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破产的第一个月,青梅竹马的丈夫陈渝景突然变了脸。
因为秘书的一句“太闷了”,他就将我直接赶下车。
回去路上,我被他对家绑架,关在地窖里饿了整整一周
等他找来时,我早已神情恍惚,高烧陷入昏迷。
三天三夜,他从未来床前看过我。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我就将婚戒和离婚协议书一起扔到他面前。
可陈渝景却皱着眉头,撕碎了那张纸重新将戒指戴回我的手上。
声音依旧温柔,“夏夏,别闹了。”
“你除了这里,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乖乖待在陈家,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宠你,别作。”
陈渝景脸上的漫不经心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
在他眼里,我现在就是他陈渝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一滴泪悄然落下。
青梅竹马多年的感情,被陈渝景如此糟蹋。
既如此,我什么都不要了。
不要这份回忆,也不要他。
1
离婚协议被撕的粉碎,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
看到手上再次被戴上的结婚戒指,我的眼底闪过一丝难堪。
果然,他不会同意。
“夏夏,不要惹我生气。”阴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时。
我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却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男人的大手不断的抚着我的脸庞,声音黏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取悦我,这次的事就算过了。”温热的气息落在我的耳侧,眼里的欲色也在逐渐堆积。
“……”我紧闭双眸,始终沉默着。
抗拒意味越发明显。
直到他不耐烦地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狠狠地扔到了床上。
“啪”地一巴掌,重重的扇了过去。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我看着自己还在微微发颤的双手,只觉得男人的脸色越发阴沉。
“陈渝景,我不想。”
但还是强忍着恐惧,颤声开口。
“那就在这好好看着!”话音刚落,
我被他一把甩到了地下,膝盖狠狠砸在地面,疼的我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而他,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冷笑着转身离开。
半小时后,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陈总……”女人柔媚的声音里带着轻喘,我猛地回过神来透过房间门往外看了过去。
陈渝景新招的秘书莫雨娇一脸痴迷的跪在他身前。
整齐的裙装带着微微凌乱,看起来异常勾人。
而陈渝景却只是坐在床边,眼里满是冷意。
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的眼神缓缓落在我的身上,眼底黑沉,似是在酝酿着风暴。
对面屋内的气氛火热又旖旎。
我崩溃的想转开视线,可目光却并不受控制般的死死盯着她们。
仿佛似阴沟里的老鼠般窥视着。
直到男人的闷哼声响起,一滴泪落在手背。
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渝景……”女人的手抚上他的胸口,火焰般的红唇在他耳侧轻语,带着明晃晃的勾引。
“听话的小猫,不过,今天不行。”陈渝景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眼里带着丝安抚。
目光却还是若有若无的落在我身上。
我知道,这只是他的试探。
他要一步步磨掉我的棱角,让我乖乖的服软。
可他似乎忘记了,这么多年,我在他面前何曾有过棱角……
莫雨娇听话的整理好自己的裙摆,离去前眼神挑衅的瞟了我一眼。
眼里的得意让我越发感觉恶心。
片刻后,陈渝景再次走了进来,声音带着些许愉悦。
“夏夏,学会了吗?”
分明和往常一般温柔的语气,此刻落在我的耳中却早已变成了刺骨的寒风。
结婚多年的丈夫当着我的面和小三上床,还让我学。
这是何等的讽刺。
“……”胃里不断翻滚,我竭力忍着,不想让自己那么狼狈。
却还是刺鼻的女士香水味扑面而来时,忍不住吐了出来。
地面一片狼藉,而陈渝景的脸色也彻底黑了下去。
他下意识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陈渝景,你真恶心。”直到胃里吐空,我擦去嘴角的污渍。
陈渝景脸色一黑,双手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声音冷漠到的可怕,
“夏季清,我最近的确太纵容你了……”
2
我被陈渝景又一次锁进了柜子里,那是个很狭小的柜子。
小的连动一下都困难。
门被重重的关上。
离开前,他施舍般丢下一句,“想通了给我打电话。”
可他似乎忘记了,我的手机早在上周被他摔碎了。
就因为社交软件有人给我发了骚扰图片。
我甚至都没有看到,只是在洗完澡后,看到他拿着我的手机脸色难看。
“你有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勾引其他人?”
