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出来,不吃不喝的。刚才,她突然让人把她房间里的所有镜子都砸了!还把她的丫鬟绿竹打伤了!现在……现在府里都传开了,说她是中了邪祟,被鬼附身了!”

中了邪祟?被鬼附身?

我冷笑一声。林如月又想玩什么把戏?

禁足的日子过得憋屈,想找存在感是吗?想借此机会,再次博取别人的同情和关注?

“走,去看看。”我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我倒要看看,她这次又想搞什么名堂。

来到林如月居住的流云院,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和东西碎裂的声音。

守在门口的婆子们看到我,连忙行礼。

“大小姐。”

“里面怎么回事?”我问道。

“回大小姐,二小姐她……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神神叨叨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鬼’啊‘魔’啊的,还把自己的画像、首饰都扔了,说都是不祥之物。刚才,她突然发疯,把房间里所有的镜子都砸了,还把绿竹姑娘推倒在地,打了好几下……”

我皱了皱眉,示意婆子们让开,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瓷片碎片散落一地。墙上挂着的字画也被撕得粉碎。

林如月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走开……别过来……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的丫鬟绿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站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看到我进来,林如月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怨毒。

“是你!是你害我!”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是你这个毒妇!你下了咒!你诅咒我!”

“我害你?”我冷笑一声,“林如月,你是不是疯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我没有疯!我没有疯!”林如月激动地站起来,踉跄了几步,指着房间里那些被砸烂的镜子,“你没看到吗?它们……它们都在诅咒我!它们都在看着我!哈哈哈……它们在嘲笑我!”

她状若疯癫,笑声凄厉,让人不寒而栗。

“够了!”我厉声喝道,“林如月,你闹够了没有!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来人!”

我示意守在门口的婆子。

“把二小姐扶回房间休息!好好看着她!要是再让她出来胡闹,仔细你们的皮!”

“是!”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上前,架起还在不停挣扎的林如月,拖了出去。

绿竹也连忙跟上,还不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走到那些被砸烂的镜子前,看着地上破碎的镜面,反射出我冰冷的身影。

林如月说镜子在诅咒她,嘲笑她?

我蹲下身,捡起一块较大的镜片,仔细看了看。

镜子的碎片,光滑冰冷。但在某一刻,我似乎在碎片扭曲的倒影中,看到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紫色光芒?

是错觉吗?

我拿起一块更小的镜片,对着光线仔细观察。

这一次,我看清楚了!

在那破碎的镜面上,竟然真的附着着一层极其微弱的、如同蛛网般的紫色纹路!

这是什么?

我心中一动,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刮下了一点点粉末。

粉末是淡紫色的,带着一股奇异的、淡淡的腥甜气味。

我立刻将这粉末,放入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巧的试验瓶中,盖好盖子。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我,这东西绝不简单!很可能和林如月最近的诡异行为,以及……清风道长那份残缺的古方有关!

林如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吗?你太小看我了!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既然你主动把线索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倒要看看,你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8 紫色魅影

接下来的几天,林如月被彻底禁足了。不仅流云院被加派了人手看守,连她的饮食起居,都有专人负责看管,防止她再搞出什么花样。

她似乎也安静了下来,不再哭闹,也不再砸东西,只是整日待在房间里,不言不语,像一具行尸走肉。

府里关于她“中邪”的传言,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但我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林如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把从镜子碎片上刮下来的紫色粉末,带回了书房,开始研究。

这种紫色粉末,极其微弱,用普通的药材分析方法,根本检测不出什么。但我总觉得,它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我尝试着将它与一些常见的药材混合,加热,蒸馏……

都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我的方向错了?

我放下手中的试验瓶,再次拿出清风道长的那份残缺古册。

“阴阳相济,逆转乾坤……”

我反复看着这几句话,脑中灵光一闪!

既然普通的阳性药材无法与蚀骨散的阴寒之毒抗衡,那这种诡异的紫色粉末,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纯阳之毒”?

它看起来如此微弱,甚至带着一丝阴寒的气息,但内在却蕴含着强大的、狂暴的能量?

