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弟弟换肾,我答应了首富的冲喜要求,嫁给他那个传闻中偏执残暴的继子。
新婚夜,男人掐着我的脖子,眼神阴鸷:「你这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真脏。」
我闭上眼,默默承受。
这时,房门被一脚踹开,我那传说中病入膏肓的后爸,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身后是乌泱泱的保镖。
他一拳将男人打翻在地,声音冰冷:「你再动我女儿一下试试?」
1.
弟弟姜念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医生下了最后的通牒,再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和凑不齐手术费,他就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我跪在医院惨白的走廊里,哭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找到了我,递上一份协议。
「姜小姐,我们老板愿意承担您弟弟所有的医疗费用,并保证找到最顶级的肾源和医生,条件是,您需要嫁给他的继子,傅慎言先生。」
我愣住了。
老板是京城首富顾聿深,而他的继子傅慎言,是个圈内闻名的疯子。
传闻他性格偏执残暴,容貌尽毁,是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怪物。
而顾聿深本人,据说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这场婚姻,是一场给顾聿深的「冲喜」。
用我一生的幸福,换弟弟的命。
我看着协议上天文数字般的金额,再想想ICU里奄奄一息的弟弟,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姜知。
我没有选择。
婚礼办得仓促又冷清,没有宾客,没有祝福,只有傅家冰冷的管家和几个面无表情的佣人。
我穿着不合身的婚纱,独自一人被送进了那栋传闻中闹鬼的别墅。
别墅里阴森森的,常年拉着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
我抱着膝盖在婚床上坐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房门才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走廊昏暗的光走进来,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寒意。
那就是我的新婚丈夫,傅慎言。
他没有开灯,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一步步逼近时带来的压迫感。
「为了钱,什么都肯做?」他开口,声音像淬了冰。
我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没有说话。
他发出一声嗤笑,猛地伸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空气瞬间被剥夺,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双手徒劳地去掰他的手。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手指像铁钳一样越收越紧。
「你这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真脏。」他眼神阴鸷,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
窒息感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求生的本能让我剧烈挣扎起来。
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
就在我意识快要消散时,我闭上了眼,默默承受。
弟弟,姐姐只能帮你到这了。
2.
「砰——!」
一声巨响,本就脆弱的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外面踹开,轰然倒地。
几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鱼贯而入,迅速控制了房间。
刺眼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忘了挣扎,傅慎言也明显一愣,掐着我脖子的手松了些许。
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门口,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大衣,面容英俊,气势迫人,眼神锐利如鹰。
那张脸,我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无数次。
是顾聿深。
我传说中病入膏肓、马上就要死的后爸。
可他现在看起来,比谁都健康。
他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保镖,将整个走廊都堵死了。
顾聿深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那圈刺目的红痕上,眼神瞬间冷到了极点。
他一步步走过来,强大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傅慎言终于回过神,他看着顾聿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不是快死了吗?」
顾聿深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床边,脱下自己的大衣,将瑟瑟发抖的我裹进怀里。
他温暖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声音低沉而压抑着怒火:「别怕,爸爸来了。」
爸爸?
我脑子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转过身,毫无预兆地一拳挥出,狠狠砸在傅慎言的脸上。
傅慎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瞬间见了血。
他捂着脸,眼神怨毒地看着顾聿深。
顾聿深甩了甩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得像来自地狱:「你再动我女儿一下试试?」
3.
傅慎言擦掉嘴角的血,脸上满是疯狂和不甘:「你的女儿?顾聿深,你装什么慈父?你找了她二十年都找不到,现在她自己送上门来,你倒演起戏了!」
顾聿深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只是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把这个废物,给我扔出去。」他冷冷地对保镖下令。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架起傅慎言。
傅慎言还在挣扎叫嚣:「顾聿深你这个伪君子!你敢动我,我妈不会放过你的!」
顾聿深眼神一寒,一个保镖立刻会意,一记手刀砍在傅慎言的后颈,世界瞬间清静了。
他打横将我抱起,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雪松味。
「知知,对不起,是爸爸来晚了。」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切太魔幻了。
传说中快死的首富,是我后爸?
