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我埋完第七十三个兄弟的日子,本来累的在树林里睡觉,可是睡醒之后,武林盟的对我的追杀令就贴满了大街小巷。
现在全天下都认为我身怀绝世秘宝《山河骨》。
殊不知那东西早就随着大哥一起...算了,有些秘密就该永远埋葬。
我是风眠,风雪楼最后的楼主
1 江边祭魂
长江水浑浊如泪。
我站在江边,脚下是第七十三坛未开封的竹叶青。
泥封被掌心内力震开,酒香混着江风扑面而来,辛辣中带着甜腻,像极了老三死前咳出的血。
“喝吧,老幺。”我将酒缓缓倒入江中,“你最爱的竹叶青,这次管够。”
江水东去,无声无息。
三年前,我们七十四人还在此立誓:“风雪楼在,江湖正气在!”
三个月后,只剩我一人。
老幺是最小的兄弟,死得也最惨。
十二连环坞的弩箭将他钉在城墙上,曝尸三日。
等我杀到时,只剩一具白骨,和插在心口的那支“惊鸿箭”。
“放心,”我对着空荡荡的江面低语
“惊鸿剑主昨晚在江南总舵咳血身亡,死前抓烂了自己的喉咙——大师姐的‘胭脂扣’,终究还是发作了。”
这是我为兄弟们报的第六十七个仇。
身后传来马蹄声,不急不缓,正好三十匹。
十二个黑衣人无声落地,呈扇形将我围住。
为首那人衣领处绣着朱砂纹——峨眉弃徒清尘,如今是朝廷“缉武司”的走狗。
“风楼主,”清尘抱拳,语气恭敬,眼神却冷如寒冰,“只要交出《山河骨》,各派立即撤围,朝廷还可赐你官职。”
我继续倒酒,直到最后一滴落入江中。
“《山河骨》...”我轻笑,“就刻在诸位的脊梁上,可惜你们跪得太久,早就忘了如何挺直。”
清尘脸色骤变,腰间长剑出鞘三寸:“风楼主,莫要敬酒不吃...”
话音未落,我的刀已归鞘。
十二人喉间同时绽开血线,清尘难以置信地捂着脖子倒下,至死都不明白我的刀何时出过鞘。
“敬酒?”我踢翻空酒坛,“不好意思,我只喝祭酒。”
2 风雪楼殇
江湖人如今提起风雪楼,只记得那场惨烈的覆灭和虚无缥缈的秘宝。
他们忘了,三年前黄河决堤,是三姐用双腿堵住溃口,撑到援军赶来,从此再不能站立。
他们忘了,西域魔教肆虐边关,是大哥单枪匹马杀入敌营,用一根烧火棍敲碎了祭坛,救出三百孩童。
他们忘了,瘟疫席卷江南,是老十三不顾劝阻,日夜照料染疫流民,最终累咳至死,年仅十九。
“我们风雪楼,要建立一個公平的江湖!”大哥说这话时,我们七十四人举杯共饮,以为真能改变这污浊的世道。
可笑。这江湖从来就不需要公平,只需要强者。
而强者,往往遭人妒忌。
那场最后的围剿来得猝不及防。
七大派、十二连环坞、江南霹雳堂...几乎整个武林都参与了。
有内奸出卖了我们的行踪,百丈崖成了修罗场。
二哥为我挡下淬毒的弩箭,咽气前嘶声笑:“小风...以后...只剩你替我们看清明上河了...”
四哥被最信任的兄弟从背后捅刀,五姐为护百姓自断后路,六哥...
每想起一个名字,心口的伤就深一分。
我活下来了,不是因为我最强,而是因为兄弟们用命铺出了一条生路。
“活下去,”大哥将我推下悬崖前最后说道,“查清真相,然后...好好活着。”
可是大哥,我查清了真相,却无法好好活着。
3 暗器惊魂
从江边回来,已是深夜。
街角的粥铺还亮着灯,这在宵禁的城中显得格外突兀。
“风楼主,”卖粥的姑娘怯生生递来陶碗,“加姜丝的,驱寒。”
她梳着双髻,约莫二八年纪,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三个时辰前,暗桩传来密报:“江南林家遗孤,左耳后有朱砂痣。”
而林家人,本该在风雪楼被围那夜全灭。
我盯着她微颤的指尖,接过陶碗。热气氤氲中,她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粥将入口的刹那,我忽然劈手扣住她腕脉。
“啊!”她惊呼,陶碗坠地迸裂,粥水腐蚀青砖,泛起刺鼻紫烟。
几乎同时,她簪头的芙蓉花苞“咔”地绽开,十三根冰魄针激射而出——正是三姐临终前被抢走的独门暗器。
我侧身避开,银针尽数钉入身后墙壁。
“为什么试探?”我碾碎掌心的银针,“你明知杀不了我。”
姑娘眼底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他们抓了我弟弟...”
