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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你乖点,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解脱。”

中秋祭祖前夜,我被秦韦锁进地下酒窖,八个月身孕的我亲耳听他说出这句话。

三天后山火吞噬山林,我的“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他抱着骨灰盒直播哭诉,涨粉千万。

重生回祭祖前24小时。

我不再是任他宰割的温顺妻子。

我有读心术,能听见他每一句谎言背后的杀机。

我要他跪着向我求饶,用命来偿还我们母子的血债!

01

你见过一边给你表爱,一边盘算怎么烧死你的人吗?

我踮着脚,指尖捏着那条昂贵的丝绸领带,在秦韦颈间缠绕。

“老公,抬头。”我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

【再让她笑一晚,明天烧干净,保险+器官=十亿。】

我手一颤。

真丝领带猛地勒紧。

他脖子上立刻浮起一道血痕。

“怎么了?”他皱眉。

我摇头,笑得更软:“没事,老公。”

话音未落,一滴鼻血砸在他衬衫上。

【读心一次,产后抑郁值+1】。

产后抑郁值?是呀,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怎么了月瑶?”秦韦眉头微蹙,语气满是关切,抬手想碰我的脸。

可他那双眼睛里,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我听见秦韦的心声:【这就吓到了?没用的东西,也好,省得明天我手软。】

我猛地后退半步,捂住鼻子,垂下眼掩饰惊骇。

“没、没事……可能最近补得太过了。”

声音带着娇羞,心底却已掀起滔天巨浪。

昨天,或者说上一世临死前的记忆碎片。

原来……是真的。

“叮咚——”

预设的直播提示音响起。

他拉着我到布置精美的直播背景前,那里放着他高价买给我的钢琴。

抖抖直播准时开启,百万粉丝涌进来。

他坐到钢琴前,对着镜头挥手,笑容阳光。

“宝宝们,晚上好呀~”

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哥哥今天也好帅!」

「嫂子太美了!神仙眷侣!」

「日常羡慕这种爱情!」

他调试了一下麦克风,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

《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旋律流淌出来。

他边弹边唱,目光始终黏在我身上。

情意绵绵。

我配合地露出羞涩的微笑,胃里却翻江倒海。

眼神状似无意地扫过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

忽然,一个熟悉的ID上线——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我假装被直播互动吸引,笑着拿起旁边正在充电的手机。

我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老公你弹得真好,我要录下来留个纪念~”

我迅速打开录像功能,开始录制。

【火祭】

死亡的预告。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信号!

我紧握颤抖的手将镜头对准直播间,把“火祭”那条弹幕连同时间、秦韦弹琴的画面一起录了下来。

跳动的红色的计时不在是前世的死亡倒计时。

而是我敲响的反击战鼓。

弹幕还在疯狂刷着“跪求同款老公”。

“宝贝,喜欢吗?”他在我耳边低语,气息温热。

但我能听到他的心声:

【笑吧,尽情笑吧!】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

指尖在手机背面轻轻一点。

录像自动保存,同步上传到我早准备好的加密云端。

文件命名:《火葬预告片》

02

房门被轻轻推开。

秦子淇端着一碗深褐色的汤药走了进来。

脸上挂着甜美无害的笑。

“嫂子,该喝安胎药啦。”

她声音清脆,步子轻快。

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她走近。

足尖“不经意”地,踩住了我曳地的裙摆。

我重心不稳,整个人猛地向前踉跄!

那碗滚烫的药汁,迎面泼洒在我的孕肚上!

灼热的痛感使我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捂住肚子。

“哎呀!”

“对不起嫂子,我不是故意的!”

秦韦第一时间甩开我的手,一步跨过去将秦子淇紧紧搂在怀里。

大手轻拍她的背,声音是毫不掩饰的焦急。

“子淇,烫到没有?让哥哥看看!”

他仔细检查着她那双干干净净的手。

语气里满是心疼。

我又听到他的心声:【子淇这脚法准,省得我亲自动手。】

我站在原地。

肚皮上火辣辣地疼赶不上我心里的凉。

他安抚好了秦子淇,这才终于想起了我。

他转过身,眉头微蹙,语气温柔。

“月瑶,你怎么样?疼不疼?”

我垂下眼睫。

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眶瞬间充满泪花,哽咽道:

“没、没事……不怎么疼。”

目光飞快地扫过仍在录制的手机屏幕。

——03:15,秦子淇端药入门。

——03:18,药汁泼洒,秦韦疾步上前。

——03:19,他率先抱住秦子淇轻声安慰。

时间点,清晰无误。

宠妻人设?