他不仅没死,还带着人把我从我那残暴老公手里救了出来?
他抱着我穿过长长的走廊,别墅里的佣人都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直到坐进那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里,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车内温暖如春。
顾聿深拿过医药箱,用棉签沾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脖子的伤痕上。
冰凉的触感让我瑟缩了一下。
「很疼?」他动作一顿,声音更柔了。
我摇摇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真的是我爸爸?」
「是后爸。」他纠正道,眼神黯了黯,「我没能给你妈妈一个名分,也没能照顾好你们。」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从没提过关于我父亲的任何事。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我一直在找你们,二十年了。」顾聿深放下药膏,握住我的手,「前段时间才查到你的消息,本来想安排好一切再来见你,没想到……」
他没说下去,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没想到傅家会捷足先登,用我弟弟的病来逼我。
「我对外宣称病重,是为了引出公司里的一些蛀虫。」他简单解释了一句,「冲喜的事,是傅慎言的母亲自作主张,我并不知道他们找的人是你。如果我知道,我绝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我低下头,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不是伤心,而是委屈。
二十年来,我带着弟弟艰难求生,受尽了白眼和欺辱,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一片黑暗。
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我,我不是孤身一人,我也有爸爸。
「弟弟……我弟弟他……」我最担心的还是姜念。
「放心。」顾聿深将纸巾递给我,「全球最顶尖的心胸外科和肾脏科专家已经在飞往京城的飞机上了,你的弟弟,会没事的。」
4.
顾聿深直接把我带到了他在市中心的一处顶层公寓。
这里和我之前住的那个阴森的别墅,简直是两个世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京城最繁华的夜景。
「你先在这里住下,缺什么就跟陈助理说。」顾聿深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
陈助理立刻恭敬地递上一张黑卡:「大小姐,这是老板给您的卡,没有额度限制。」
我看着那张卡,有些无措。
「拿着。」顾聿深不容置喙地把卡塞进我手里,「我女儿,不该为钱发愁。」
他安顿好我,又嘱咐了陈助理几句,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他说公司还有些首尾要处理。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看着手里的黑卡,仍然觉得像在做梦。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京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
「姜小姐,您弟弟姜念先生已经转到了我们医院最好的VIP病房,由顾先生请来的国际专家团队亲自会诊,肾源也已经有了眉目,您随时可以过来探望。」
我挂了电话,立刻赶往医院。
姜念果然已经从ICU转了出来,住进了顶层宽敞明亮的单人病房,好几个护士围着他。
看到我来,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姐。」
我冲过去握住他的手,眼泪又一次决堤。
「姐,我听院长说,是……是姐夫救了我?」他小心翼翼地问。
他口中的姐夫,自然是傅慎言。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解释这复杂的一切,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
傅慎言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他脸上的伤经过处理,但依旧很明显。
他身后没有跟着保镖,看起来有些落魄,但眼神里的疯狂却有增无减。
「姜知,你给我出来!」他冲我吼道。
病房里的护士都被吓到了,姜念更是挣扎着想坐起来:「你是什么人!不许你凶我姐姐!」
我安抚地拍了拍姜念的手,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傅慎言:「这里是医院,你闹什么?」
「我闹什么?」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几步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腕,「你倒是攀上高枝了!转头就把我这个丈夫忘了?别忘了,我们是合法夫妻!」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放开我!」我挣扎着。
「跟我回去!」他拽着我就要往外走,「你以为顾聿深能护你一辈子?他老了!等他死了,整个顾家都是我的!到时候,我让你和你这个病秧子弟弟生不如死!」
他面目狰狞,像个十足的疯子。
我被他吓到了,姜念更是急得在病床上大喊。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顾聿深打来的。
我挣扎着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知知,别怕。」电话那头,传来顾聿深沉稳的声音。
傅慎言听到他的声音,动作一滞。
「傅慎言,」顾聿深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给你三秒钟,放开我女儿。否则,我让你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付费点】
傅慎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消失?顾聿深,你吓唬谁呢?你别忘了,我妈手里还握着你公司的股份!你动我,她第一个不答应!」他有恃无恐地叫嚣着,手上的力道却不由自主地松了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顾聿深的一声轻笑,带着极致的轻蔑。