话音未落,她突然瞪大双眼,雪沫扑上她骤然青紫的脸庞。喉间银链闪烁
原来,她中了噬心蛊,说真话即殒命。
我徒手掏出那截链子时,滚烫的血溅上她逐渐冰冷的眼皮。
“告诉你主子,”我对巷口闪动的影子轻笑,“《山河骨》在我脊梁里钉着,有胆来剜。”
影子仓皇逃窜,我抱起这姑娘尚有余温的尸体。
林家小妹,我记得她。
三年前黄河水患,大哥从激流中救出的那个小女孩,如今左耳后的朱砂痣依旧,人却再也醒不来了。
4 丈崖战
第二日早晨,卖粥铺子炸了。
废墟中,我捡到半枚玄铁令——来自当年幕后黑手“忘渊盟”。
终于。
我笑出声,惊起檐上寒鸦。
看啊哥哥姐姐,鱼咬钩了。
现在我坐在老幺衣冠冢前擦刀。
雪下得很大,像七十三人出殡那日,天地缟素。
山脚下,火把汇成星河,武林盟的号角穿透风雪。
“风眠!交出《山河骨》,饶你不死!”
“魔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风眠,你不配活着!”
...
真好。
七大派、十二连环坞、江南霹雳堂、以及忘渊盟都来了。
我缓缓起身,横刀在手。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崆峒派长老,他的开山斧曾劈开四哥的胸膛。
刀光闪过,斧断,人亡。
第二个是江南霹雳堂主,他的火药炸毁了五姐坚守的城门。
刀锋回旋,血溅五步。
第三个,第四个...
雪地被染成红色,我在人群中厮杀,恨意让我强大。
每一次挥刀,都有一个兄弟的面容在眼前闪过。
“小风,刀再**分!”
“这一招要攻其不备!”
“活下去...”
耳边不断响起七十三位手足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当这里一百三十四人倒地时,我的左肩被峨眉掌教刺穿。
“风眠,你已力竭!”他须发皆张,“束手就擒吧!”
我吐出一口血沫,笑了。
力竭?
风雪楼的人,力竭=死亡。
刀势突变,如风雪骤降。
我使出了七十二路“风雪刀法”最后一式——“天下缟素”。
峨眉掌教倒下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拄刀而立,浑身浴血。
山脚下,新一轮的敌人正在集结。
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我点燃了事先埋好的火药线。
“一起上路吧,兄弟们等久了。”
轰——
百丈崖再次成为修罗场。
而我早在爆炸前跃下悬崖,腰间的飞虎爪扣住了预设的岩缝。
还差忘渊盟,我想我该去找你们算总账了。
5 背叛之谜
悬崖下有一处僻静不易被发现的山洞。
我在此养伤,左肩的剑伤深可见骨。
“啧啧,真狼狈。”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口,手持玉扇,巧笑倩兮。
魔教圣女苏离离,江湖上最惹不起的女人之一。
“你看光了我,”她理直气壮地说,“要负责任。”
我继续包扎伤口,头也不抬:“抱歉,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我感觉到你的目光了,”她歪着头,“很灼热。”
我无奈:“我是在看你的剑。‘红颜’剑,剑长三尺七寸,净重十二斤三两,剑身有七道血槽,是当年剑痴大师的杰作。这样的名器在你手中,实在暴殄天物。”
她愣住了,随即笑得花枝乱颤:“风眠啊风眠,你果然和传说中一样不解风情。”
然后她突然正色:“我是来帮你的。有人出十万两黄金买你的人头,现在整个江湖都出动了。”
“所以?”
“所以你需要我”她眨眨眼,“而且,我知道是谁出卖了风雪楼。”
我手中的动作终于停下。
“谁?”
“你们的四当家,赵寻。”
我猛地握紧拳,伤口崩裂,鲜血浸透布条。
“不可能,”我断然否认,老四替我挡过刀。
那年寒冬,刺客的毒刀离我咽喉只有三寸,是赵寻用后背硬生生接下。毒入肺腑,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也替你睡了教主夫人,”苏离离冷笑,“被教主抓个正着,不用你们的人头,他怎么活命?”