我立刻来了精神,重新取了一些紫色粉末,开始进行各种危险的实验。

这一次,我将目标对准了古册上记载的一些至阳至刚的药材,比如百年朱果、千年雪参、以及几种罕见的火属性矿石粉末。

我将紫色粉末与这些药材混合,按照不同的比例,尝试不同的炼制方法。

过程充满了危险。有好几次,混合粉末发生了剧烈的反应,差点引起爆炸。幸好我早有准备,及时控制住了局面。

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和尝试,我终于在一次偶然的配比下,发现了一种奇特的反应!

当紫色粉末与一种名为“赤阳草”的药材粉末,按照特定比例混合,并在特定的温度和时间内加热后,它们竟然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粘稠的液体!

这种液体,不仅散发着强大的阳刚之气,还隐隐带着一丝……属于紫色粉末本身的、狂暴而诡异的能量!

成功了!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这一定就是我要找的“纯阳之毒”!一种融合了诡异紫色力量和至阳之力的特殊产物!

虽然不知道这种产物最终能不能根除蚀骨散,但毫无疑问,它蕴含着极其可怕的力量!

我小心翼翼地将这瓶金色的液体收好,心中充满了期待。

就在这时,李峰突然求见。

“林姑娘,三皇子殿下派人来了,说是……带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想请林姑娘过目。”李峰的神色有些古怪。

特殊的客人?什么意思?

我皱了皱眉:“人在哪里?”

“就在前厅。”

我跟着李峰来到前厅,只见厅中央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看不清容貌。身材高挑,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柔之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齐腕而断,装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爪钩。

这装扮,这气质,都显得十分诡异。

“林姑娘。”那人看到我,微微躬身行礼,声音沙哑低沉,像是金属摩擦一般,“属下沉舟,见过林姑娘。”

沉舟?

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对了!清风道长给我的那份残缺古方上,曾经提到过一个名字——“鬼手”沉舟!据说此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一手毒功独步天下,尤其擅长使用各种奇门毒药和暗器!而且,此人性格孤僻,行踪诡秘,是正邪两道都想拉拢的对象!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萧煜派来的吗?

“沉舟阁下,不知三皇子殿下派你来,有何见教?”我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却暗自警惕。

沉舟抬起头,露出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我的伪装,看透我的内心。

“殿下让属下给林姑娘带来一份礼物。”沉舟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锦盒。

“礼物?”我看着沉舟手中的锦盒,眸光微凝,“不知殿下想送我何种礼物?”

沉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那只装有金属爪钩的右手,轻轻掀开了锦盒的盖子。

一股奇异的、带着甜腻花香的气息,瞬间从锦盒中弥漫开来。

我瞳孔微缩,立刻后退了半步,同时暗暗运起体内微弱的真气护住心脉。

这气息……是蚀骨散!

但又有些不同。比普通的蚀骨散更纯净,更浓烈,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暴戾之气!

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支小巧的玉簪。玉簪通体碧绿,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幽兰,看起来温婉无害。

但我知道,这玉簪上,必定淬满了剧毒!

“这是……”我声音微沉。

“此毒名为‘幽兰噬魂’。”沉舟的声音依旧沙哑,“是殿下花费重金,从西域毒师手中求得。据说,此毒无色无味,见血封喉,中毒者会在极度的痛苦中,魂飞魄散。”

幽兰噬魂?好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实则歹毒无比!

我看着那支看似美丽的玉簪,只觉得一阵反胃。

萧煜,你果然没安好心!送我毒药?是想借刀杀人,让我背负毒害他人的罪名?还是想试探我的虚实?

“殿下送我如此‘厚礼’,用意何在?”我冷冷地看着沉舟。

沉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林姑娘不必紧张。此毒虽烈,却并非无解。殿下说了,只要林姑娘肯帮一个忙,这解药,自然会送到林姑娘手中。”

“什么忙?”我心中警铃大作。

“替殿下……取一样东西。”沉舟的目光,落在我书房角落的一个紫檀木盒子上。

那个盒子,是我用来存放研究蚀骨散和那份残缺古方的地方!也是我用特殊机关封锁,寻常人根本无法轻易打开的!