「你妈?她现在应该正忙着跟我的律师谈,怎么用她手上那点可怜的股份,来换取你下半辈子在牢里能少待几年。」
傅慎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顾聿深的声音透过听筒,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和你那个好妈妈,挪用公款、进行内幕交易的证据,我半小时前,已经全部交给了警方。」
「不可能!」傅慎言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血色尽失,「你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我这半年在病床上躺着,是陪你们演戏吗?」顾聿深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玩味,「傅慎言,你太小看我了,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傅慎言彻底慌了,他抓着我的手腕,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癫狂:「姜知!你快跟他说,让他放过我!我们是夫妻,你得帮我!」
我冷冷地甩开他的手:「我们很快就不是了。」
正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亮出证件:「傅慎言先生,你涉嫌多起金融诈骗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傅慎言看着警察,又看看我,最后目光死死地钉在我的手机上,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局!顾聿深,你真狠!」
他笑着笑着,眼神又转向我,充满了怨毒和诡异。
「姜知,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顾聿深是什么好人?你真以为他是来救你的天使吗?」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狠狠砸在我身上。
「你打开看看!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后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纸袋掉在地上,里面的照片和文件散落一地。
我低下头,一张泛黄的旧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上,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那个女人,是我妈妈。
而她身边的男人,却不是顾聿深!
傅慎言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发出了得意的狂笑:「你妈妈当年根本不是嫁给了他,而是他的仇家!他收养你,不过是为了报复那个男人!姜知,你和你弟弟身上的遗传病,都是拜他所赐!他才是害了你们一家的罪魁祸首!」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傅慎言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颤抖着捡起地上的文件,那是一份份陈旧的医疗记录和报告,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某种慢性毒素在我母亲体内的累积过程。
而毒素的源头,直指顾聿深名下的一家早已废弃的化工厂。
怎么会……
那个将我从地狱里拉出来的男人,那个温柔地对我说「爸爸来了」的男人……
竟然是害死我妈妈,毁了我一生的仇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背叛感将我吞没,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顾聿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地上的文件和我惨白的脸,脸色骤变。
他身后,傅慎言被警察押着,脸上却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扭曲的快意。
「顾聿深,你没想到吧?你瞒了二十年的秘密,被我揭穿了!我要让她亲眼看看,你这个伪君子、杀人凶手的真面目!」傅慎言疯狂地叫嚣着。
顾聿深的目光死死地锁着我,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痛苦和慌乱。
他向我伸出手,声音沙哑:「知知,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我看着他,如坠冰窟。
5.
「解释?」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解释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妈妈?解释你为什么看着我和弟弟在外面受苦二十年?还是解释你把我当成报复别人的棋子有多开心?」
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凌迟我的心。
傅慎言的笑声更加刺耳:「听到了吗顾聿深?她恨你!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顾聿深没有理会他,只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我。
「知知,那些都是伪造的。」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随即眼神一厉,看向他的助理,「陈力,把东西拿出来。」
陈力立刻上前,将一个同样密封的档案袋递给我。
「大小姐,这里面才是真相。」
我迟疑着,没有接。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一个是将我推入深渊的魔鬼,一个是将我拉出地狱,却可能戴着天使面具的恶魔。
「把他带走。」顾聿深对警察冷冷地说,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傅慎言被强行拖了出去,不甘的嘶吼声渐渐远去。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顾聿深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亲自将那个档案袋塞进我手里。