我沉默了。
想起行动前夜,赵寻反常地喝得大醉,抱着我说“对不起”。当时只道是他有苦衷,不得不退出风雪楼,如今想来,字字诛心。
“他在哪?”
“京城,醉仙楼。”苏离离递来一封信,“这是请柬,三日后,他将迎娶宰相千金。”
请柬烫金,喜气洋洋。
我慢慢拆开肩头染血的布条,重新上药包扎。
“送你个消息作为回报,”苏离离转身欲走,“忘渊盟的总舵在皇陵之下,入口在太祖碑前。你们风雪楼,挡了某些人的路。”
洞口红衣一闪,人已远去。
我握紧手中的刀。
赵寻...老四...
如果苏离离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刀,我该如何挥下?
6 醉仙楼变
京城,醉仙楼。
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前风雪楼四当家赵寻跟宰相千金大婚,几乎半个武林的人都来了。
我戴着斗笠,坐在角落,看着那个身着喜服的熟悉身影。
他胖了,眉眼间的江湖气被富贵取代,唯有举杯时下意识的小指微颤,还是当年模样。
“恭喜赵爷!”
“赵爷如今是宰相乘龙快婿,前途无量啊!”
他笑着应酬,目光扫过我时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果然还是认出来了。
酒过三巡,我起身向后院走去。不出所料,他很快跟了上来。
“老七,”他在假山后叫住我,语气复杂,“我知道你会来。”
“为什么?”我问。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还记得那年冬天吗?我们七十三人分一个肉包子,每人只能舔一口。”
“记得。你说,总有一天要让兄弟们天天吃上肉包子。”
“我做到了!”他突然激动起来,“看看现在的我!锦衣玉食,权势滔天!而你们呢?非要建立什么公平的江湖!凭什么我们就要挨饿受冻?凭什么那些废物就能荣华富贵,美人作伴!”
我一拳砸在他脸上。
“这一拳,为大哥。”
他抹去嘴角血迹,冷笑:“大哥?那个满口仁义的伪君子!他明明早就有机会招安,却非要带着我们送死!”
“第二拳,为三姐。”
“那个瘸子?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是你们!是你们的愚蠢害死了她!”
“第三拳,为老幺。”
“那个病痨鬼!早就该...”
刀光闪过,他的发冠被劈成两半。
“这一刀,”我声音沙哑,“为我们曾经的兄弟情。”
赵寻怔怔地看着落地的发冠,突然笑了:“杀了我吧,老七。我每晚都梦见他们...够了,真的够了...”
我收刀归鞘。
“你不配死在我刀下。”
转身离开时,他在身后大喊:“忘渊盟主是...”
弩箭破空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猛地回头,赵寻心口插着三支弩箭,嘴角溢出黑血。
“当朝...太师...”
他倒下时,眼睛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再也没机会了。
我站在原地,许久。
当朝太师,原来如此。
风雪楼查到的漕运贪腐案,牵扯的竟是这般人物。
“赵爷突发急病身亡!快请大夫!”前院传来惊呼。
我跃上屋顶,消失在人群中。
下一个目标,太师府。
太师府比想象中更难闯。
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暗桩遍布,连屋檐下的铜铃都是精心设计的报警机关。
我在第三重院墙外潜伏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找到一丝破绽——送菜的老农。
“这瓜菜是城南王老汉送的,”管家查验着车上的蔬菜,“今日怎么换人了?”
我压低斗笠,哑着嗓子:“王老汉染了风寒,让我替他一日。”
管家狐疑地打量我,正要开口,院内忽然传来喧哗:“快!西厢走水了!”
趁乱,我推着菜车闪入侧门。转身时瞥见墙角一抹红衣——苏离离。
这女人,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按照她留下的记号,我找到了太师书房下的密道。
机关在书架第三排《论语》后,轻轻一按,地面缓缓打开,露出向下的石阶。
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带着腐朽的气息。
石阶尽头是巨大的地下宫殿,穹顶镶嵌夜明珠,照得四下如同白昼。无数黑衣人在殿中穿梭,正中高悬牌匾:“忘渊盟”。
谁能想到,威名赫赫的忘渊盟总舵,竟在当朝太师府下。
“等你多时了,风楼主。”
太师从阴影中走出,身着蟒袍,手持念珠。
他身后站着两人:一个是少林叛徒圆觉,另一个赫然是早已“病故”的武当前掌门清虚。
“为了引你入局,费了不少周折。”{太师微笑,“从卖粥姑娘到赵寻,可惜都没能试出《山河骨》的下落。”
我握紧刀柄:“你究竟是谁?”