他怎么会知道那个盒子的存在?又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

难道……书房里有人盯上我了?或者说,萧煜派来的人,一直潜伏在府中?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里面是什么?”沉舟见我不语,又追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里面没什么。”我迅速冷静下来,掩去眸中的惊疑,“阁下恐怕找错人了。”

“是吗?”沉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冰冷刺耳,“林姑娘不妨亲自打开看看。殿下说了,里面的东西,对林姑娘很重要,对殿下……更重要。”

他笃定的语气,让我心中更加不安。

他越是这样说,我就越觉得,那个盒子里,绝非善类!甚至可能……和清风道长的古方,或者我身上的蚀骨散,有着某种联系!

“沉舟阁下,令殿下的礼物,恕在下无福消受。”我将手放在腰间的短刃上,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请回吧。”

沉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眼中寒光一闪,那只金属爪钩微微抬起:“林姑娘,这是殿下的命令。您若是不肯合作,休怪属下无礼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朝我袭来!速度快得惊人!

我早有防备,立刻侧身闪避,同时反手抽出短刃,迎了上去!

“当!”

短刃与金属爪钩相撞,发出一声脆响。一股阴寒霸道的内劲,顺着兵器传来,震得我手臂发麻!

好强的武功!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

沉舟一击不成,攻势更猛。他的招式诡异狠辣,招招不离我的要害。那断腕处的金属爪钩,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刁钻狠辣,时而迅捷如电!

我虽然重生后有练过一些粗浅的防身功夫,但面对沉舟这样的顶尖杀手,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更何况,我还要分心护住那个紫檀木盒子!

几个回合下来,我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已经被划开了几道口子,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襟。

“林姑娘,还是乖乖交出东西吧,免得受皮肉之苦。”沉舟冷笑着,攻势丝毫未减。

“休想!”我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算死,我也绝不会让他拿到盒子里的东西!

就在我被沉舟的爪钩逼得连连后退,险些跌倒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大胆狂徒!竟敢私闯镇国公府行凶!”

随着声音,一道黑影闪电般射入,手中长剑如同灵蛇出洞,直刺沉舟后心!

是李峰!他竟然一直守在附近!

沉舟显然没料到李峰会突然出现,身形猛地一顿。我趁机翻身避开,退到墙角,握紧短刃,警惕地看着两人。

“李统领,这是殿下交代的任务,你最好不要插手。”沉舟盯着李峰,声音冰冷。

“殿下的任务,自有殿下处理。”李峰冷哼一声,长剑挽了个剑花,“但擅闯镇国公府,伤人性命,就是藐视王法!今日,这人,我李峰保了!”

“找死!”沉舟眼中杀机毕露,金属爪钩再次挥出,带着凌厉的劲风攻向李峰!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剑光爪影,劲气纵横!整个书房都仿佛被他们的战斗余波撼动!

我趁着这个机会,立刻冲到紫檀木盒子前,手指飞快地在机关上按动了几下。

“咔哒”一声轻响,盒盖应声而开。

我迅速抓起盒子里的东西,紧紧攥在手心,然后退到窗边。

李峰和沉舟的战斗越来越激烈,桌椅碎裂,尘土飞扬。两人都是高手,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我不能久留!

眼看沉舟渐渐占了上风,李峰被逼得连连后退,我不再犹豫,猛地推开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拦住她!”沉舟看到我逃跑,怒吼一声,想要追击,却被李峰死死缠住。

我不敢回头,施展轻功,在屋顶间飞速穿梭。

镇国公府虽大,但我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很快,我就甩开了所有追兵,一路狂奔,来到了后山的一处僻静竹林。

我靠在一棵竹子上,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

刚才的战斗,耗尽了我不少力气。更重要的是,手中的紫檀木盒子……

我摊开手掌,里面静静地躺着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秘籍毒药,而是一块……巴掌大小的、色泽暗沉的……兽皮?