我要把这翻车现场,亲手给你录下来。

秦子淇抽噎着,怯生生地从秦韦怀里抬起头。

“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嘴上说着抱歉的话。

视线与我相撞的刹那,我却清晰地捕捉到她的一丝慌乱。

忽然我听到她的心声:

【叔叔说,再失败,决不轻饶。】

原来,她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把随时可以被丢弃的刀。

秦韦柔声对她道:“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快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秦子淇低着头,有些仓皇的离开了房间。

我依旧维持着委屈的姿态,低着头。

舌尖却悄悄舔过唇角。

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秦韦,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会让你火爆全网的。

03

夜深了。

我缓缓睁开眼。

黑暗中,他的轮廓模糊而熟悉。

就是这个男人。

用柔情蜜意织成一张网,将我困在其中,直至上一世被焚烧殆尽。

我滑下床,赤脚走进卫生间将门轻轻反锁。

我掏出藏在洗漱台下的备用手机。

点开我今天录制的直播。

上传到我的加密云端并删除了本地记录,不留一丝痕迹。

我刚回到床上躺平, 一只手臂便横了过来,从背后将我圈进怀里。

秦韦的气息喷在我后颈。

声音带着睡意的缱绻,温柔得令人作呕。

“月瑶……明天祭祖,我给咱儿子求个平安。”

他的手掌,温柔地覆在我隆起的小腹上。

可我明明听到他的心声:

【平安?】

【我要他胎死腹中。】

【脐带绕颈,越紧越好。】

【到时候……直接把她的器官摘下去,给叔叔送去。】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耳膜。

我闭上眼,假装沉睡。

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嫩肉里。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场精心策划的“意外”中,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生命。

这一世,我要你血债血偿。

等他睡着,我小心翼翼地解锁他的手机。

社交软件,通话记录,短信…… 什么都没有。

直到我点开那个隐藏在系统深处的加密文件夹。

我试了几次都是错的直到我输入了他第一次对我说“爱”的那天。

里面只有一条信息。

“事成后,老地方见。——叔叔”

我深吸一口气,用备手机拍下这条短信。

然后将一切恢复原样。

猎杀,才刚刚开始了。

04

凌晨四点。

秦韦体贴地为我拉开车门。

“月瑶,山路雾气大,你坐尾车安全些。”

他语气温和,可我我听到他的心声:

【先关六小时,等山火起,再送她“逃生失败”。】

我顺从地点头,坐进最后一辆车的后座。

车载导航显示目的地——废弃酒窖。

车子启动,我佯装不适。

“师傅……麻烦停一下,我想吐……”

司机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靠边停了车。

我推开门,弯下腰,对着路边的草丛干呕。

手指在车身阴影的掩护下,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操作。

发送定位。

“好些了吗?”

“喝点热水,暖暖胃。”

我听到他的心声:【喝吧,喝了省事。】

“谢谢老公。”

我抬起头,露出虚弱的微笑,伸手接过杯子。

我用宽大的袖口遮挡住,凑近杯口,小心地含了一小口。

我低头,假装继续呕吐,将那口致命的药汁,吐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小型密封袋并迅速封好口。

藏回口袋。

“舒服多了。”我擦了擦嘴角,将保温杯递还给他,“我们走吧。”

众人下车,准备步行上山。

秦子淇像条泥鳅一样挤到我身边。

“嫂子,山路陡,你可别挡着路呀。”

手上暗暗发力,将我往路边挤。

我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听到她的心声:【叔叔说,她孩子死了,我才能继承秦氏。】

我松开钳制她的手,利用这瞬间的反作用力,让自己向后倾倒。

我整个人顺着土坡滚了下去,大约两米,恰到好处的“意外”高度。

我在翻滚的同时,隐秘地用指甲划破了藏在袖口内侧的微型血包。

温热的、粘稠的山羊血迅速浸透了我腹部的白色孕妇裙。

“月瑶!”

秦韦的惊呼声从不远处传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斜坡。

“月瑶!你怎么样?别吓我!”

他跪在我身边,双手颤抖着,似乎不敢碰我。

【出血了!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他心底的声音因兴奋而扭曲。

【省得火化了还要伪造伤口!天意!】

我虚弱地躺在地上,长发沾着草叶,裙摆染满“鲜血”,看上去凄惨无比。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声音哽咽:“别怕,我在这儿,我带你上去……”

他坚实的臂膀抱着我,一步步往坡上面走。

我手臂无力地垂着,任由“血迹”在他的浅色外套上蹭出斑驳的痕迹。

周围的亲戚们围拢上来,发出阵阵惊呼。

“快!搭把手!”

“天啊流了这么多血!”