他眼底的阴沉让我下意识的解释,可话还没说出口。
刚买的手机又被他砸了个粉碎。
我知道,他不会听。
……
柜子里狭小又昏暗,安静到诡异的环境让我不自觉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腿。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刺耳的高跟鞋声慢慢靠近。
房门被打开的那刻,熟悉的女士香水再次传来。
“夏季清,柜子里面舒服吗?”莫雨娇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挑衅。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沉默着。
“倒也没想过,你有喜欢躲在柜子里看人亲热的癖好……”
“也是,毕竟像你这样的人陈总也不愿意碰……”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柜子门被猛地拉开,刺眼的光线让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
莫雨娇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目光轻蔑。
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从柜子里扯了出来,在看到我胸口明显的红痕时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贱人!”还不等我反应,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我的脸上。
眼前瞬间一黑,我竟一下子直不起腰来。
“……你不怕我告诉陈渝景吗?”过了很久,我才缓过神来,狼狈的直起身子试图威胁。
毕竟,陈渝景在外面向来是一副宠我入骨的模样。
果然,我的话刚说出口,莫雨娇的脸色猛地一变。
可还没等我喘口气,手机提示音响起,她的眉头微微挑起。
看向我的目光闪过一丝畅快。
片刻后,一段视频在我眼前出现……
视频里的,爸妈被一群员工牢牢堵在天台上,两人正不停地往天台边沿退去……
我的心猛地一颤,想起陈渝景的话,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就往外面跑去。
我要去救爸妈!!!
才跑了两步,却被莫雨娇一把抓住头发拽了回来。
“急什么?说不定那两老东西早死了,现在过去收尸也来不及了……”
她嘲讽的话像一枚钢针狠狠的扎入我的心脏。
心里愈发急切,但却因头发被扯住无法再迈出一步。
直到我趁她没注意一口狠狠的咬在她的手腕上。
“啊!!”随着莫雨娇的吃痛声,我被她推到地上。
重重的砸在茶几上,额角的血瞬间涌出。
眼前开始不断发黑,但想到爸妈,我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陈总,你终于来了!”
“夏小姐她一定要走……我想劝她的还被她咬了……”
“是我没用……”莫雨娇哭的梨花带雨,整个人紧紧地贴在陈渝景的身上。
手上的伤口鲜血淋漓,看着很是楚楚可怜。
即使我一点都不想去看她们在做什么,但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陈渝景轻抚着她的发丝,看到她手腕时伤口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
心脏,早已疼到麻木。
但想到刚刚的视频,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开口,“陈渝景,我要去找我爸妈……”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渝景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他缓缓的贴在我的耳侧,“夏夏,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明明是这么温柔的语气,我却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我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是怕我离开?还是因为我咬了他疼爱的小秘书?
