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在早上八点五十五分踩点冲进铂悦大厦旋转门时,高跟鞋鞋跟卡在了大理石地面的缝隙里,鞋尖猛地往下一沉,她怀里抱着的文件散了半地,最上面那份标着“星辰计划”最终提案的文件夹,恰好落在一个男人锃亮的牛津鞋前。
空气里瞬间漫开冷杉与雪松混合的香气,不是写字楼里常见的廉价香氛,清冽得像初冬清晨的风,让林晚星原本因为赶时间而发烫的脸颊,莫名凉了几分。她蹲下身去捡文件,指尖刚碰到文件夹的边缘,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将文件拿起,指腹轻轻拂去封面沾着的灰尘,动作慢却透着不容错辨的规整。
“林晚星?”男人的声音和他身上的气息很像,低沉又清晰,每个字都像是落在钢琴的中低音区,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让人下意识地抬头。
林晚星撞进他的眼睛里。男人穿着深灰色定制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领口露出的衬衫袖口上,别着一枚银色袖扣,上面刻着极小的“沈”字。他的眉眼生得很正,眉骨偏高,眼尾微微上挑却不显得凌厉,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深邃,像藏着一片没被照亮的海,让人看不透情绪。
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哪怕鞋跟还卡着,也努力维持着职场人的体面:“是,我是林晚星,请问您是?”
“沈知行,新上任的项目总监。”沈知行将文件递还给她,目光扫过她卡在缝隙里的高跟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还有五分钟,18楼会议室,‘星辰计划’提案,别迟到。”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电梯,挺拔的背影在晨光里拉出一道利落的线条。林晚星看着他的背影,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部门群里的通知——总公司要派一位资深项目总监过来接管“星辰计划”,据说这人之前在海外分公司做过三个亿的项目,行事风格极为严苛,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见面,还以这么狼狈的方式。
她咬着牙把鞋跟拔出来,鞋跟处已经裂了一道小缝,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好在电梯来得及时,她挤在人群最后,看着沈知行站在电梯最里面,指尖夹着一份文件,目光落在楼层显示屏上,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拥挤与嘈杂都与他无关。
18楼到了,沈知行率先走出电梯,林晚星跟在后面,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部门经理张姐压低声音跟她说:“晚星,沈总监可是出了名的‘细节控’,等会儿提案的时候,你多注意点,别出岔子。”
林晚星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沈知行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她刚刚递给他的那份提案。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到旁边的位置上,然后拿起笔,敲了敲桌面:“会议开始,先由市场部林晚星,介绍‘星辰计划’的核心内容。”
林晚星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前,打开PPT。原本她准备得很充分,可一想到主位上那个男人的目光,心脏还是忍不住跳得快了些。她定了定神,开始讲解:“‘星辰计划’的核心,是打造一款面向年轻职场人的轻养生茶饮,我们通过市场调研发现,25-35岁的职场人群,日均加班时长超过3小时,80%的人存在睡眠质量差、肠胃不适的问题,但他们没有时间进行传统养生,所以我们的产品主打‘即泡即饮’‘无添加’,包装设计采用极简风格,方便携带……”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沈知行的反应,可他始终低着头,在提案上写写画画,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直到她讲到产品定价策略时,沈知行突然开口:“定价45元/盒,依据是什么?”
林晚星立刻回答:“我们参考了同类产品的定价,目前市场上同品质的轻养生茶饮,定价在40-50元之间,我们的产品添加了进口的针叶樱桃提取物,成本比同类产品高8%,所以定价45元,既保证了利润,又在消费者的接受范围内。”
“成本核算表给我看。”沈知行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林晚星连忙从文件袋里拿出成本核算表,递了过去。沈知行接过,手指在表格上滑动,翻到第三页时,他停了下来,指着其中一行数据:“包装成本这里,为什么比行业平均水平高12%?我查过,你合作的这家包装厂,报价比同类厂家高出5%,而且交货周期还长3天,这会直接影响产品的上市时间。”
林晚星心里一紧,她确实知道这家包装厂报价偏高,可对方是她大学同学介绍的,同学说能保证包装质量,她也就没再多对比。没想到,这么小的细节,居然被沈知行看出来了。
“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做好充分的比价。”她没有找借口,直接承认了问题,“会后我会重新联系三家以上的包装厂,重新核算成本,明天之前给您一份新的成本核算表。”
沈知行没说话,只是把表格递还给她,目光重新落回提案上:“继续说。”
接下来的提案过程,林晚星更加谨慎,每说一个数据,都提前在心里过一遍依据。会议结束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沈知行合上提案,看着所有人说:“‘星辰计划’整体方向没问题,但细节漏洞太多,林晚星,你负责把今天提到的问题整理出来,下午三点之前给我一份整改方案,其他人配合她的工作。散会。”
所有人都走了,林晚星收拾好文件,刚准备离开,就被沈知行叫住了:“你的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裂了缝的高跟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凑活能穿,下午去买双新的。”
沈知行没说话,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双黑色的平底皮鞋,放在她面前:“我太太的鞋,她之前来公司找我,落在我车上了,尺码应该和你差不多,你先凑活穿,总比穿着破鞋走路强。”
林晚星愣住了,她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冷漠的人,居然会注意到她的鞋,还主动借她鞋穿。“这不好吧,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放着也是放着。”沈知行拿起公文包,“下午三点,我要看到整改方案,别再出问题。”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林晚星看着地上的平底皮鞋,鞋面上擦得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尺码刚刚好,穿着也很舒服。她拿出手机,给沈知行发了一条消息:“沈总监,谢谢您的鞋,我下午用完会洗干净还给您。”