“孩子要不要紧啊!”

七嘴八舌的关切声中,他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

我紧闭双眼,将脸埋在他胸口。

强忍着将他推开的本能,任由他身上那令我作呕的香水味包裹着我。

05

秦家祖屋。

秦韦将我安置在一间偏房的榻上,语气温柔:“你先休息,我去找医生来看看。”

等他转身离开,我立刻睁开眼。

指尖迅速探入内衣夹层,取出微型传感器。

它不仅是一个定位器,更是一个高灵敏度的监听装置。

我将其小心地粘在榻沿下方。

做完这一切,我重新躺好。

不久之后他脸凝重的回来了。

“月瑶,我刚打电话给医生,说你的情况不太好,需要静养。

楼下酒窖我叫人收拾出来了,那边环境安静,我抱你去那休息。”

他不由分说,再次将我打横抱起,走向陈年酒糟和霉菌混合味道的地下酒窖。

他把我放在酒窖角落一张简陋的板床上。

“你好好躺着,我去催催医生,很快回来。”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

“咔哒。”

木门从外面被锁上。

过了5分钟,我确认门外再无动静。

我点亮手机上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布满蛛网的角落。

在那里整齐地摆放着两个崭新的军用油桶,上面还放着是一支普通的塑料打火机。

一切都和前世一模一样。

他们打算在这里,伪造我因“意外”引燃汽油而被烧死的现场。

我从贴身口袋里掏出我提前准备好的备用钥匙,迅速将2大桶汽油换成等量的矿泉水。

盖上盖子,恢复原状。

打火机也被我捡起,塞进密封袋,妥善藏好。

做完这一切,我点开与林叙的加密通讯界面。

键入信息:“目标已入窖,饵料已替换,可按计划进行。”

几乎是瞬间。

林叙的回复传来:“无人机已升空,热成像锁定,音频采集系统启动。他靠近你一米范围内,会自动触发录音。”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弹出: “高空监察平台已就位,合成孔径雷达持续扫描周边区域。热源异动与生命体征数据将实时回传指挥中心。”

秦韦,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屠宰场?

钥匙转动锁孔,门被推开了。

秦韦举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写满焦虑的脸。

直播界面上的弹幕疯狂滚动。

「找到嫂子了吗?」

「担心死了!」

「瑶瑶一定要平安啊!」

他一边走进来,一边对着镜头焦急呼唤:

“月瑶?月瑶你在哪儿?别躲了,快出来好不好?”

【哭啊!快给我哭出声来!】

【表现得越绝望,那些蠢货才会越相信!】

他急躁了。

可下一秒。

【该死!叔叔的专属ID进来了!他就在直播间看着!】

他呼吸的节奏乱了一瞬。

我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按下微型变声器。

一道细微的、扭曲过的、带着哭腔的女声,从我隐藏的方向断断续续地飘出:

“老公……救救……救救孩子……”

弹幕瞬间沸腾。

「天哪我听到了!是嫂子的声音!」

「她在哭!她在求救!」

「到底发生什么了?!快救人啊!”

我看到秦韦眼底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精光。

【对!就是这样!】

他朝我的方向走来,蹲下身,手机镜头几乎要怼到我的脸上。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掐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脸。

“乖,别怕,我找到你了。”

“来,有什么话,慢慢跟我说……”

【把遗言说完,我好送你上路】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藏在身后的手,悄无声息地启动了录音笔。

“月瑶,”他低声诱哄,如同魔鬼在低语,“告诉我,你现在……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他贴着我的耳边,用只有我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你说你,乖乖听话多好。”

“非要自作聪明。”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脸颊,动作亲昵,眼神却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被销毁的物品。

“本来想给你个痛快,一把火烧干净,大家省事。”

“可你偏偏要折腾。”

“不过也好……”

他轻笑一声,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得意。

“反正结果都一样。”

“等火烧起来,谁会知道你是先被熏晕,还是先被烧死?”

“哦,对了,还有你肚子里这个小杂种。”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染血的腹部,带着赤裸裸的恶意。

“秦家的财产,怎么可能留给一个外人?”

“子淇才是我秦家的人。”

“等你和孩子都没了,我就是那个悲痛欲绝的深情鳏夫。”

“十亿保险金到手,再把你和这个孽子子的心肝肾……这些还能用的零件,都给叔叔送去。”

“我们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你放心,意外失火的理由很充分。”

“没人会怀疑的。”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被我清晰地录下。

我指尖在手机壳上轻轻一叩。

录音文件自动压缩,同步上传至只有我和林叙可见的共享云端。

几乎是同一时间。

我口袋里的另一部手机轻微一震。

是林叙的接收确认信号。

我闭上眼,彻底“昏死”过去。

06

傍晚时分。

山火,如期而至。

一股呛人的烟味,隐隐约约地飘了进来,越来越浓。

秦韦立刻再次举起手机,切换到直播模式。

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用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冲向地面。

“让开!都让开!我老婆需要急救!”