「打开看看。」他的声音疲惫而沙哑,「看完,你想怎么对我,我都认。」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档案袋。
里面同样是一叠资料和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顾聿深和我妈妈的合影。
照片里的他们很年轻,我妈妈靠在顾聿深肩上,笑得灿烂又幸福。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属于一个恋爱中女人的笑容。
而后面的资料,则拼凑出了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过去。
我妈妈,苏晚,当年确实和顾聿深的仇家有过牵扯。
那个男人叫周牧,是东南亚一个庞大犯罪集团的头目,也是傅慎言的亲生父亲。
当年,苏晚是为了给卧底警察的哥哥传递情报,才被迫接近周牧。
而顾聿深,则是警方当时最重要的线人。
他们因为这个共同的目标相识、相爱。
在最后的收网行动中,苏晚为了保护顾聿深,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也因此被周牧的手下注射了那种慢性毒素。
行动成功了,周牧集团被一网打尽,但周牧本人却侥幸逃脱。
而我妈妈,身体一天天垮掉,最后在生下姜念不久后就去世了。
她去世前,将我和弟弟托付给了顾聿深。
但周牧的残余势力一直在寻找我们,为了保护我们,顾聿深只能将我们藏起来,并抹去了所有踪迹,自己则在明面上疯狂地寻找,做出与我们不共戴天的假象,以此来麻痹敌人。
傅慎言给我的那些所谓证据,全都是周牧当年为了离间他们,伪造出来的。
至于傅慎言,他是周牧安插在顾聿深身边的棋子。他的母亲,当年也是被周牧利用,才嫁给了顾聿深。
这次顾聿深假装病重,就是为了引出傅慎言和他背后隐藏了二十年的周牧。
一切,都真相大白。
6.
我拿着手里的资料,泪流满面。
原来我不是被抛弃的孩子,我妈妈也不是孤身一人。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二十年里,有一个男人,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暗中守护着我们。
「对不起。」顾聿深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本来想等处理完所有事,再告诉你一切。我怕……怕你不能接受。」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那……我弟弟的病……」
「是遗传自我母亲的毒素。」顾聿深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自责,「如果不是为了我,她不会……」
我摇摇头,走上前,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他。
「不怪你。」我把脸埋在他温暖的大衣里,闷声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不该怀疑他,不该用那些话伤害他。
顾聿深身体一僵,随即紧紧地回抱住我,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都过去了,知知。」他在我耳边低语,「以后,爸爸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傅慎言和他的母亲,因为涉案金额巨大,罪证确凿,被判了无期徒刑。
而他那个逃亡了二十年的亲生父亲周牧,也在顾聿深的雷霆手段下,于境外落网,被引渡回国。
傅家彻底倒了。
弟弟姜念的手术非常成功,新的肾脏在他体内恢复得很好。
专家说,只要后续好好休养,他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守在姜念的病床前,给他削着苹果。
顾聿深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我让厨房炖了燕窝,你喝点,这几天都熬瘦了。」他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水果刀,三两下就削好一个完整的苹果递给我。
姜念在旁边看着,笑得一脸暧昧:「爸,你也太偏心了,我才是病人好不好?」
他已经知道了所有事,并且迅速地接受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富豪爸爸。
顾聿深瞪了他一眼:「你姐姐是女孩,就该宠着。你一个大小伙子,皮实点。」
说着,还是把另一个削好的苹果塞到了他手里。
病房里充满了温暖的阳光和家人的笑语。
我看着他们,觉得这二十年来所受的所有苦难,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治愈。
7.
出院那天,顾聿深派了十辆劳斯莱斯来接我们。
阵仗大到惊动了整个医院。
姜念坐在车里,兴奋地东摸摸西看看:「姐,我们现在是豪门了吗?」
我笑着敲了敲他的头:「是,所以你以后要更努力学习,别给你爸丢人。」
顾聿深将我们接回了顾家老宅。
那是一座占地极广的中式庄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比电视里的皇家园林还要气派。
顾聿深当着所有佣人的面,郑重地宣布:「从今天起,姜知和姜念,就是我顾聿深唯二的继承人。他们的地位,与我等同。」
所有人都恭敬地低下头,齐声喊:「大小姐好,小少爷好。」
我有些不适应,顾聿深却牵起我的手,带我走进主宅。
主宅的正厅,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
画上,是我年轻时的妈妈。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这是我亲手为她画的。」顾聿深站在我身边,看着画,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最喜欢向日葵,她说,那是追逐太阳的花。」
我的眼眶又热了。
原来,我的妈妈,也曾被人如此深爱过。
晚上,顾聿深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他把他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转给了我。
「我……我不要。」我连忙推回去,「我什么都不会。」
「不会可以学。」顾聿深不容置喙,「你是我的女儿,这些本就该是你的。我不能让你妈妈在天之灵,还担心你受苦。」
他看着我,认真地说:「知知,爸爸能给你的,除了钱,还有让你一辈子都能挺直腰杆、不向任何人低头的底气。」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拒绝。
我郑重地收下文件,心里暗暗发誓,我不会让他失望。
8.