兽皮上,用古老的象形文字,绘制着一幅繁复的图案,似乎是某种阵法,又似乎是某种……生物的脉络图?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萧煜会如此重视?甚至不惜派杀手来抢夺?

我仔细看着兽皮上的图案,越看越觉得心惊。这图案的复杂程度,远超我所见过的任何医书或阵法图!其中蕴含的能量,似乎极其庞大而神秘!

难道……这才是清风道长那份残缺古方的关键?

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钥匙”?

我正思索间,突然感觉手心一烫!

那块兽皮,竟然散发出淡淡的热量,上面的图案,也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开始微微闪烁!

与此同时,我体内一直被压制的蚀骨散毒素,也开始蠢蠢欲动,一股阴寒之气,从丹田深处缓缓升起!

不好!这块兽皮……竟然能引动我体内的毒素!

我心中大骇,连忙将兽皮收入怀中,运转母亲传授的心法,试图压制住翻涌的毒性。

但这一次,无论我如何努力,那股阴寒之气都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缠绕着我,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难道……沉舟说的是真的?解药在萧煜手里?

不!我绝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这块兽皮能引动蚀骨散,那它会不会……也能克制蚀骨散?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将兽皮取出,贴在胸口。

这一次,我没有再感觉到阴寒之气,反而觉得一股极其微弱、但却异常精纯的暖流,从兽皮上传来,缓缓渗入我的体内,与我体内的蚀骨散毒素,相互交织、相互缠绕……

奇怪的是,那股暖流并没有试图消灭毒素,反而像是……在引导它?

引导它流向何处?

我集中精神,仔细感受着那股暖流的动向。

它似乎……在按照某种特定的路线,在我体内游走!而这条路线,竟然和清风道长古册上记载的“阴阳相济”之法,隐隐有些契合!

难道……这块兽皮,就是清风道长所说的那份残缺古方的“实物载体”?!

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份古方,就完整了!

我立刻盘膝坐下,摒除杂念,按照兽皮上图案显示的路线,尝试着引导那股暖流,去冲击那些被蚀骨散毒素占据的经脉!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我必须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毒素反噬,爆体而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时而苍白,时而潮红。

体内的两股力量,一阴一阳,一正一邪,正在激烈地交锋、融合!

痛苦!难以言喻的痛苦!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打碎重组,经脉都被烈火焚烧!

但我死死咬住牙关,凭借着重生归来的强大意志力,硬是撑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一夜。

终于,当我引导着那股暖流,冲击完最后一处被毒素盘踞的窍穴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传遍了我的全身!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彻底崩碎、瓦解!

那盘踞了我整整数月,让我寝食难安、生不如死的蚀骨散毒素,竟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轻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获得了新生!

我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蚀骨散……被我彻底根除了!

这一切,都是拜这块神秘的兽皮所赐!拜清风道长的古方,以及萧煜和沉舟的“送礼”所赐!

虽然过程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结果,却是好的!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五感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远处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我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了!

就在这时,我怀中的那块兽皮,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恢复了原本暗沉的样子,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兽皮。

但我知道,它的价值,无可估量!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重新收好。这东西,日后或许还有大用。

压下心中的激动,我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林如月和刘夫人,是绝不能轻易放过!我要让她们为自己前世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还有萧煜……这块兽皮的出现,是否意味着,他也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他派沉舟来抢夺,是真的想要这份力量,还是另有目的?

前世的种种谜团,似乎正在慢慢揭开。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我要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目光坚定地看向京城的方向。

属于我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9 尘埃落定

身体的彻底痊愈,让我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不仅是体质上的增强,更是精神上的蜕变。我不再是那个活在仇恨和恐惧中的柔弱女子,而是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和智慧,去面对一切挑战。

蚀骨散的毒素被根除,这是我重生以来,最大的收获。但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林如月和刘夫人,如同潜伏在我身边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发动攻击。我必须先下手为强,彻底拔除这些毒瘤。

我回到书房,将那日沉舟带来的“幽兰噬魂”玉簪,连同那个紫檀木盒子,一起锁进了我新换的、更加坚固的机关匣子里。

这块神秘的兽皮,暂时还不能示人。它牵扯的秘密太大,贸然公开,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再次被有心人觊觎。

但现在,我有了自保之力,也有了反击的资本。

我开始着手调查林如月这几日反常的原因。

很快,我就从小桃安插在流云院附近的小丫鬟口中,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林如月自从那日“中邪”之后,虽然人变得沉默寡言,但私下里,却一直在偷偷练习一种极其诡异的……邪功!