过了十分钟,沈知行才回复:“不用,注意整改方案。”
简短的六个字,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让林晚星心里暖暖的。她定了定神,拿着文件去了茶水间,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开始整理整改方案。
中午的茶水间很安静,只有咖啡机运作的声音。林晚星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对着电脑敲字,刚把包装厂的问题整理完,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是沈知行,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餐盒,正站在微波炉前加热。
“还没吃饭?”沈知行问,声音比早上柔和了一些。
“吃了,三明治。”林晚星指了指桌上的三明治包装。
沈知行点点头,微波炉“叮”的一声响,他拿出餐盒,打开盖子,里面是两荤一素,看起来很精致,不像外卖,倒像是家里做的。“总吃三明治没营养,职场人再忙,也得好好吃饭。”
林晚星笑了笑:“谢谢沈总监关心,主要是下午要赶方案,没时间出去吃。”
“方案重要,身体更重要。”沈知行拿起筷子,“我太太每天早上都会给我做便当,今天做多了,你要是不嫌弃,一起吃点?”
林晚星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您自己吃吧。”
沈知行没勉强,只是低头吃饭。茶水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吃饭的轻微声响。林晚星看着沈知行吃饭的样子,他吃得很斯文,不紧不慢,不像其他职场人那样狼吞虎咽。她突然觉得,这个严苛的项目总监,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接近。
下午三点,林晚星准时把整改方案送到了沈知行的办公室。沈知行的办公室很大,装修风格和他的人一样,极简又大气,书架上摆满了关于项目管理和市场营销的书籍,还有一些他在海外工作时拍的照片。
“坐吧。”沈知行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接过整改方案,认真看了起来。
林晚星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心里有些紧张。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沈知行才合上方案,看着她说:“整改方案做得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好,包装厂的问题,你已经联系好了三家新的厂家,报价和交货周期都比之前的那家好,成本也降了6%,很好。”
听到夸奖,林晚星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谢谢您的肯定,我会尽快和新的包装厂敲定合作细节。”
“嗯。”沈知行点点头,“对了,晚上有个客户应酬,你一起去。”
“啊?我去?”林晚星有些惊讶,她刚入职市场部半年,还从来没参加过客户应酬。
“‘星辰计划’这个项目,你是主要负责人,以后和客户对接的工作,你也要参与进来。”沈知行说,“放心,只是简单的吃饭聊天,不用喝酒,我会挡着。”
有了沈知行的保证,林晚星放心了不少,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晚上几点?在哪里?”
“晚上七点,在铂悦酒店三楼的中餐厅,你六点五十在酒店门口等我。”沈知行说,“穿得正式一点。”
“好。”林晚星站起身,“那我先出去忙了,沈总监。”
“嗯,鞋不用还了,你留着穿吧。”沈知行突然说。
林晚星愣了一下:“这怎么好意思,太贵重了。”
“不算贵重,而且我太太也不会再穿了。”沈知行笑了笑,这是林晚星第一次看到他笑,眉眼舒展开来,像冰雪初融,比平时温和了许多,“就当是对你整改方案做得好的奖励。”
林晚星不好再推辞,只好说:“那谢谢您,沈总监。”
离开沈知行的办公室,林晚星心里美滋滋的,不仅整改方案得到了肯定,还意外收获了一双新鞋。她回到座位上,开始联系新的包装厂,敲定合作细节,忙到六点半才下班。
她回家换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化了个淡妆,准时在六点五十赶到了铂悦酒店门口。沈知行已经到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比早上更显挺拔,看到她,点了点头:“走吧,客户已经到了。”
包厢里,客户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王,是一家连锁超市的采购总监,“星辰计划”的产品,能不能进入这家连锁超市,全看王总的态度。
沈知行很会应酬,几句话就和王总聊得熟络起来,林晚星坐在旁边,偶尔插几句话,补充一下产品的细节。王总几次想给林晚星倒酒,都被沈知行挡了回去:“王总,林晚星还要负责后续的项目对接,不能喝酒,我替她喝。”
说完,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林晚星看着他喝酒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小声说:“沈总监,您少喝点,别喝太多了。”
沈知行侧过头,对她笑了笑:“没事,我酒量好。”
饭局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王总喝得酩酊大醉,沈知行叫了代驾,把王总送上车,才转身对林晚星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沈总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您喝了酒,也早点休息。”林晚星说。
“没事,代驾已经在楼下了,正好顺路。”沈知行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腕,走向电梯。
他的手心很暖,带着淡淡的酒气,林晚星的手腕被他拉着,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她想把手抽回来,却又舍不得那点暖意。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镜面反射出两人的身影,林晚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微微泛红,不敢抬头看沈知行。
“今天表现不错。”沈知行突然开口,打破了电梯里的沉默,“面对王总,没有怯场,产品细节也说得很清楚,比我预想的要好。”
“都是您教得好,要是没有您挡酒,我肯定慌了。”林晚星小声说。
电梯到了一楼,代驾已经在车旁等着了。沈知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林晚星坐进去,然后自己坐在了后座。路上,林晚星看着窗外的夜景,城市的灯光璀璨,像撒在天上的星星。她突然想起早上的事,忍不住问:“沈总监,您太太……是做什么的呀?”