这些我都不想知道,但我知道的是,现在我是没办法离开了。
陈渝景向来是这样,生气的时候反倒看起来更加温和。
在上高中的时候,校霸追在我身后缠着要我当他女朋友。
在我拒绝后强行将我堵在校外亲了我。
陈渝景知道这事后,也是如今日一般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夏夏不怕,我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那时候的我也没多想,只当他在安慰我。
却没想到一周后,校霸在校外打架被混混打断了四肢,连眼睛都被戳瞎了……
陈渝景的手段向来狠辣。
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些手段会用在我的身上。
3
“想要你爸妈活着就安份点,不然我可没法保证……”
陈渝景的语气很轻,但却带着浓浓的威胁。
他向来是这样,拿捏着我的软肋,逼着我一次又一次的屈服,逐渐被驯化成他的傀儡。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我捂着额头,瘫坐在地上。
疲惫铺天盖地的袭来,我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我回到了刚认识陈渝景的时候……
那是我八岁那年,因为一次绑架,我患上了很严重的分离焦虑症。
直到妈妈带着我去了孤儿院,领养了陈渝景。
一开始爸妈并不看好这个阴郁自闭的男孩子,他们想要的是能照顾我的大孩子。
但大概是因为陈渝景的皮囊太过于惊艳。
我坚持要让陈渝景,爸妈也就顺了我的意。
陈渝景的确是个合格的哥哥,他虽然沉默,但对我却异常的温柔。
明明和我同岁却始终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我。
渐渐的,我的焦虑症也痊愈了。
爸爸的公司蒸蒸日上,而陈渝景的性格也逐渐开朗。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高考前的那天晚上,我去给陈渝景送牛奶时,看到了他衣柜里贴满了我的照片,全是偷拍视角。
大大小小,眼花缭乱。
牛奶掉落在地,我慌乱想要离开,却撞入了一双满是欲望的黑眸里。
“夏夏,真是糟糕,怎么被你发现了呢?”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但却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这时,我才猛然察觉到他对我超乎异常的占有欲。
想起这些年给我送过情书的男孩子,隔天基本都申请了转学……
想到这,我愈发觉得恐惧,浑身止不住颤抖。
但他却只是轻轻的亲吻了我的额头,打扫地上的狼藉后送我回了房间。
高考后我去了一所离家很远的大学,而他被录取到了本地高校。
原以为这段扭曲的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却在一天晚自习下课时,看到了手拿鲜花陈渝景……
惊恐和难堪紧紧的围绕着我,我始终抗拒着,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着他的靠近。
直到在一次去野外写生时,遇到了泥石流。
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前,看到了浑身狼狈双手鲜血淋漓的陈渝景……
那一刻,即将停止的心跳再次开始疯狂的跳动。
和陈渝景在一起的那些年,他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
而他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爱他,顺从他。
更是在结婚后,删掉了我的所有朋友联系方式,逼我辞去了工作。
从此我的生活中只剩下了他。
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抽痛让我醒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抚上小腹。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腿心流下……
心口猛地一疼,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低头看去,殷红的血液早已染湿纯白的睡裙……
“开门!让我出去!我的孩子……”我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房门,声音里满是痛苦。
可门外始终寂静……
半小时后,我的双手满是伤痕,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绝望的看着满地的鲜血和逐渐变冷的体温。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似乎听到了陈渝景焦急的声音……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4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里。
腹部空荡的让我感到一阵恍惚。
陈渝景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看到我清醒后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夏夏,你醒了?”
我有些麻木地盯着他,“我的孩子呢?”
他的脚步一顿,瞬间僵在原地。
我闭上眼,心里早已明白,这样一通折腾,孩子怎么可能留得住。
可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夏夏,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不会了。
陈渝景,我们不会再有孩子了。
……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期间陈渝景每天都会来医院照顾我,温柔的像是回到了从前。
就连医生护士看向我的目光都满是羡慕。
可我的心底却始终一片死寂。
“夏雨娇,我怀孕了,你觉得他还会一直守着你吗?”这已经是莫雨娇发来的第99条挑衅短信了。
我依旧没有回复。
心却还是痛了一下。
“你看他亲手给我打的婚戒,是不是和你那枚一样?上面可是刻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名字。”
莫雨娇自从发现我不会把聊天记录给陈渝景看后,的确是越来越嚣张了。
照片里,陈渝景小心翼翼的拥她入怀,手轻轻的抚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手上那枚戒指闪着耀眼的光芒。
看起来的确像是新婚恩爱的夫妻。
……
出院那天,陈渝景来接我出院。
回去路上,车内一片寂静。
我和他不知从何时起似乎早已没有了可以聊天的话题。
手机提示声响起,陈渝景下意识的点开了手机。
片刻后,眉头瞬间皱起,犹豫着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理会,以为又是莫雨娇在作妖。
直到无意转头时,却看到了助理给他发的信息。
“陈总,夏董事长和他夫人烧炭自杀了。”
心猛地一颤。
等我反应过来时,发现手里拿着陈渝景的手机,而此时车辆已经失控。
尖锐的喇叭声从四面响起。
“夏夏!!”