这种邪功,需要吸取活物的精气来修炼,而且修炼过程极为痛苦,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反噬自身。

难怪她会变得如此疯癫!难怪她房间的镜子会无缘无故破碎!恐怕是她修炼邪功,失控之时,将镜子里的“倒影”当成了什么不祥之物!

而她砸镜子,打丫鬟,恐怕也是在发泄修炼邪功失败后的痛苦和怨恨!

“邪功?”我眼中寒光一闪,“她从哪里学来的?”

“听说是……她母亲顾芷若,偷偷传给她的。”小桃压低声音,脸色有些发白,“据说,那是一种十分歹毒的邪术,顾芷若当年为了争宠,也是修炼过这种邪功的!”

果然是顾芷若!

前世,顾芷若母女表面贤良淑德,背地里却行此等歹毒之事!简直丧心病狂!

她们以为这样就能得到荣华富贵?就能扳倒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冷笑一声。修炼邪功?吸取活物精气?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我正好有一样东西,能治治她们这种“邪祟”!

我从药箱里,取出几味颜色鲜艳的药材,放在石臼中,细细研磨起来。

这些药材,都是我根据清风道长的古册,结合自己的医术,特意调配出来的。名为“破妄散”。

此药无色无味,但一旦被人吸入,便会扰乱人的心智,让人产生幻觉,最终陷入疯狂,自残而亡!而且,此药炼制过程极其复杂,毒性猛烈,是真正的禁药!

林如月修炼邪功,心智本就不稳,又急于求成,正是破妄散发作的最佳时机!

我小心翼翼地将研磨好的药粉,分成两份。一份,用特殊手法,融入了林如月近日最常饮用的燕窝之中。另一份,则装在一个小巧的香囊里。

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很快,机会就来了。

几日后,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娘娘设宴,邀请各家官眷入宫赴宴。镇国公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刘夫人和顾芷若,自然也要一同前往。

这正是绝佳的机会!

我特意命人,将那份加入了破妄散的燕窝,端到了林如月的面前。

“二妹妹,这是父亲特意让人从江南快马加鞭送来的上好燕窝,你尝尝看。”我笑语盈盈,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送到林如月面前。

林如月看着那碗燕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最近修炼邪功,食欲不振,对什么都没胃口。

“怎么?不喝?”我挑眉,“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林如月咬了咬牙,端起燕窝,勉强喝了一小口。

“怎么样?味道如何?”我关切地问。

“还……还好。”林如月放下碗,眼神有些恍惚。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当天晚上,宴会如期举行。

我带着小桃,盛装出席。一身冰蓝色云锦宫装,衬得我肤白胜雪,气质清冷。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养和修炼,我的容貌越发精致动人,眉宇间更添了几分自信和威严,早已不复前世的怯懦。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我端着酒杯,游走在各位夫人小姐之间,言笑晏晏,应对得体。不少人都对我刮目相看,窃窃私语,猜测着这位昔日的“草包嫡女”,何时变得如此出色。

刘夫人和林如月坐在一起,看到我如今的模样,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尤其是林如月,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我知道,她们肯定没安好心。

果然,酒过三巡,林如月突然起身,笑着说:“今日盛会,难得大家如此高兴。不如,我们也来行个酒令助助兴?”

刘夫人立刻附和:“好啊好啊!如月想玩什么?”

林如月眼珠一转,说道:“不如我们玩‘飞花令’?就以‘花’为题,说一句带‘花’字的诗句,说不上来的人,要罚酒三杯,再出个节目给大家助兴,如何?”

飞花令?这可不是一般的酒令,需要对诗词歌赋有相当的了解。

我看了林如月一眼,心中冷笑。她此举,恐怕不只是想灌醉谁那么简单。她或许是想借此机会,在众人面前,让我出丑?