他对着镜头嘶吼,眼眶通红,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

弹幕已经被“泪目”、“祈祷”、“一定要平安”刷屏。

“救救我老婆!求求你们,救救她!”

他哭喊着,演技臻于化境。

我靠在他怀里,感知着他因为奔跑而略微加速的心跳。

我知道他不是出于担忧,而是源于计划顺利推进的兴奋。

在他又一次低头,试图调整抱我的姿势,并将镜头对准我“苍白虚弱”的脸庞时。

我借着身体的晃动和宽大衣袖的遮掩。

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受益人已改为“秦韦”、保险金额高达十亿的保单,巧妙地塞进了他西装外套的内侧口袋。

那份保单的签名栏处,我早已用特殊的隐形墨水,覆盖上了一行小字:

“本人李月瑶,自愿在身故后捐献全身器官。”

签名,是他的笔迹——“秦韦”。

深情丈夫怀抱奄奄一息的妻子,在烈火包围中绝望求救。

真会是他打开通往财富巅峰的大门吗?

救护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

我躺在担架上,双目紧闭,放轻呼吸,但意识异常清醒。

一个急刹车!

司机惊恐地喊道:“怎么回事?谁拦路?”

然后是急促的敲门声。

车门被拉开,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探头进来,语气强硬:

“停车检查!病人什么情况?”

随车医生连忙解释:“孕妇重伤,急需送往市医院抢救!”

黑衣男人冷笑:“市医院?不必了。”

他侧身让开。

只见车外并排停着两辆黑色越野,彻底堵死了道路。

“秦先生吩咐,直接送基地。”

秦韦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愤怒:

“你们是什么人?我太太情况危急,耽误了治疗,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站在车门口,义正辞严。

仿佛真的是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

但下一秒。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全部下车!”

林叙熟悉的声音如同天籁。

他一身警服,手持证件。

“接到举报,怀疑有人冒充医护人员,意图拐卖孕妇!”

数名交警迅速包围了车辆。

秦韦显然没料到这一幕。

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那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警官,你们来得正好!这些人莫名其妙拦下救护车,我太太她现在--”

“他要摘我孩子!”我猛地睁开眼,抬手指向秦韦:

“他和这些人是一伙的!他们要杀了我和孩子,取走我的器官!”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死寂。

然后,是更大的骚动!

我眼角余光瞥见,林叙的一名下属正举着执法记录仪,而另一人则举着手机--

竟然在直播!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惊天反转!」

「刚才还在直播救人,现在就被指控谋杀?」

「这是什么魔幻情节?!」

直播间人数疯狂飙升。

三十万、四十万、五十万!

#秦韦宠妻翻车# 这个词条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秦韦的脸色霎时惨白。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林叙根本不给他机会。

“所有人,立即下车接受调查!”

秦韦被带走时,还在强装镇定:“我相信警方会查明真相。”

“月瑶,你一定是受惊吓产生幻觉了……”

心里却疯狂咆哮:

【叔叔!救我!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07

公安医院的特护病房。

林叙站在床边,声音低沉:

“已经安排人手24小时保护,你可以放心。”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病房外的走廊上。

当天晚上。

我放出了第一段剪辑视频。

《火葬场预告片:全网最甜小娇妻的死亡直播》:

“直播时他小号发出的“火祭"暗号” 他抱着秦子淇轻声安慰,却对被烫伤的我视若无睹, 在酒窖里,他亲口承认的谋杀计划。”

视频一经发布,微博服务器瞬间瘫痪。

转发量和评论瞬间突破百万。

「人面兽心!简直不是人!」

「细思极恐……所以他之前的宠妻人设全是装的?」

「细思极恐+1,这是预谋多久了啊?」

各大品牌方连夜发布解约声明。

秦氏集团股价开盘即跌停。

然而,不到两小时,大量水军涌入评论区:

「这女的明显精神病吧?」

「听说她有严重抑郁症,经常幻想被害!」

「肯定是她自己想骗保,故意陷害秦韦!」

紧接着,一份伪造我孕期抑郁的诊断书在全网传播。

我的各个社交账号下,开始出现大量谩骂:

「毒妇!不得好死!」

「居然这样陷害自己的丈夫!」

「建议严查这个女人!」

林叙将一份资料递给我:

“这是刚刚截获的水军指令,IP地址追踪到了秦氏集团的内部服务器。”

他顿了顿,补充道:

“另外,我们发现有人试图入侵医院的电子病历系统。”

我接过资料,指尖微微发颤。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

“他们动手了。”

“比预计的要快。”

“看来,秦韦的被捕,让他们慌了。”

毒蛇已经出洞,但我不在是任人宰割的配角,而是执笔改写剧本的导演。

游戏,才刚刚开始。

凌晨两点,病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那是秦韦,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像是被无尽的疲惫和愧疚浸泡过。

他扑到床边,声音沙哑而带着哭腔:“月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冷冷地看着他,清楚地捕捉到他心底的盘算:

【先稳住她……只要她答应生下孩子……叔叔已经安排了新的‘医疗事故’,就在产房……只要她进了产房,就再也出不来了……】

秦韦跪在床边,想要握住我的手,却被我迅速收回。

他低声哀求:“月瑶,求求你,把孩子生下来……我愿意坐牢,我愿意赎罪……”

我笑这伸手抚摸他的脸。

“你真的以为,几句道歉就能让我相信你?”

我拿起床头柜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先把这份‘器官捐献同意书’签了吧。

他愣住了,瞳孔猛地收缩。

【这女人疯了?!】他惊慌失措。

“月瑶,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的忏悔有点实际行动。”

“怎么?不是说要赎罪吗?还是说……你的忏悔,只停留在嘴上?”

“不!我签!”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抓起笔,在指定位置签下他的名字。

而我能听到他的如意算盘——【反正她也活不到那时候……签了就签了……】

签完字,他抬起头,眼中含泪:“月瑶,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我轻舒口气,收好签好的文件,满意地笑了:“送我进产房吧。”

08

他立刻站起身,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月瑶,你真的要进去?”

秦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当然,不是你说要让我生下孩子的吗?”

我顺从地坐上轮椅,任由这个“护士”推着我往外走。

秦韦跟在后面,他心底的得意再也掩饰不住——“成功了!她上当了!只要进了产房,一切就结束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产房已经被我们提前布置过了,墙上那几个隐蔽的摄像头,会将所有画面实时传输到监控中心。

林叙和他的队员只缺一个时机。

“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忘了问……我为什么要让你签这份文件?”

他的脚步猛地停住,产房的门被推开,那个“护士”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朝着我的脖颈扎来!

就在针尖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撞开!

林叙带着几名警察冲了进来,大喝一声:“不许动!警察!”

“护士”吓得手一松,注射器掉落在地。

秦韦转身想跑,却被守在门口的警察拦住:“秦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林叙的声音冰冷如铁,秦韦被反剪双臂,铐上手铐。

他挣扎着回头,狰狞的面孔在灯光下扭曲变形:

“你们干什么?!我送我太太来生产,犯法吗?!”

他还在挣扎,声嘶力竭地喊着。

我轻轻咳嗽了几声,抬头看着他笑了:“故意杀人未遂……至少再加十年刑期。”

警方行动迅速,根据秦韦的口供,当晚就查封了位于郊区的地下器官交易基地,解救出十八名被囚禁的受害者。

秦天行果断选择弃车保帅,所有指向他的纸质文件都被销毁,电脑硬盘被物理破坏。

基地负责人,那个掌握着最多证据的关键人物,在押送途中,遭遇“意外”车祸,当场死亡。

所有的线索,到这里,戛然而止。

秦韦,成了这桩惊天罪案唯一的法人,所有的罪责,都将由他一人承担,就像他曾经计划让我独自承担死亡一样。

病房里,林叙向我汇报进展:“所有的账户往来,资金流向,最终都指向秦韦个人。

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秦天行参与其中。”

“没关系。”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明,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这个充满罪恶的清晨,“游戏还没结束。”

三天后的深夜,我所在的楼层突然断电。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闪进病房。

寒光一闪!