后座的沈知行沉默了一下,才说:“她已经去世了,三年前,一场车祸。”
林晚星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心里顿时充满了愧疚:“对不起,沈总监,我不该问的。”
“没事,都过去了。”沈知行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那双鞋,是她最喜欢的一双,之前她总说,穿平底鞋舒服,不像高跟鞋,累脚。她去世后,我就一直把这双鞋放在车上,想着留个念想,今天看到你鞋坏了,就想起了她,所以才把鞋给你。”
林晚星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看着后座的沈知行,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有些疲惫。原来,这个看起来冷漠坚强的男人,心里也藏着这么深的伤痛。
“沈总监,对不起,让您想起伤心事了。”林晚星轻声说。
“没事,都过去了。”沈知行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到你家楼下了,早点上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林晚星点点头,推开车门,刚准备下车,又想起什么,转身对沈知行说:“沈总监,您也早点休息,以后少喝点酒,照顾好自己。”
沈知行看着她,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林晚星看着车子离开,才转身走进小区。回到家,她把那双平底皮鞋拿出来,擦得干干净净,放在鞋柜最显眼的位置。她想起沈知行说的话,心里酸酸的,又暖暖的。她突然觉得,这个严苛又温柔的男人,好像在她心里,留下了一点不一样的痕迹。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星和沈知行一起忙着“星辰计划”的推进,整改方案落实后,项目进展得很顺利。沈知行虽然严苛,但每次林晚星遇到问题,他都会耐心地指导她,教她怎么和厂家谈判,怎么和客户沟通,怎么把控项目细节。
林晚星学得很快,短短一个月,就从一个职场新人,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项目负责人。她发现,沈知行其实一点都不冷漠,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内心其实很温柔。
有一次,林晚星因为连续加班,感冒了,发烧到38度,却还是坚持来上班。她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沈知行路过她的座位,看到她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就是有点感冒,不影响工作。”林晚星强撑着坐起来,笑了笑。
沈知行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很高,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都烧这么高了,还说没事,跟我去医院。”
“不用了,沈总监,我吃点退烧药就好,下午还有个会要开。”林晚星说。
“会议我让张姐替你开,你必须去医院。”沈知行的语气很坚定,不容拒绝,“我已经叫了车,现在就走。”
林晚星没办法,只好跟着沈知行去了医院。医生说需要输液,沈知行陪着她,给她买了粥,看着她喝完,又帮她看着输液瓶,时不时地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输液的时候,林晚星睡着了,头靠在椅背上,歪向了沈知行的方向。沈知行看着她的睡颜,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脸色因为发烧,还带着一丝红晕,看起来软软糯糯的,不像平时在工作中那样干练。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一缕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的他。其实,从第一次在旋转门看到她,他就注意到她了,那个慌慌张张捡文件,却还努力维持体面的女孩,像一颗小太阳,带着满满的活力,照亮了他沉寂了三年的生活。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她动心,毕竟,他心里还装着去世的妻子,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看到她笑,他会觉得开心;看到她难过,他会觉得心疼;看到她因为工作努力的样子,他会觉得骄傲。
林晚星醒来的时候,输液已经输完了,沈知行正拿着棉签,轻轻按着她手背上的针孔,动作放得极轻,生怕弄疼她。
“醒了?”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想来是她睡着的这两个小时里,他也没敢合眼,就坐在旁边守着。
林晚星愣了愣,才发现自己的头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身上,还带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杉香气,驱散了输液后的凉意。她连忙直起身,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热了:“沈总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沈知行收回手,把棉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帮她把外套往上拉了拉,“医生说输完液还要观察半小时,再等会儿,我送你回家休息,明天不用来上班,给你批一天假,好好养着。”
“可是明天还有和包装厂的对接会,我不去的话……”林晚星还惦记着工作,话没说完,就被沈知行打断了。
“对接会我去,细节你之前都跟我同步过,没问题。”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不容置喙的认真,“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好好休息,别想着工作。”
林晚星看着他的眼睛,那片曾经让她觉得深邃难懂的海里,此刻盛满了温柔,像裹了一层暖阳,让她心里软软的,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轻轻点头:“好,听您的。”
观察结束后,沈知行送她回了家。他没有进门,只是帮她把门口的垃圾提下去,又叮嘱她:“粥在保温盒里,记得趁热吃,退烧药我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了,每隔六小时吃一次,要是晚上还发烧,或者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别硬扛。”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沈总监。”林晚星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才轻轻关上房门。
她走到玄关,拿起那盒还温热的粥,打开一看,是她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粥熬得软烂,里面的瘦肉切得细碎,皮蛋也没有腥味——她从来没跟沈知行说过自己喜欢吃这个,他怎么会知道?