危急关头,陈渝景紧紧的将我护在怀中,车子重重的撞向护栏。
眼前瞬间一片黑暗,但我却还是强撑着保持清醒。
而这时一直被陈渝景保管着的手机也掉了出来。
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爸爸妈妈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也不想让你因为我们困在他身边一生,
去找哥哥吧,这是妈妈最后的心愿,
我的夏夏要过的幸福啊。”
短短几句话,让我瞬间心如刀绞。
“夏夏……你没事就好……”虚弱的声音从车子里面传来。
我的手紧紧的攥着手机,这才发现陈渝景也醒了过来,但他的腿却被扭曲的车门狠狠夹住。
看到我的那刻,眼里闪过一丝后怕,随后更是扯开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笑。
似乎想要安抚我。
“我后悔了。”
“陈渝景,当初在孤儿院我不应该选你。”
我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陈渝景身边,拿起路边的铁片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狠狠的砸向他的双臂。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他的双手再也动不了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夏夏,解气了吗?”他嘴角溢出鲜血,目光却还是死死的盯着我,眼里满是痴迷。
我在路人惊恐的目光中,冷着脸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在走到转弯处,身子一软,我还是按下了那串数字。
“哥哥,带我离开。”
5
我一直都知道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那是爸爸一次意外被人设计后出生的孩子。
当时那女人带着明显比我大的孩子上门时,妈妈直接带着我回了顾家。
第二天女人和孩子就被爸爸送往了国外,仅仅过了五年,女人生病离世了。
妈妈一直是个心软的人,她知道孩子无错,打算将年仅五岁的孩子接回来时却被爸爸冷冷的制止。
爸爸非常厌恶设计他的女人,也同样讨厌那个孩子。
他不愿意再让那个孩子破坏他的家庭,但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在国外活下来呢?
妈妈一直在暗中照顾着这个孩子,直到18岁成年那天才将真相告诉他。
那孩子的确也争气,仅仅凭借着父亲每年的30万打款竟然在国外闯出了一番天地。
而许昱安,就是妈妈留给我的最后底牌。
“在想什么?”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有些恍惚的抬头,看到了一张五官尤为出众的脸。
即使和他相处已有两个月,我还是会因为他的相貌偶尔晃神。
我也从未想过,一个商人竟然长着这样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比陈渝景更为耀眼……
“没什么。”我淡淡的收回视线,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他手上拿着的礼盒。
“这是?”
“礼服,活动缺个女伴,妹妹可否赏个脸。”
我知道,这是他怕我在家待着无聊,才想方设法的带我出门。
毕竟一个上市公司总裁怎么可能缺女伴。
但我还是有些犹豫,长期以来的被陈渝景控制打压让我早已脱离了社交。
现在甚至连参加个活动都觉得紧张。
“我……”手指不自觉的紧紧攥着,我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但看着那双瑰丽夺目的双眸里一闪而过的期待,我还是犹豫着应了下来。
我知道,只要我拒绝,许昱安肯定是不会强迫我。
但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开口了,而我也该试着走出来了。
……
一周后,我跟着许昱安去了许氏集团分公司的开业活动现场。
大厅里各色人种都有,但更多的还是华国人。
许氏在国外起家,但更倾向合作的其实还是华国人。
我跟在许昱安身旁,看着他游刃有余的和他人交流。
心里不自觉的流露出羡慕。
曾经的我也是喜欢交际的人,可现在却变得连和陌生人接触都会觉得惊慌。
活动才进行到一半,忽然许昱安的贴身保镖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贴着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而许昱安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阵不安,还不等我询问,许昱安大步向我走来。
“小清,我先送你回去好吗?”