一把匕首直直的刺向我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埋伏在病房内的便衣警察同时扑向那个假医生。

“砰!”一名警察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假医生的脸上,鼻血瞬间喷涌而出。

“咔——”另一名警察迅速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匕首被夺了下来,另一个警察将匕首踢到墙角。

假医生的手腕被拧得几乎脱臼,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被几名警察死死按住。

“你逃不掉的!”假医生嘴里发出不甘的嘶吼,但更多的是恐惧。

“你完了。”一名警察冷冷地看着他,迅速将假医生的手铐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秒,但我心中的愤怒和恐惧却久久不能平息。

林叙一脸凝重的快步走进来。

“刚截获的消息,秦天行悬赏五百万,要你的命,这是杀手名单”

“他急了。”

林叙点头。

“昨晚有黑客试图入侵你存证的云端。”

“安全系统拦截了三次攻击,最后一次,对方差点就得手了。”

他停顿片刻,声音更低。

“昨天晚上,我母亲去买菜时被跟踪了了。”

“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我收到匿名邮件,说如果我不停止调查,就让我再也见不到我妈。”

09

第二天一早。

几个伪装成记者的人鬼鬼祟祟地靠近我的病房。

“咔嚓”

我猛地回头,目光如刀般射向他们。

伪装记者们被我突然的回头吓了一跳。

镜头干脆对着我的脸。

“请告诉我们真相!”

“李女士,请问您是否真的患有精神疾病?”

“您陷害自己丈夫的动机是什么?”

……

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飞来。

在这时,林叙带着几名警察从走廊尽头冲了过来。

“不许动!警察!”林叙大喝一声,警察们迅速将伪装记者们包围。

“警察也不能阻止我们求证,我们可是记者!”

其中一个记者试图镇定,但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记者?”我冷笑一声,“你们这种人,也配叫记者?”

“你们这是限制言论,我会告你们的!”

一个记者试图反抗,但被警察们迅速制服。

“告我们?”林叙冷笑一声,“你们偷拍,企图诽谤,这才是犯罪!”

另一边秦天行得知他的计划被我一一破坏,手下也被警方一一制服。

愤怒地砸碎了手中的酒杯。

庭审当天,我挺直脊背,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撑着三十八周的孕肚,一步一步走上证人席。

对面的秦韦,穿着囚服,胡子刮得很干净,眼神里全是无辜和疲惫。

可我看透了他皮囊下的腐烂。

林叙作为公诉人,向法庭提交了我提供的加密文件。

“请公诉方出示第一组证据。”审判长说。

林叙起身,将一枚小巧的U盘插入设备。

林叙播放了我被秦韦囚禁于废弃酒窖时,秘密录下的音频。

我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秦韦,救救孩子……”

接着,是秦韦那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

“乖,把遗言说完……”

“你以为我真爱你这个蠢货?要不是为了你和孩子这条命换来的十亿,还有你那身鲜活的器官,我碰你都嫌脏!”

“明天山火一起,谁会知道你不是被烧死的,而是我先掐死你再放的火呢?”

“等你死了,你的心脏、肝脏、肾脏……都会变得有价值。”

录音结束。

法庭死寂。

我能听到旁听席上有人倒吸冷气。

秦韦的脸色白了三分。

他的律师立刻跳了起来。

“反对!这段录音来源不明,有明显剪辑痕迹,无法排除是被害人为诬陷我的当事人而伪造!”审判长沉吟片刻:“反对有效。该证据需结合其他证据链综合考量。”

秦韦松了口气,嘴角甚至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审判长,我还有物证。”

林叙拿出了另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些许暗红色的液体残留。

“这是在案发当日,被告人秦韦递给被害人的保温杯中残留液体的检测报告。”

“经权威鉴定,杯中液体含有大量红花成分。”

“红花,”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陪审团,“是众所周知具有强烈宫缩作用,可能导致孕妇流产的传统药物。”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秦韦身上。

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我不知道!那只是普通的安胎药!”他急忙辩解,声音有些发干,“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月瑶,是你对不对?你恨我,所以你换了里面的东西来污蔑我!”

他开始慌了。

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旁听席的一个角落。

“审判长,我方被告人并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请求驳回检方提供的物证和证词。”

“驳回有效”

“检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

“审判长我方请求证人上场。”

是秦子淇,秦韦看到她,瞳孔猛地一缩。

“秦子淇,你怎么来了?”他几乎失声。

秦子淇被带到证人席。

她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

“证人秦子淇,你是否认识被告人秦韦?”

秦子淇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秦韦,又立刻低下头。

声音细若蚊蝇:“认识……他是我堂哥……”

“关于本案,你是否有需要向法庭说明的情况?”

她沉默了。

空气仿佛凝固。

秦天行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钉在她背上。

我听见了她心的声。

【完了……全完了……叔叔不会放过我的……】

【但我不能替他们背锅!我还年轻!】

终于,她抬起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我说!我全都说!”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旧手机,递给法警。

“这里面……有我和秦韦的聊天记录……还有几次他让我做事时的录音……”

“他让我在直播时故意踩嫂子的裙子,泼中药……”

“他让我在山路上把她往崖边挤……”

“他说……只要事成,叔叔就会把秦氏的部分股份给我……”

秦韦暴起:“你放屁!“秦子淇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想争家产主动找上的我!”