林晚星喝着粥,心里暖暖的,像有一股暖流,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里。她拿出手机,给沈知行发了一条消息:“沈总监,粥很好吃,谢谢您。”
这次,沈知行回复得很快,只有一句:“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玩手机了。”
林晚星看着那条消息,忍不住笑了,乖乖放下手机,把粥喝完,又吃了退烧药,躺回床上。或许是因为输液起了作用,或许是因为心里踏实,她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才醒来。
醒来后,她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看到了沈知行发来的消息,是早上八点半发的:“醒了吗?体温怎么样?对接会很顺利,包装厂已经确认下周开始生产,你放心。”
林晚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烧了,她连忙回复:“醒啦,体温正常,谢谢您帮我搞定对接会!”
沈知行没有再回复,想来是忙着工作。林晚星在家休息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把沈知行的西装外套还给他,便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方便,她把外套送过去。
过了半小时,沈知行才回复:“不用特意送,明天上班带过来就行,我晚上有点事,不在公司。”
“好。”林晚星回复完,把西装外套拿出来,仔细熨烫了一遍,又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了第二天要带的包里。
第二天上班,林晚星刚到公司,就看到沈知行的办公室门开着,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处理文件。她拿着西装外套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沈总监,早上好,您的外套。”
沈知行抬起头,看到她,眼神亮了亮:“身体好点了?”
“好多了,谢谢您关心。”林晚星把外套递给他,“我已经熨烫好了,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没事,辛苦你了。”沈知行接过外套,放在椅子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她,“早上煮的姜枣茶,驱驱寒,别再感冒了。”
林晚星接过保温杯,入手温热,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姜香和枣香扑面而来,不辣,反而带着几分甜味。她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谢谢您,沈总监,您太照顾我了。”
“同事之间,互相照顾是应该的。”沈知行避开她的目光,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耳尖却悄悄红了。
林晚星看着他的耳尖,忍不住笑了,原来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总监,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接下来的日子,“星辰计划”进展得越来越顺利,包装厂按时完成了生产,产品也顺利进入了王总的连锁超市,首周的销量就超出了预期,比原定目标多了30%。
部门里的人都很高兴,张姐提议晚上一起去聚餐,庆祝一下,顺便感谢沈知行的带领。沈知行没有拒绝,还特意叮嘱张姐,让她问问大家想吃什么,不用拘谨。
聚餐定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火锅店,晚上六点,大家都准时到了。包厢里很热闹,同事们轮流给沈知行敬酒,林晚星坐在他旁边,怕他又喝多,每次有人敬酒,她都想帮他挡,却被他悄悄按住了手。
“没事,今天高兴,少喝点没关系,你别喝,喝果汁就行。”他凑在她耳边,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让她脸颊又红了。
吃到一半,林晚星想去洗手间,刚走出包厢,就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大学时的前男友,陈宇。
陈宇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嘲讽:“林晚星?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混得不错,还能来这种火锅店吃饭,是跟着哪个领导蹭的吧?”
林晚星皱了皱眉头,她和陈宇分手,就是因为他太势利,总觉得她没本事,现在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更是反感:“我自己挣钱吃饭,跟谁蹭饭没关系,麻烦你让一下,我要去洗手间。”
“急什么?”陈宇伸手拦住她,眼神里带着不怀好意,“听说你现在在铂悦大厦上班?认识不少大人物吧?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最近在谈一个项目,需要铂悦里一家公司的资源,你帮我搭个线,咱们好歹也算爱过一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帮不了你,也不想帮你。”林晚星往后退了一步,想躲开他的手,可陈宇却不依不饶,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胳膊。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抓住了陈宇的手腕,力道很大,让陈宇瞬间皱起了眉头,疼得叫出声:“你谁啊?放开我!”
林晚星抬头一看,是沈知行。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里的寒意,比冬天的风还要冷,死死地盯着陈宇:“放开她。”
陈宇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却还是嘴硬:“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和我前女友之间的事,你少管闲事!”
“她现在不想见你,不想帮你,你听不懂人话?”沈知行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陈宇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放开她,你快放开我!”
沈知行松开手,陈宇揉着自己的手腕,恶狠狠地瞪了林晚星一眼,又看了看沈知行,知道自己惹不起,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陈宇走后,沈知行才转过身,看向林晚星,眼神瞬间软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没事吧?他没弄疼你吧?”
林晚星摇摇头,心里却很感动,刚才沈知行护着她的样子,让她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我没事,谢谢您,沈总监,您怎么出来了?”
