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千秋

"他神秘地压低声音，"我每天这时候都去老秀才家窗外偷听，他教孙子念书，我就跟着学。

"柳青惊讶："你识字？""认得不全。"程砚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几个字，"这是我名字，

程砚。砚台的砚。"柳青也跟着画，却歪歪扭扭不成样子。程砚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

柳青的手因常年练功已经有些粗糙，程砚的手却更甚，掌心布满茧子，但意外地温暖干燥。

"你教我认字，我教你唱戏！"柳青兴奋地说。就这样，两人达成了秘密约定。每日午时，

程砚都会带来些野果、烤红薯或是从厨房偷来的馒头，柳青则教他唱戏、吹笛。

程砚学得极快，不出三日就能唱全《游园惊梦》里杜丽娘的段子，

虽然嗓音还带着童声的稚嫩，但音准字正，颇有韵味。三月后的清晨，戏班要启程去下一站。

柳青半夜就醒了，轻手轻脚溜出房门，跑到竹林深处——那是他与程砚昨日约定的地方。

月光如水，竹林沙沙作响。程砚已经等在那里，怀里抱着什么。"给你的。

"他递给柳青一支竹笛，做工粗糙却打磨得很光滑，"我做的，削了三个晚上。"柳青接过，

就着月光细看。笛子上歪歪扭扭刻着个"砚"字，显然是初学者的手法。他试了试音，

音准居然不错。"我...我也有东西给你。"柳青从颈间取下一块玉佩，只有半截，

断口参差不齐，"这是我娘留下的，班主说...说另一半可能在我爹那儿。

"程砚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拿着！"柳青执拗地塞给他，

"等我们长大了，你拿着这半块玉佩来寻我，我们就相认。"程砚这才小心翼翼接过，

贴身藏好："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去京城考状元，然后带着这半块玉佩找你。

"柳青笑了："那我就在京城最大的戏园子唱戏，让你一打听就能找到。

"两个孩子击掌为誓，月光下两双眼睛都亮晶晶的。远处传来班主的吆喝声，

柳青不得不回去了。"明日...明日我送你。"程砚在他身后喊。次日拂晓，

戏班的马车吱呀呀驶出临溪镇。柳青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