“是你!是你说的只要她和她肚子里的野种死了,你就能上位!”

秦子淇也被激怒了,尖声反驳:

“放屁!主意都是你和叔叔定的!我只是个跑腿的!你说过会保住我的!”

“我凭什么保你?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连个孕妇都推不下去!”

“你呢?你还不是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要靠下药和放火!”

两个人像两条疯狗,在庄严的法庭上互相撕咬。

就在我以为我会大获全胜时,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

10

秦天行的手段,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阴狠。

“审判长,我方有理由质疑证人李月瑶的精神状态及其证词的可信度!”

我方请求证人上庭。

三个“证人”出庭。

一个是我前心理医生,说我“多次割腕”精神状态长期处于不稳定状态;

一个是我邻居,说我“半夜砸墙喊有人杀我”;

最后一个,竟是我娘家表姐——她哭着说:“月瑶产后抑郁严重,曾抱着空婴儿车说‘孩子回来了’。”

他们统一口径:“说我精神失常。”

“法官大人!我方还有新证据!”

他呈上一叠照片和文件。

“以及她频繁访问爆炸物相关网站的浏览历史……”

“这些都充分说明,她完全有能力自导自演这场戏……”

秦韦的律师起身,西装笔挺,笑容温和:

“鉴于被告人李月瑶目前处于重度孕期抑郁状态,情绪极不稳定,恳请法庭剥夺其证人资格,以防干扰司法公正。”

法官沉默良久。

槌声落下。

“本案证据存疑,证人可信度待评估。休庭,择日再审。”

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走出法院,记者围上来。

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

“李小姐,你真的精神有问题吗?”

“孩子父亲真是秦韦吗?”

“听说你伪造保险单?”

我一句话没说。

钻进林叙的车。

秦韦被带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和挑衅。

仿佛在说:看,你还是赢不了。

秦天行在经过我身边时,脚步微顿。

他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吐出几个字:

“不自量力。”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三天后,他来了。

林叙和一个穿这黑衣服的男人,那人眼窝深陷,手里攥着一份泛黄的文件一起来了。

“我妹妹,”他声音沙哑,“去年失踪。”

“三个月后,我在器官捐献名单上看到她的名字。”

“签名是伪造的。”

“但审批栏里,有秦天行的批注——‘核实后销毁’。”

我接过文件。

纸页边缘焦黄,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

那四个字,墨迹晕开一点,像一滴干涸的血。

“笔迹鉴定做了吗?”我问。

“做了。”林叙点头,“司法鉴定中心,三重比对,确认是他亲笔。”

二审,很快到来。

秦天行那边的人,脸上带着稳操胜券的淡然。

我没有再试图站上证人席,只是示意林叙。

他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份看起来年代稍久,边缘有些磨损的文件。

“审判长,各位陪审员。”

“我方现出示一份关键性新证据。”

“这是一份,由被告人秦天行亲笔批注的,‘器官捐赠’文书副本。”

他将文件投影到大屏幕上。

那是一份格式标准的器官捐献志愿书。

但在下方的审批意见栏,有一行凌厉的手写字:

「核实供体健康状况无误后,尽快安排,务必销毁原始文件。」

落款处,是一个清晰的签名:秦天行。

「经国家级笔迹鉴定专家反复核对,确认该批注及签名,均出自被告人秦天行本人之手!」

林叙的声音斩钉截铁。

「‘核实后销毁’,这五个字,清晰无误地揭示了被告人秦天行,对于这套建立在谋杀基础上的、非法器官移植流程的知情、主导,以及意图掩盖罪证的明确意图!」

「这,才是铁证!」

秦韦猛地站起:

“不可能!”

“我叔叔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绝不会留下这种把柄……”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

瞳孔猛地收缩。

“不对……”“这份文件应该早就销毁了……”

他突然意识到失言,猛地闭嘴。

但已经太迟了。

法庭彻底炸开了锅。

记者们疯狂地记录着这一幕。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突破百万。

#秦韦宠妻人设崩塌# #秦天行器官黑市# #最毒枕边人#

三个词条同时冲上热搜榜首。

法警不得不全力维持秩序。

秦天行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纹。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那份文件。

他怎么也想不到。

这份他以为早已处理干净的证据。

会由一个他绝对信任的、因其亲人曾是“供体”而对他怀有刻骨仇恨的下属,亲手交到我手上。

这是他亲手为自己铺就的死路。

判决下达的那天。

阳光刺眼。

秦韦,数罪并罚,死刑,立即执行。

秦天行,同样数罪并罚,但因部分证据链及具体实施层面有待进一步厘清,被判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够了。

我知道,秦天行在监狱里,绝不会好过。

11

秦韦执行死刑的前夜。

提出要见我。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他拿着电话,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哪还有半点昔日“国民老公”的风采。

“瑶瑶……”他嗓子哑得像破锣,“最后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瞬间,真心爱过我?”