“看你半天没回去,担心你出事,就出来看看。”沈知行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一缕头发,动作自然又温柔,“以后再遇到这种人,别跟他废话,直接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林晚星看着他,心里像有小鹿在乱撞,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两人一起回到包厢,同事们都没注意到刚才的小插曲,还在热热闹闹地聊天。沈知行坐在林晚星旁边,时不时地给她夹菜,把她喜欢吃的肥牛、虾滑,都放在她的碗里,眼神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旁边的张姐看在眼里,忍不住偷偷给林晚星使了个眼色,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聚餐结束后,沈知行主动提出送林晚星回家,这次,林晚星没有拒绝。路上,车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在流淌。快到林晚星家楼下的时候,沈知行突然开口:“晚星,以后别叫我沈总监了,叫我知行吧。”
林晚星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他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她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沈知行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关系,慢慢来,不着急。”
车子停在楼下,林晚星拿起包,刚准备下车,沈知行突然叫住她:“晚星,下周六,我想请你吃饭,不是同事之间的那种,是……我想和你单独吃饭,你愿意吗?”
林晚星的心脏“咚”地一下,像要跳出胸腔。她看着沈知行,他的眼神里带着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就像个等待答案的少年。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点头:“我愿意。”
听到她的回答,沈知行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亮了一片星空,他笑着说:“那我下周六下午六点,来接你。”
“好。”林晚星推开车门,几乎是跑着进了小区,直到回到家,靠在门后,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星的心情都特别好,工作起来也更有干劲了。同事们都看出了她的变化,时不时地跟她开玩笑,问她是不是有好事,林晚星每次都红着脸躲开,却忍不住在心里期待着周六的到来。
周六很快就到了。林晚星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忙着打扮自己,试了好几条裙子,最后选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化了个淡淡的妆容,还特意喷了一点淡淡的香水,和沈知行身上的冷杉香气很配。
下午五点五十,沈知行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晚星,我到你家楼下了。”
“好,我马上下来。”林晚星挂了电话,对着镜子又检查了一遍,才提着包,开开心心地跑下楼。
楼下,沈知行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比平时多了几分随性,少了几分职场上的严苛。看到林晚星,他的眼睛亮了亮,笑着走过来:“晚星,你今天真好看。”
林晚星的脸颊瞬间红了,小声说:“谢谢,你今天也很好看。”
“我们去吃饭的地方有点远,是一家私房菜,味道不错,我之前吃过一次,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沈知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坐进去,然后自己绕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私房菜在城郊的一个小院子里,院子里种满了绿植,还有一个小池塘,环境很清幽,不像市区里那么嘈杂。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一个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能看到院子里的景色。
菜很快就上齐了,都是一些精致的家常菜,却做得很入味。吃饭的时候,沈知行跟她聊了很多,聊他在海外工作的趣事,聊他去世的妻子——这次,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了之前的伤感,只是像在说一个老朋友的故事。
“我太太叫苏然,是个很温柔的人,喜欢养花,喜欢做家常菜,以前我们住的房子,院子里种满了她养的花。”沈知行看着窗外,眼神里带着怀念,“她去世后,我把那套房子卖了,因为每次回去,都觉得空落落的,后来就一直一个人住。”
林晚星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愿意跟她说这些,是把她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人。
“其实,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一直这样沉寂下去,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没有什么波澜。”沈知行转过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温柔,“直到那天早上,看到你踩着高跟鞋,慌慌张张地捡文件,鞋跟还卡在了缝隙里,却还努力维持着体面,我就觉得,你好像一束光,突然照进了我的生活里。”
“后来,跟你一起做‘星辰计划’,看着你为了工作努力的样子,看着你感冒了还坚持上班,看着你笑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对你好,想照顾你。”他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很认真,“晚星,我知道,我心里还装着苏然,可能现在跟你说这些,对你不公平,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试着,和你一起,开启新的生活,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林晚星看着他,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知道,沈知行能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他没有隐瞒自己的过去,而是坦诚地告诉她,这就够了。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很暖,和第一次拉她手腕的时候一样。
“知行,我愿意。”林晚星看着他,眼里含着泪,却笑着说,“我知道你心里有苏然,那是你美好的回忆,我不会让你忘记她,我也想陪你,一起把以后的生活,过得温暖又热闹。”
沈知行看着她,眼眶也红了,他握紧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轻轻抱住她:“谢谢你,晚星,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院子里的风吹过来,带着绿植的清香,还有淡淡的花香,温柔地裹着相拥的两人。林晚星靠在沈知行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很踏实,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朝九晚五,不再只是枯燥的职场生活,还有了属于她的晚风与浪漫。
之后的日子,林晚星和沈知行在一起了,但他们没有在公司公开恋情,只是在私下里,像普通情侣一样,一起吃饭、看电影,一起上下班。
沈知行对她很好,会记得她的喜好,会在她加班的时候,给她送晚饭;会在她来生理期的时候,给她准备红糖姜茶;会在周末的时候,带她去逛公园、看展览,把她宠成了一个小公主。
林晚星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温暖着沈知行。她会学着做家常菜,周末的时候,给他做一顿热腾腾的饭;会在他偶尔想起苏然,情绪低落的时候,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不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会帮他整理书房,把他散落的书籍,一本本放整齐,就像他曾经帮她整理文件那样。
“星辰计划”的产品销量越来越好,不仅进入了更多的连锁超市,还在网上打开了市场,成为了年轻职场人中的“网红茶饮”。总公司特意发来贺电,还给部门发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张姐笑着说,这都是沈知行和林晚星的功劳,还偷偷跟林晚星说:“我早就看出来你和沈总监不对劲,现在终于在一起了,好好的,沈总监是个好人,值得你托付。”
林晚星笑着点头,心里满是幸福。
年底的时候,公司举办年会,要求员工带家属参加。沈知行问林晚星:“晚星,年会你跟我一起去,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好不好?”