前世,我确实因为才疏学浅,在这种场合没少闹笑话,成了别人嘲讽的对象。

但这一世,哼!

“好啊。”我笑着答应。

游戏很快开始。众人轮流说出带“花”字的诗句。

林如月果然准备充分,说出不少冷僻却工整的诗句,引来阵阵喝彩。刘夫人也勉强能接上几句。

轮到我了。

林如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示意丫鬟说出一个极为生僻的字,逼我用带“花”的诗句来对。

“姐姐,请吧。请说一句,带‘昙’字,并且包含‘花’的诗句。”林如月笑着说道。

昙花!昙花一现,本就难寻,还要带“花”字的诗句,简直是刁难!

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看我出丑。

刘夫人脸上也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然而,我却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举起酒杯:“昙花一现可倾城,月下美人映花影。”

诗句工整,意境优美。不仅包含了“昙”和“花”二字,还巧妙地将昙花的特点融入其中。

全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就连一些自诩才学的夫人,也对我刮目相看!

林如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没想到,我竟然能对出如此诗句!

“好!好一个‘昙花一现可倾城,月下美人映花影’!”刘夫人连忙打圆场,试图挽回局面,“青禾果然才思敏捷,令人佩服!”

林如月强忍着怒气,继续游戏。但接下来的几轮,无论她如何刁难,我都对答如流,甚至还能指出她诗句中的瑕疵。

这下,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不仅容貌气质大变,连才学也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草包了!

林如月和刘夫人,彻底失了面子,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宴会结束后,回到府中,林如月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她认定,这一切都是我故意设计羞辱她们!

“贱人!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林如月在房间里疯狂地尖叫,甚至开始疯狂地修炼那邪功,试图用邪功的力量,来报复我!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已在她和刘夫人的饮食中,下了慢性发作的破妄散!

邪功的暴戾之气,加上破妄散的扰乱心智,双重作用下,林如月和刘夫人的状态,很快就变得不对劲起来。

她们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大喊大叫,说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精神恍惚,行为举止也越来越怪异。

府里的人都察觉到了她们的异常,但谁也不敢多问。

我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这天深夜,林如月再次修炼邪功,试图强行提升功力,压制体内的痛苦和幻觉。

就在她运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悄然潜入了她的房间。

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将那个装有破妄散香囊的枕头,悄悄放在了她的床头。

破妄散的药效,在密闭的空间里,会发挥到极致。

很快,林如月的修炼就出了问题。她周身开始散发出黑色的气息,双眼变得赤红,状若疯魔!她抱着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啊——!救命!有鬼!好多鬼!”

“放开我!别过来!”

她的声音凄厉无比,将整个府里的人都惊动了!

刘夫人听到动静,连忙赶来。当她看到林如月的样子时,吓得魂飞魄散!

“如月!如月你怎么了?”刘夫人扑上去想要抱住她。

然而,此时的林如月,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猛地推开刘夫人,双眼赤红地盯着她,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是你!是你害我!”林如月突然指着刘夫人,声音尖利,“是你逼我修炼邪功!是你想要害死我!”

“不!不是的!如月你冷静点!”刘夫人惊慌失措。

“哈哈哈……冷静?我怎么冷静?”林如月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怨毒和疯狂,“我看到了!我看到好多冤魂!他们都在向我索命!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逼我的!”

她一边喊着,一边随手抓起身边的花瓶、烛台,狠狠地朝着刘夫人砸去!

刘夫人吓得连连躲闪,但还是被碎片划伤了手臂。

府里的下人听到动静,纷纷赶来救人。

林如月却像是疯了一样,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

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我带着小桃,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够了!二妹妹!”我厉声喝道。

我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让疯狂的林如月动作猛地一顿。

她转过头,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是你……是你!”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颤抖,“是你给我下的毒!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

“二妹妹说笑了。”我走到她面前,神色平静,“是你自己心术不正,修炼邪功,才落得如此下场。怎么能怪别人呢?”