姜念身体恢复后,重新回到了学校。
而我,则在顾聿深的安排下,进入了顾氏集团,从他的特别助理做起。
一开始,公司里的人都以为我是靠关系上位的花瓶,对我阳奉阴违。
直到一次重要的海外项目谈判陷入僵局,对方的负责人是个出了名难搞的法国佬。
公司派去好几个高管都被驳了回来。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我主动请缨。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
我却不卑不亢,用一口流利的法语,从法国的历史文化聊到红酒艺术,再精准地切入到项目本身,分析利弊,提出一个让对方无法拒绝的共赢方案。
那个法国佬从一开始的轻蔑,到惊讶,再到最后的欣赏,当场就签下了合作意向书。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看我。
他们终于知道,顾聿深的女儿,不只是个会花钱的草包。
我用自己的能力,在公司里站稳了脚跟。
这天,我正在处理文件,陈助理敲门进来。
「大小姐,有位姓傅的女士想见您,她说她是傅慎言的母亲。」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
那个女人,来找我做什么?
「让她进来。」
很快,一个穿着华贵但面容憔悴的女人走了进来。
是傅慎言的母亲,林婉。
她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盛气凌人,看到我,甚至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知知啊……」她搓着手,一脸局促,「你看,慎言他已经知道错了,他在里面很苦……你能不能……能不能跟你爸爸求求情,放他一马?」
我看着她,觉得有些可笑。
「傅夫人,」我放下笔,淡淡地说,「他当初掐着我脖子,想让我死的时候,可没想过要放我一马。他去医院威胁我弟弟的时候,也没想过会有今天。法律是公正的,他犯了罪,就该接受惩罚。」
林婉的脸色一白,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你!姜知,你别得意!你别以为你现在是顾家大小姐就了不起了!」她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又恢复了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你不过就是个野种!你妈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勾引别人的男人!」
「啪!」
我没动,门口的顾聿深却一个箭步上前,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巴掌。
林婉被打得摔倒在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顾聿深!你敢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顾聿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我的女儿和她的母亲,轮不到你这种东西来侮辱。陈力,把她给我扔出去。以后,但凡跟她有关系的人,顾氏永不合作。」
林婉被保镖拖了出去,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顾聿深走到我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摇摇头,对他笑了笑:「我没事。我现在很强,谁也伤害不了我。」
因为我知道,我的身后,永远站着一个会无条件保护我的爸爸。
9.
一年后。
我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被提拔为顾氏集团的副总裁,正式进入了公司的核心管理层。
姜念也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
我们的生活,终于步入了正轨。
这天是妈妈的忌日。
我和顾聿深、姜念一起去陵园看她。
墓碑上,是妈妈年轻时温柔的笑脸。
顾聿深将一束她最喜欢的向日葵放在墓前,久久地凝视着照片,眼眶泛红。
「阿晚,我把我们的孩子都找回来了。知知很像你,又聪明又坚强。念念也很懂事。你可以放心了。」他低声说着,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他。
「爸,妈妈会看到的。」
他拍了拍我的手,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安静。
顾聿深突然开口:「知知,你有没有想过……谈个恋爱?」
我一愣,随即失笑:「爸,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也不小了。」他有些不自然地说,「当然,我不是催你。我只是希望你幸福。你要是遇到喜欢的人,就带回来给爸爸看看,爸爸帮你把关。」
他说得一脸严肃,好像对方是什么洪水猛兽。
姜念在旁边偷笑:「爸,你这是嫁女儿的心态吧?我看谁想娶我姐,得先过你这一关,难于上青天。」
顾聿深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我只是怕你姐再被人骗了。」
我看着他俩斗嘴,心里暖洋洋的。
其实,我身边不是没有追求者。
自从我成了顾氏副总,那些曾经对我避之不及的青年才俊,一个个都殷勤得不行。
但我都拒绝了。
经历过傅慎言那样的噩梦,我对感情有种本能的抗拒。
而且,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陪着家人。
爱情对我来说,是奢侈品,不是必需品。
10.