林晚星点点头,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年会那天,林晚星穿着一条红色的晚礼服,化了精致的妆容,挽着沈知行的胳膊,一起走进了年会现场。
同事们看到他们挽在一起的手,都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纷纷过来祝福他们。张姐更是拉着林晚星的手,不停地夸她漂亮,还跟沈知行说:“沈总监,你可得好好对晚星,不然我们部门的人都不饶你。”
沈知行笑着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她。”
年会中途,有抽奖环节,林晚星运气很好,抽中了一等奖——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拿着奖品,开心地跑到沈知行身边,像个孩子一样跟他分享喜悦:“知行,你看,我中了一等奖!”
沈知行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真棒,我们晚星运气真好。”
晚会结束后,外面下起了小雪,雪花轻轻飘着,落在地上,很快就积了薄薄的一层。沈知行把自己的外套搭在林晚星的身上,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雪地里。
“知行,你看,下雪了。”林晚星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落在她的手心里,很快就化成了一滴冰凉的水,她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眼睛里盛着细碎的星光。
沈知行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身上,给她裹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红色的晚礼服裙摆沾了几片雪花,像缀了星星点点的白,格外好看。他伸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沾着的雪沫,语气里满是宠溺:“别总伸手接,手都冻红了。”
说着,他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用掌心裹着她的手,一点点给她暖着。林晚星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满是安稳。雪下得越来越大,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响,成了冬夜里最动听的声音。
“知行,我们明年冬天,还一起看雪好不好?”林晚星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好。”沈知行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冰凉的雪花落在两人的发梢,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不仅明年冬天,以后每一个冬天,我都陪你看雪,陪你吃热乎的火锅,陪你做你想做的所有事。”
林晚星的脸颊更红了,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小声应着:“嗯。”
回家的路上,林晚星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雪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沈知行:“知行,你之前说,苏然姐喜欢养花,那你喜欢吗?”
沈知行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随即笑着说:“以前没怎么在意,后来和你在一起,总想着把家里装点得热闹点,倒也想试试了。”
“那等周末,我们去花鸟市场买些花好不好?”林晚星眼睛一亮,“我们可以在阳台种点多肉,再种几盆月季,春天开花的时候,肯定特别好看。”
“好啊,都听你的。”沈知行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家里的事,你说了算。”
林晚星心里甜甜的,又问:“那你喜欢什么花?我给你种。”
“我喜欢什么不重要。”沈知行笑了笑,“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林晚星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胳膊:“你怎么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沈知行也不否认,只是笑着说:“跟你学的,近朱者赤嘛。”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林晚星家楼下。沈知行送她到门口,又叮嘱她:“进去赶紧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我到家给你发消息。”
“好,你路上慢点,注意安全。”林晚星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打开房门,飞快地跑了进去,连门都没敢多开一秒,只留下沈知行站在门口,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笑意。
周末的时候,沈知行果然带着林晚星去了花鸟市场。花鸟市场里格外热闹,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花,还有叽叽喳喳的小鸟叫声。林晚星像个好奇的孩子,一会儿跑到多肉摊前,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会儿又跑到月季摊前,跟老板打听品种和养护方法。
沈知行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她挑好的多肉和花盆,耐心地陪着她,不管她挑多少,都不觉得麻烦,还时不时地帮她参考:“这个粉色的多肉挺好看,和你上次买的那个白色的放在一起,肯定搭。”“这个月季的颜色太艳了,你之前说喜欢浅粉色,那个怎么样?”
林晚星挑了满满两大袋花,才心满意足地跟着沈知行回家。回到沈知行的住处,林晚星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忙活,找花盆、装土、栽花,忙得不亦乐乎。沈知行也在旁边帮忙,虽然动作有些笨拙,把土弄在了手上,却学得很认真,还时不时地问她:“土装这么多可以吗?根要埋深一点还是浅一点?”