“你胡说!我没有!是你!一定是你!”林如月疯狂地摇头,试图否认。

“是不是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冷冷地看着她,“二妹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肯放下执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生机?哈哈哈……”林如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又疯狂地大笑起来,“我不需要生机!我只要毁了你!毁了所有害我的人!”

她再次扑向我,张牙舞爪,如同疯魔!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脸色煞白的刘夫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

她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林如月的后心,狠狠刺了过去!

“贱人!去死吧!”

原来,刘夫人早就对林如月心存不满!林如月修炼邪功,失控伤人,甚至可能会牵连到她!她早就想除掉这个祸害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如月完全没有料到刘夫人会突然出手,根本来不及躲闪!

匕首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后心!

“呃……”林如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她华丽的衣裙,也染红了冰冷的地砖。

刘夫人握着匕首,手还在不停地颤抖,但眼中却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

“夫人!您……”旁边的丫鬟婆子们吓得魂飞魄散。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叫人来!”刘夫人强作镇定地命令道,但声音却忍不住发颤。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林如月,又看了看面色煞白、握着匕首的刘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某个既定的方向发展。

林如月死了。死在了她自己的邪功反噬之下,也死在了她祖母的手中。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我转身,带着小桃,默默地离开了混乱的现场。

有些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10 终章·凤鸣九天

林如月暴毙于自己的房间,刘夫人手持凶器,虽然声称是自卫,但此事在府中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镇国公震怒,下令彻查。但由于林如月修炼邪功、精神失常在先,刘夫人又有“正当防卫”的借口,最终此事也只能以刘夫人禁足思过、府中加强戒备而不了了之。

但这只是明面上的结果。

暗地里,我知道,刘夫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失去了一条臂膀(虽然林如月不算多么得力的臂膀,但毕竟是她的亲孙女),又因为我而颜面扫地,心中对我的恨意,只会更加深沉。

不过,我并不在意。

林如月和刘夫人,就像两条毒蛇,如今自相残杀,反而省去了我不少功夫。

接下来,我需要做的,是巩固自己的地位,为将来可能的宫廷之争,做好准备。

蚀骨散的痊愈,让我彻底摆脱了身体上的桎梏。而清风道长的古方和那块神秘的兽皮,则赋予了我更强大的力量。

我开始有选择地将古方中的一些安全有效的医术,用于救治府中的人,或是接济府外的穷苦百姓。

一方面,是为了积累善缘,为自己博取一个好名声。在这个男尊女卑、家族利益至上的时代,名声和人脉,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磨练自己的医术。母亲的医经博大精深,我所学不过皮毛。只有不断实践,才能真正掌握其中的精髓。

我的医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镇国公府的大小姐林青禾,不仅容貌才学出众,更是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许多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都慕名而来,希望能请我诊治。

我对此来者不拒,但都是有选择性地接诊。对于那些真心求医、品行端正之人,我倾力救治。而对于那些心怀不轨、或者身份特殊之人,我则会找各种理由推脱。

渐渐地,我在京城,也有了自己的一番声望。

这一天,宫里再次传来消息。这次,不是皇后设宴,而是……当今圣上,突然病倒了!病情危急,太医院的太医们束手无策!

满朝文武震惊!皇宫大内,竟无人能医?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震动了整个朝野!

要知道,皇帝正值盛年,平时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病倒?而且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治不好?

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各种猜测和流言四起。有人说是中了巫蛊之术,有人说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更有人将矛头指向了后宫的某位妃嫔。

而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会不会……和那块神秘的兽皮有关?

那兽皮上的阵法,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若是有人利用它做了什么手脚……

我不敢确定,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就在皇帝病倒的第三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镇国公府。

是三皇子,萧煜。

他独自一人,没有带任何随从,穿着一身便服,看起来有些憔悴,但眼神依旧锐利。

“臣女参见三皇子殿下。”我起身行礼。

萧煜看着我,目光复杂,叹了口气:“青禾,我来找你,是想请你……进宫。”

“进宫?”我有些意外,“父皇病重,宫中定然戒备森严,臣女一个外臣之女,恐怕……”

“无妨。”萧煜打断我,“父皇病倒之事蹊跷,太医院束手无策。我思来想去,或许……只有你能有办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医术高明,而且……似乎身怀异术。那日清风观道长赠予你的古方,是否与此事有关?”