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让我付出生命,如今即将走向灭亡的男人。

我轻轻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感受着里面小生命强有力的心跳。

然后,我对着话筒,一字一顿,清晰而又轻柔地说:

“你,配,吗?”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然后像野兽一样扭曲。

猛地扬起手中的电话听筒,狠狠砸向隔音玻璃!

砰——!

一声闷响,玻璃纹丝不动。

他被身后的警卫迅速按住。

嘴巴一张一合,疯狂地嘶吼么。

可惜,我听不见了,也不想听。

我放下话筒,干脆利落地转身。

身后,是他无能狂怒的最终表演。

走出看守所。

林叙看见我出来,快步上前,稳稳扶住我的手臂。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

“没事吧?”他低声问。

我摇摇头。

“我买了你最爱的金色烟花,我们回家庆祝。”

12

时间在照顾安安中悄然流逝。

秦韦行刑那天,恰逢中秋。

天色灰蒙蒙的,我抱着儿子,站在陵园山顶。

这里的风,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香烛和尘土味儿。

远处,城市边缘的火葬场,一根烟囱正悠悠地吐出一道灰黑色的烟柱。

像我记忆深处,那场吞噬了我的烈焰。

怀里的安安动了动,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唧声。

我低头,用脸颊蹭了蹭他奶香的、柔软的小脸蛋。

他咧开没牙的嘴,朝我笑了笑。

我的心,在那瞬间软成一滩水,却又在最深处凝结着坚硬的冰块。

我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那张秦韦签韦签了名的“器官捐献同意书”,把它仔细地折成了一架纸飞机。

我松开手,签名“秦韦”二字的纸飞机在空中打了个旋,一头栽进了火盆里。

橘红色的火苗“噗”地窜起,贪婪地舔舐着纸张。

火光跳跃,映在我眼底。

“给你。”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捐器官么?”

“我成全成全你。”

火焰吞噬了薄薄的纸,就像他曾经,也想这样轻易地抹去我的存在。

我拿起手机,打开了抖抖直播。

镜头缓缓扫过。

最后,定格在宝宝手腕上那条细细的腕带上。

上面清晰地印着三个字:李安安。

我设置了置顶字幕,言简意赅:

“遗腹子,随母姓。”

“保险金多到花不完。”

“在此,特别感谢前夫哥,秦韦,倾情赞助的十个亿。”

直播间瞬间沸腾。

弹幕密密麻麻,快到看不清。

「姐姐杀疯了!」

「用他的钱养他的娃,还随母姓,爽文照进现实!」

「地狱级前夫馈赠!」

「火祭原来是秦天行的行动暗号!细思极恐!」

讽刺、欢呼、惊叹,汇成一道无形的洪流。

这洪流,曾将他捧上神坛。

如今,也将他彻底埋葬。

后来,林叙来看我时,偶尔会带来一些监狱里的消息。

他说,秦天行在里面过得很不好。

夜间常常惊醒,浑身冷汗,嘶喊着我的名字,“那把火……不该烧她……”“不要找我……和我没关系”

三年后。

林叙将一份牛皮纸档案袋放在我面前。

“秦子淇她出狱后没多久,在酒吧……磕药过量。”

他顿了一下,看着我。

“没抢救过来。”

我抽出里面的死亡证明。

目光落在“遗体处置意愿”那一栏。

我从容不迫的签着我的名字。

“自愿捐献角膜”——李月瑶。

我合上档案,递还给他。

“知道了。”

我关掉手机,抱起正在地毯上爬的儿子,走到阳台。

夜空深邃。

忽然,“咻——啪!”

一束金色的烟花腾空而起,在最高点轰然绽放,散落的火星,竟然在空中清晰地拼成了两个字——

安安。

我怀里的宝宝突然兴奋起来,挥舞着小手,咯咯咯地笑出声。

那笑声清脆悦耳,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抓住了我的食指。

那样小的手,却,却有那么大的力气,攥得紧紧的。

我低下头,轻轻亲吻他饱满的额头。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宝贝,”我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看见了吗?”

“火葬场里扬起的灰,是妈妈送给你的……”

“第一束烟花。”

———

“我从不相信地狱,因为亲手把人渣送进去,就是天堂。”

(完)


更新时间:2025-11-05 22:53: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