“前朝遗孤,”他负手而立,“这江山本该是我的。你们风雪楼查漕运案,差点坏了我的大计。”
“所以你要灭口?”
“不,”他摇头,“我要你归顺。有了《山河骨》中的秘密,加上我的势力,何愁大事不成?”
我笑了:“你怎知我会答应?”
“因为你和他们一样,”他指向墙壁,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聪明人。”
墙上刻着的,竟是这些年“意外身亡”的各方高手。六扇门总捕头、边关大将、各派长老...原来他们都曾在此面临选择。
“归顺,或者死。”
话音未落,刀已出鞘。
圆觉的金刚杵与清虚的太极剑同时攻来。
这两大高手联手,威力足以横扫千军。
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刀势如风雪席卷,每一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七十二路风雪刀法使到极致,竟在身前凝成实质的寒气。
“你疯了?!”清虚惊退,“这样燃烧内力,最多一炷香就会经脉尽断!」
”一炷香,“我大笑,”足够了!“
刀光过处,圆觉的金刚杵断成两截。
清虚的太极剑圈被硬生生劈开,胸前裂开深可见骨的血痕。
太师终于变色:”你...“
”《山河骨》在此,“我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来取!“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传说中的绝世秘宝,竟被我用特殊药水刻在了自己胸口。
趁他们失神的刹那,我的刀刺向太师。
噗——
刀锋入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挡在太师身前的,是苏离离。
”为...什么?“我看着她心口的刀,手在颤抖。
她笑了,嘴角溢出鲜血:”我本是太师派去的细作...可那天在破庙,你是真没看我身子...“
太师趁机按下机关,地面突然塌陷。
坠落前,苏离离用尽最后力气将我推开:”走...“
7 秘宝真相
我带着重伤杀出太师府,躲进城外破庙。
胸口的刀伤深可见骨,最重的却是心伤。
苏离离临死前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心头。
”给你。“她塞给我一个油布包,”这才是...真正的...“
油布包里是一本手札,扉页上写着《山河骨》。
是的,我胸口的文字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伪作。
真正的《山河骨》,一直就在苏离离身上。
手札开篇写道:
”余遍历江湖四十载,终悟武学之极不在招式,而在风骨。今录各派武学精要于此,望后人习之,以正天下...“
这确实是一部武学秘典,记载着各派失传的绝学。但真正重要的,是最后几页。
”太师赵崇,实为前朝余孽。二十年前狸猫换太子,今上恐非皇室血脉...漕运贪腐所得白银,尽数用于私募兵马...“
后面附着一份名单,记录着朝中所有被替换的官员。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师非要得到这本书。
这不止是武学秘典,更是能打败江山的证物。
风雪楼查漕运案,无意中触碰了这个秘密,所以必须被灭口。
庙外传来脚步声。
”风大哥?“
是卖粥姑娘的弟弟,小林。他手中提着药箱,眼中含泪:”姐姐说过,如果您来找我,一定要帮您。“
”你怎么认出我的?“
”姐姐画过您的画像,“他哽咽道,”她说,您是这破败不堪江湖最后的希望。“
我闭上眼睛,任由他替我包扎伤口。
8 逃亡日
接下来的七天,整个京城都在追杀我。
太师动用了全部力量——朝廷兵马、江湖败类、甚至西域来的杀手。赏金高达黄金千万两,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我躲在下水道的暗渠里,伤口在污水中溃烂发烧。
小林每天冒险送来食物和药,告诉我外面的消息。
”他们说您杀了苏姑娘,屠了李家庄...“
”武林盟发出诛魔令,号召天下共讨之...“
”太师宣布您盗取国库,罪大恶极...“
每一条消息,都让处境更加艰难。
第七天夜里,高烧最重时,我看见了兄弟们。
”小风,坚持住。“大哥摸着我的头,”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我们都看着你呢。“三姐笑着,”风雪楼的精神,不能断。“
老幺递来一坛酒:”喝了它,继续走下去。“
醒来时,烧退了。
小林惊喜地发现,我胸口的伤竟奇迹般愈合。