又过了两年。
我在商场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成了名副其实的女强人。
顾聿深逐渐放权给我,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每天不是钓鱼就是养花,过上了退休生活。
这天,我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走出会议室,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陆珩。
他是我们大学时的校草,也是我曾经暗恋过的人。
那时候,我还是个为了学费和生活费四处打工的穷学生,而他是天之骄子,身边永远围绕着一群人。
我们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他却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不动声色地帮助我。
会替我付掉食堂阿姨多算的饭钱,会在我兼职被刁难时出面解围,会在下雨天默默给我一把伞。
我以为,他或许对我是有些不同的。
直到他的正牌女友找到我,将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骂我是妄图攀龙附凤的穷酸鬼。
我才从那场不切实际的梦里惊醒。
从那以后,我便刻意躲着他。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重逢。
他比大学时更加成熟英俊,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正和几个合作方谈笑风生。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转过头,朝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我有些不自然地想移开视线。
他却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跟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姜知?」他开口,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磁性,「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陆总。」我客气而疏离地回应。
他现在是陆氏集团的总裁,也是我们这次项目的合作方之一。
「没想到是你。」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很好。」我点头。
简单的寒暄后,我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晚上,顾聿深突然把我叫到书房。
「今天见的那个陆氏的小子,你认识?」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爸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大学同学。」我含糊地说。
「哦?」顾聿深挑了挑眉,「我怎么听说,你大学时,还因为他被人欺负过?」
我窘迫得不行:「爸,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小子,对你有意思。」顾聿深一针见血。
我没说话。
「人倒是不错,家世清白,能力也强。不过……」他话锋一转,「他当年眼瞎,让你受了委屈,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无奈地看着他:「爸,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顾聿深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想让他知道,想追我顾聿深的女儿,得拿出点诚意来。」
第二天,我就知道了顾聿深的「诚意」是什么。
他直接撤销了和陆氏那个价值几十亿的合作项目。
我头疼地给他打电话:「爸!我们是商人,不能这么意气用事!」
「谁说我意气用事了?」顾聿深在电话那头理直气壮,「我经过了缜密的风险评估,认为陆氏的执行能力有待考量,配不上我们顾氏。这个理由够不够商业?」
我彻底无语了。
下午,陆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硬着头皮接了。
「我知道是你父亲做的。」他开门见山,「姜知,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看着我的眼神却很认真。
「对不起。」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大学时候的事,对不起。我当时……没有处理好。」
「都过去了。」我说。
「过不去。」他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悔意,「我后来才知道林薇薇(他前女友)去找过你。等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开始躲着我了。我和她也分手了。」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照片已经很旧了,上面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在图书馆里认真看书的侧脸。
那个女孩,是我。
「我从大一开学典礼上,就注意到你了。」他看着我,轻声说,「我承认,我那时候很懦弱,顾虑太多,不敢光明正大地告诉你我的心意,只能用那些笨拙的方式靠近你,结果反而伤害了你。」
「姜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现在,我终于有资格站在你面前了。项目丢了可以再谈,但你,我不想再错过了。」
「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他眼神灼热,充满了真诚。
我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原来,那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原来,我也曾被人,那样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
我看着他,许久,轻轻地点了点头。
窗外,阳光正好。
我看到不远处的车里,顾聿深和姜念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见我点头,顾聿深立刻拿出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号施令。
一分钟后,陆珩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助理打来的,声音激动得快要破音:「陆总!顾氏那边刚刚恢复了我们的合作!还追加了百分之三十的投资!」
陆珩挂了电话,看着我,无奈又宠溺地笑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
我的幸福,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因为,我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