林晚星手把手地教他,耐心得像个老师:“土装到花盆的三分之二就好,根埋浅一点,不然容易烂根,你看,这样轻轻把土压实,就好了。”
沈知行跟着她的动作做,果然做得有模有样。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所有的花栽好了,摆放在阳台的栏杆上,粉色的月季、绿色的多肉、还有几盆开着小黄花的太阳花,把原本空旷的阳台装点得格外热闹。
林晚星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笑了:“你看,是不是很好看?等春天月季开花了,阳台肯定特别美。”
沈知行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阳台上的花,又看着她的侧脸,语气里满是幸福:“好看,只要是你弄的,都好看。”
林晚星转过身,抱着他的腰,看着他:“知行,有你在,我觉得每天都特别开心。”
“我也是。”沈知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阳台外的夕阳正好,金色的阳光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落在阳台上的花上,一切都温柔得刚刚好。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林晚星和沈知行的感情越来越深,“星辰计划”也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更好的成绩,不仅在国内市场站稳了脚跟,还接到了海外客户的订单,总公司决定,把“星辰计划”升级为公司的核心项目,由沈知行担任项目总负责人,林晚星担任副负责人。
消息公布的那天,部门里的同事都为他们高兴,张姐特意拉着两人,说要请他们吃饭,庆祝一下。吃饭的时候,张姐看着林晚星,笑着说:“晚星,你刚入职的时候,我还担心你适应不了职场,没想到才一年多,就成了副负责人,这进步也太快了,离不开沈总监的指导,更离不开你自己的努力。”
林晚星笑着看了沈知行一眼,然后说:“其实主要是知行教得好,还有大家的帮忙,不然我也做不好。”
沈知行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骄傲:“是你自己聪明,学得快,又肯努力,这都是你应得的。”
同事们在旁边起哄,说他们太恩爱了,让他们赶紧把婚事定下来。林晚星的脸颊红了,低下头,没说话,心里却悄悄泛起了涟漪。
其实,沈知行也早就有了求婚的想法。他偷偷准备了戒指,还选好了求婚的地方,就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吃饭的那家私房菜,他想,在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给林晚星一个难忘的求婚。
这天晚上,沈知行特意提前下班,去花店买了一束林晚星最喜欢的粉色玫瑰,又去私房菜订好了位置,然后给林晚星发消息:“晚星,今晚不用做饭,我在之前那家私房菜订了位置,六点半我来接你。”
林晚星以为只是普通的约会,没多想,换了一条舒服的连衣裙,就下楼了。到了私房菜,林晚星发现,他们上次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被布置得格外浪漫,桌子上摆着蜡烛和粉色玫瑰,窗外的院子里,还挂着小小的串灯,像星星一样,格外好看。
“知行,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隆重?”林晚星有些惊讶,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玫瑰,心里暖暖的。
沈知行没有回答,只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认真。等服务员把菜上齐,又轻轻带上包厢的门,沈知行才站起身,走到林晚星面前,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钻石不大,却闪着温柔的光,戒托是银色的,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晚”字和一个小小的“知”字。
林晚星愣住了,眼睛瞬间湿润了,她捂住嘴,看着单膝跪地的沈知行,说不出话来。
“晚星,”沈知行的声音有些哽咽,却每个字都很清晰,“从第一次在铂悦大厦的旋转门看到你,鞋跟卡在缝隙里,却还努力捡文件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后来和你一起做‘星辰计划’,看着你为了工作熬夜加班,看着你感冒了还坚持上班,看着你笑,看着你闹,我就知道,我心动了。”
“我曾经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停留在失去苏然的那天,再也不会有温暖和热闹,是你,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的生活,让我重新觉得,原来日子可以这么美好。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这几年最开心的时光,我喜欢和你一起上班,一起看雪,一起在阳台种花,一起做所有平凡又普通的小事。”
他抬起头,看着林晚星,眼里满是期待:“晚星,我不想只做你的男朋友,我想做你一辈子的依靠,想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想每天晚上都能和你一起吃晚饭,想陪你走过以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晚星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坚定:“我愿意!知行,我愿意嫁给你!”