不,不是愈合。是《山河骨》中记载的“涅槃诀”在绝境中自行运转,破而后立。
我起身道:
”小林,帮我送几封信。“
9 信使小林
”风大哥,信都按您说的方式送出去了。“他压低声音,将伤药和干粮递给我,”张大人府上的暗桩很谨慎,确认安全才接的头。“
我交给他的三封信,是扳倒太师的关键:
第一封致刑部尚书张廷玉。
这位"铁面尚书"曾是寒门学子,当年殿试前遭权贵子弟羞辱,是大哥出手相助。
信中附有《山河骨》中关于太师真实身份与漕运贪腐的核心证据抄本。
送信方式极为隐秘——通过张大人每日上朝必经之路上一个瘸腿老乞丐,那是风雪楼经营十年的暗桩。
第二封致禁军副统领赵振。
他是赵寻的远房堂弟,为人刚正,对赵寻投靠太师一事深以为耻。
信中只有寥寥数字:"今夜子时,乱葬岗,赵寻临终有言相告。"
第三封致丐帮帮主洪七。
随信附上半块玉佩——当年他遭仇家暗算跌落山崖,是三姐用一根衣带吊着他三天三夜,直至援军到来。
信中写明太师乃前朝余孽,私募兵马,恳请丐帮弟子密切关注京城内外异动。
第三天深夜,小林带回重要消息:”风大哥,张大人府上昨夜有黑衣人潜入,双方交手,刺客全部伏诛!张大人安然无恙!“
我精神一振。张廷玉这是在用自己作饵,试探太师的反应。
他不仅相信了证据,更已经开始行动。
第五天夜里,我如约来到城西乱葬岗。
月光凄冷,照在歪斜的墓碑上。赵振独自站在一座新坟前——那是我为赵寻立的衣冠冢。
”我四哥......临死前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沙哑。
”他说:'告诉阿振,走正道。'“我从阴影中走出,”他还说,太师的兵马藏在城西三十里的黑风寨,伪装成山贼。“
赵振身体一震,猛地转身,手按在刀柄上:”你就是风眠?朝廷钦犯?“
”没错“我平静地注视着他,”赵统领,是遵从兄长的遗愿走正道,清君侧?还是继续为虎作伥?“
他死死盯着我,目光如刀。良久,紧握刀柄的手缓缓松开。”我需要确凿证据。仅凭你一面之词,无法调动禁军对抗当朝太师。“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纸条递给他,上面是黑风寨的兵力部署和与太师府往来的密信细节。”证据在此。如何核实,看赵统领的本事。“
他接过纸条,借着月光细看,脸色越来越凝重。”若属实......“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会做该做的事。“说完转身融入夜色。
第七天傍晚,洪七亲自来了。他扮作一个浑身馊味的老乞丐,混在大车店的杂役中,却精准地找到了我。
”风小子,消息核实了,“他压低声音,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黑风寨确有精兵五千,装备的都是制式刀剑弓弩。京城九门守将中,已有三人被太师暗中替换。你们风雪楼,这次真是捅破天了!“
他递来一个包袱,里面是丐帮的夜行衣和特制易容药物。”老叫花子当年欠三姑娘一条命,这次,丐帮上下三千弟子,听你调遣!“
10 朝堂惊变
次日早朝,太和殿上。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龙椅上的年轻皇帝面沉如水,目光如炬扫视群臣。
太师赵崇立于文官首位,手持玉笏,闭目养神,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司礼太监拖长了音调。
刑部尚书张廷玉深吸一口气,大步出列,声如洪钟:”陛下!臣,弹劾当朝太师赵崇十大罪状!“
满朝哗然!
赵崇眼里杀意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平静,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张廷玉毫不理会,一条条罪状响彻大殿,字字诛心:
”一罪,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排除异己!“
”二罪,贪墨漕运银饷,累计黄金三千七百万两!“
”三罪,私募兵马,藏于城西黑风寨,图谋不轨!“
”四罪,构陷忠良,致使风雪楼七十三义士含冤惨死!“
”五罪,勾结西域魔教,引狼入室!“
......
每念出一条罪状,朝臣们的脸色就变一分,有人震惊,有人恐惧,也有人暗自兴奋。
”.....十罪!“
张廷玉须发皆张,用尽全身力气掷地有声,”其真实身份乃前朝余孽!潜伏我朝数十年,妄图打败社稷!此乃通敌叛国,罪无可赦!“
”哗——“朝堂彻底炸开锅。前朝余孽!这已不是普通的权臣误国!