果然!他还是知道了!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殿下何出此言?”

萧煜苦笑一声:“青禾,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知道,你经历了许多。我也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如今,父皇病危,国本动摇,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帮我。”

“帮你?”我微微挑眉,“帮你什么?帮你登上那个高位,然后继续你兄弟相残、权倾朝野的游戏吗?”

我说出了心中所想。前世,萧煜登基后的所作所为,我历历在目。

萧煜闻言,眼神一黯,随即又恢复了清明:“青禾,或许我以前确实做过很多错事。但请你相信,这一次,我是真心想要做出改变。”

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父皇的病,或许与你那块兽皮有关。我知道,那不是凡物。如果你愿意进宫,查明真相,救父皇一命,我萧煜在此立誓,日后若能得偿所愿,定当……还你一个公道!一个属于你,也属于所有无辜之人的公道!”

他还我公道?

我心中冷笑。前世的债,岂是区区一个承诺就能抹平的?

但……救皇帝?

这似乎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我接触到更高层面,了解更深阴谋的机会。也是一个……可以让我验证那块兽皮真正用途的机会。

而且,萧煜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冠冕堂皇,但其中似乎也透露出几分真心。

“殿下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我问道。

“凭我知道,你不甘心。”萧煜的眼中,闪过一丝洞察人心的光芒,“你不甘心被困在这深宅大院,不甘心被命运摆布。你有能力,有智慧,你应该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更广阔的风景。”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郑重:“青禾,我知道这条路很难,很危险。但请你相信我,我会陪你一起走下去。我会用我的一切,来保护你,支持你。”

他的话,如同投入我平静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前世,我孤军奋战,最终落得凄惨下场。这一世,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相信这个曾经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我的男人?

我沉默了。

萧煜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良久,我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也带着一丝决绝:“好。我跟你进宫。”

不是为了他的承诺,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公道。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那块兽皮,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场权力的游戏,最终的赢家,又会是谁?

跟着萧煜,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至少,他比我更了解这座皇宫,更清楚其中的规则和危险。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道:“多谢青禾!我这就安排。”

很快,我换上了一身低调却不失身份的宫装,在萧煜的安排下,避开了众人耳目,悄悄进入了皇宫。

皇帝居住的乾清宫,此刻气氛凝重,守卫森严。

太医们束手无策,一个个愁眉苦脸。皇后和几位贵妃守在皇帝床边,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

看到我进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敌意?

皇后看到我,眉头微蹙:“林青禾?你进宫做什么?”

“回禀皇后娘娘,臣女奉三皇子之命,前来为陛下诊治。”我平静地说道。

“诊治?”皇后冷笑一声,“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你一个闺阁女子,懂什么医术?”

“皇后娘娘不必如此。臣女虽然年幼,但也略通一些岐黄之术。或许,能为陛下略尽绵力。”我不卑不亢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皇帝,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瞳孔涣散,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鬼……有鬼!别过来!”

皇帝突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嘴里胡乱地喊着。

守在旁边的太监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按住他。

皇后和贵妃们也吓得花容失色。

“快!快传太医!”皇后尖声叫道。

然而,太医们刚刚被斥退,此时哪里还敢上前?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臣女在此!臣女或许有办法,能暂时缓解陛下的痛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皇后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咬了咬牙:“好!林青禾,若是你能治好陛下,本宫必有重谢!若是不能,休怪本宫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臣女,领命。”我不再犹豫,走到龙床边。

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皇帝,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这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不管这盘棋局的终点在哪里……

我,林青禾,回来了。

这一世,我要活得轰轰烈烈,要站在万人之上!

凤鸣九天,舍我其谁!

我伸出手,按照记忆中那块兽皮上的纹路,引导体内那股精纯的暖流,缓缓注入皇帝的体内……

一场关乎国运,关乎命运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7-07 08:5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