沈知行听到她的回答,激动地站起来,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然后,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里满是喜悦:“太好了,晚星,太好了。”
林晚星靠在他的怀里,哭着笑,戒指在蜡烛的光线下,闪着温柔的光,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轰轰烈烈,却温暖又坚定。
包厢外,院子里的串灯亮着,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温柔地裹着相拥的两人。林晚星知道,她的朝九,不仅有忙碌的职场,还有并肩作战的伙伴;她的晚风,不仅有温柔的夜色,还有相守一生的爱人。
求婚之后,两人就开始忙着筹备婚礼。他们没有选太隆重的婚礼,只是邀请了双方的亲戚和公司的同事,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婚礼。
婚礼那天,林晚星穿着白色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一步步走向沈知行。沈知行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红毯的尽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和爱意,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
当牧师问沈知行:“你愿意娶林晚星女士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永远爱她、照顾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沈知行握着林晚星的手,声音坚定:“我愿意。”
轮到林晚星的时候,她看着沈知行,眼里满是泪水,却笑着说:“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时候,沈知行看着林晚星无名指上的戒指,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笑着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太太了,林知行太太。”
林晚星的脸颊红了,小声纠正他:“是沈晚星。”
“都一样。”沈知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张姐和同事们都笑着鼓掌,眼里满是祝福。
婚礼结束后,两人去了海边度蜜月。清晨,他们一起看日出,看着太阳从海平面慢慢升起,把天空染成金色;傍晚,他们一起在沙滩上散步,踩着海浪,捡贝壳;晚上,他们一起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看着星星,聊着未来的生活。
“知行,我们以后要不要买一套带院子的房子?”林晚星靠在沈知行的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院子里种满花,再养一只狗,一只猫,周末的时候,我们就邀请张姐他们来家里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玩,肯定特别热闹。”
“好啊。”沈知行揉了揉她的头发,“等忙完‘星辰计划’海外订单的事,我们就去看房子,按你喜欢的样子装修,院子里种你喜欢的花,再养你喜欢的狗和猫,把日子过成你想要的样子。”
林晚星笑着点头,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或许会有职场上的挑战,或许会有生活里的小插曲,但只要身边有沈知行,她就什么都不怕。
度蜜月回来后,两人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星辰计划”的海外订单需要对接很多细节,沈知行经常要加班到很晚,林晚星也陪着他,帮他整理文件,对接厂家,两人互相扶持,互相鼓励,把工作做得井井有条。
有一次,海外客户突然提出要修改产品包装,要求在一周内拿出新的设计方案,还要确认样品,时间特别紧张。部门里的同事都有些慌,担心赶不上进度。沈知行却很冷静,立刻召开会议,分配工作:“设计部负责新的包装设计,明天中午之前拿出三个方案;市场部林晚星负责对接设计部,确认客户需求,同时联系包装厂,确认样品生产周期;我负责和客户沟通,确认细节,有问题随时同步。”
会议结束后,大家都立刻忙了起来。林晚星一边和设计部对接,反复确认客户的需求,修改设计细节,一边联系包装厂,协商样品生产的事,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沈知行也没闲着,一直和客户打电话,沟通修改意见,还要处理其他的工作,到了晚上十点,两人还在办公室里忙碌。
“晚星,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沈知行拿着两份外卖,走到林晚星的座位前,把其中一份递给她,“我买了你喜欢的番茄牛腩饭,趁热吃。”
林晚星接过外卖,心里暖暖的,却有些愧疚:“知行,都怪我,要是我之前和客户沟通的时候,再多确认一下,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不怪你。”沈知行坐在她旁边,揉了揉她的头发,“客户临时修改需求很正常,这不是你的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林晚星点点头,开始吃饭。两人一边吃,一边讨论设计方案的细节,吃完饭,又继续忙。到了凌晨一点,新的包装设计方案终于确定了,林晚星立刻发给包装厂,确认第二天早上开始生产样品;沈知行也和客户沟通好了,确认方案没问题。
忙完所有事,已经是凌晨两点。沈知行看着林晚星疲惫的样子,心疼地说:“累坏了吧?我们回家休息。”
林晚星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有点累,不过还好,方案确定了,心里就踏实了。”
沈知行背起她,走出办公室。凌晨的写字楼很安静,只有电梯运行的声音。林晚星靠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很快就睡着了。沈知行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生怕吵醒她。
第二天早上,两人又准时来上班,跟进样品的生产进度。一周后,样品顺利生产出来,客户很满意,订单也顺利推进。部门里的同事都松了一口气,张姐笑着说:“还是沈总监和林总监厉害,这么紧张的时间,居然真的搞定了,你们俩真是最佳搭档。”
林晚星看着沈知行,笑了笑,沈知行也看着她,眼里满是默契。他们不仅是生活里的伴侣,更是职场上的最佳搭档,一起面对挑战,一起收获成功,这样的日子,充实又幸福。
后来,他们真的买了一套带院子的房子,院子里种满了林晚星喜欢的花,还养了一只金毛和一只橘猫。周末的时候,张姐和同事们经常来家里吃饭,大家一起做饭、聊天、玩游戏,院子里满是欢声笑语。
有一天傍晚,林晚星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沈知行给花浇水,金毛趴在旁边,橘猫窝在沈知行的脚边,夕阳洒在他们身上,格外温馨。
“知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林晚星突然开口。
沈知行放下手里的水壶,走过去,坐在秋千上,把她揽进怀里:“当然记得,你踩着高跟鞋,鞋跟卡在缝隙里,文件散了一地,还努力维持着体面,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孩真可爱。”
林晚星笑了,捏了捏他的脸:“那时候我还觉得你特别冷漠,特别严厉,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温柔。”
“我只对你温柔。”沈知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晚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的朝九有了意义,让我的晚风有了浪漫。”
林晚星靠在他的怀里,看着院子里的花,看着身边的猫狗,看着夕阳下的沈知行,心里满是幸福。
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这样,既能一起在朝九的职场里并肩作战,也能一起在晚风的温柔里相守一生,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最浪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