”信口雌黄!“赵崇厉声喝道,”张廷玉!你构陷当朝太师,该当何罪?证据何在?“
”证据在此!“张廷玉从袖中取出我送去的抄录本及他暗中搜集的辅证,”这是从太师罪证《山河骨》中抄录的关键部分,以及黑风寨地图、前朝印信图样、漕运账册副本!请陛下明鉴!“
太监将证据呈上御案。
皇帝仔细翻阅,脸色越来越沉。
赵崇见状,立即倒打一耙:”陛下!此皆伪证!张廷玉与朝廷钦犯风眠勾结!那风眠昨日刚屠戮李家庄上百口,此等凶顽提供的证据,岂能取信?“
太师党羽纷纷附和:
”陛下,张尚书所言需谨慎查证!“
”太师劳苦功高,岂容污蔑!“
”应立即拿下张廷玉,追查同党!“
就在朝堂乱作一团时,殿外传来沉重脚步声。禁军副统领赵振一身戎装,大步上殿,单膝跪地:
”启奏陛下!末将昨夜率部突袭黑风寨,经过血战,现已攻克贼巢!寨中藏匿精兵五千,皆装备制式军械!这是贼首口供及缴获的兵符印信!”
他呈上的半块虎符,与皇帝手中的另一半严丝合缝!正是多年前遗失的调兵虎符!
真相大白!
赵崇脸色惨白,脸色阴沉的看向赵振:“你敢背叛我!”
“我效忠的是陛下,是天下正统!”赵振毫不畏惧。
“好!好!”赵崇连说两个好字,脸上闪过一丝疯狂,猛地将玉笏摔在地上!
“啪嚓!”清脆的碎裂声如同号令!
11 真龙对决
玉碎之声未落,太和殿外杀声震天!赵崇埋伏的死士与被收买的禁军同时发难!
“护驾!”赵振拔刀高呼,忠诚的禁军与叛军厮杀在一起。
赵崇身形暴起,真龙诀运转到极致,掌风带着龙吟直扑龙椅!
“你的对手是我!”我扯下人皮面具伪装,刀光如匹练般截住他的去路。
“风眠!”赵崇狂笑,“来得好!今日就让你们见识真龙之威!”
我们从殿内打到殿外广场。
真龙诀刚猛无俦,每一掌都石破天惊;我的风雪刀法灵动狠戾,每一刀都直指要害。所过之处,甲士辟易,石阶崩裂。
千招过后,我与赵崇皆身负重伤。
“归顺我,前朝复辟,许你一字并肩王!”他喘息利诱。
我以刀拄地:“风雪楼,只认天下正道!”
“冥顽不灵!”他怒吼一声,真龙幻影在身后浮现,做最后一搏。
我也将涅槃诀催谷到极致,刀身凝结寒霜——做最后一击。
刀光掌影轰然对撞!气劲四溢,周围众人被震得东倒西歪。
光芒散尽。我单膝跪地,左肩一个恐怖的掌印深可见骨。
赵崇站在原地,心口一道血线缓缓扩大。
“天下...是...我赵崇的”他轰然倒地,带着最后一口怨气,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在赵振指挥的指挥下,赵崇的同党皆被乱箭射死。
叛乱被迅速平定。
12 江湖新生
三个月后,百丈崖。
昔日修罗场,今日武学院。
「风雪武院」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太师伏诛,其党羽被连根拔起。
皇帝肃清朝堂后,将《山河骨》武学部分公开刊印,分发各派。涉及前朝秘辛的部分则付之一炬。
我拒绝了所有封赏,只求在此建院育人。
小林已是第一任院监,正在校场上指导弟子们练武。
赵振偶尔来教授骑射兵法,洪七派了丐帮长老传授轻功暗器。
清明时节,我带着七十三坛新酿的竹叶青来到崖边。
“兄弟们,安息吧。”将酒一一洒入黄土,“这江湖,自此山清水秀,没有战争。”
转身要走时,我又看到了苏离离。
苏离离巧笑嫣然:“魔教的'龟息假死术',加上一点小把戏。总不能真让那老贼如愿。”
“欢迎回来。”
她走到我身边,与我们并肩看着山下炊烟袅袅:“你这武院,还缺个教暗器的老师吗?”
“那自是不缺的。”
“那缺个师娘吗?”
“这要问问那些练武的臭小子们同意吗?”
“先随我去吃饭吧。”
“风楼主还会做饭呀。想不到 真是想不到。”
“行走江湖,什么都会些,我们快走吧,饭菜一会都被徒弟们吃光了。”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融入了这片风雪楼用生命守护的山河。
后半生江湖路远,大哥,三姐,老幺,大仇得报。
如今我也不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