“……好。”看着他有些担忧的眼神,我直接开口应下。
我大概是知道什么事情了。
果然,还没等我迈开脚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客人才到,主家就离场不太好吧?”陈渝景坐在轮椅上被人缓缓推了进来。
话是对着许昱安说的,目光却是灼灼的盯着我。
我不自觉的躲在许昱安身后,想要躲开他逼人的视线。
“我可不记得邀请了陈家,不请自来可算不上客人。”许昱安挡在我身前,安抚性的拍了拍我的手,不客气的回呛着。
“我来这,是为了来接我的妻子回家。”陈渝景也不生气。
“这里只有我许昱安的妹妹,可没有你的妻子。”大概是感受我的神经愈发紧张,许昱安的脸色更差了。
说完,直接带着我离开。
“夏夏!”
陈渝景的声音像一枚钢钉将我紧紧盯在原地,一时之间我竟迈不开腿。
随着轮椅声靠近,他的声音也如影随形,“我的手已经治好了,你要是还不解气,还可以让你再打断,直到你愿意原谅我……”
陈渝景的话像一颗炸弹投入原本平静的海面。
听懂中文的人瞬间开始议论纷纷,看向我的目光里有指责,也有艳羡。
“看不出来,年纪不大心倒是挺狠的,连枕边人都下得去手。”
“啧,行事作风和许昱安一个德行,不愧是一家人。”
“啧,陈氏集团总裁听说有个宠的无边的妻子,竟然就是她,不过也就这样嘛……”
甚至有人直接走了出来,对着许昱安调笑,“陈总才是夏小姐的丈夫,许总你这样占着人也不好吧?”
许昱安目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女人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再也不敢说话。
“我说了,这里没有你的妻子,陈总要是眼神不好,就去医院看看,别来我这找存在感。”
说完,拉着浑身僵硬的我往后门走去。
陈渝景的目光紧紧的跟着我,直到彻底离开大厅时,我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下来。
“对不起,我……”刚坐上车,许昱安就愧疚的开口。
“我总要面对他的。”我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声音紧的不行。
“哥哥,我要和他离婚……”
6
陈渝景的出现让我再次对出门感到了恐惧。
我知道陈渝景一直都是个疯子,可是我的确没想过他能疯到这个程度。
许昱安因为我离婚的事情,亲自带来律师回了国内,收集证据准备起诉。
大概他也知道,陈渝景是不会同意和我协议离婚的。
在他离开时,特意安排了安保,将整个别墅牢牢围住,为了防止陈渝景擅闯。
而这,的确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
可我没想到的是,陈渝景竟然直接放了一把火,把别墅给烧了。
就在许昱安离开的第二天晚上。
睡梦中,我刚闻到一股烟味就被保镖护着往外走去。
才走到别墅门口,一阵异香袭来。
我的眼神一黑,失去意识前我看到了陈渝景的脸,还有那已然病态的笑容。
再次醒来时,我才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是我和陈渝景的卧室。
卧室此刻被装扮成新房的模样,到处都贴满了喜字。
而我却只觉得十足诡异。
环顾四周,发现陈渝景并不在房间内我才松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可刚走到门口,却发现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看着脚上那根细细的金锁链,我这才反应过来。
难怪陈渝景这么放心,这般想方设法的把我绑来却没有时刻盯着。
原来是笃定我无法离开。
“夏夏,我好想你。”在我研究脚上这根锁链时,陈渝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我深深对吸了口气。
温热的气息落在我的耳侧,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身体比我更快反应过来,挣扎着离开了他的怀抱,眼神越发警惕。
“陈渝景,你是不是疯了!放火绑架可都是犯法的!”
“夏夏,你是我的妻子……”
“我马上会和你离婚的!劝你立刻放我离开,不然哥哥不会放过你!”我冷声呵斥着,期待着许昱安快点找过来。
陈渝景放火烧别墅动静闹的这么大,许昱安很快就会知道。
“夏夏这是心里又有别人了?”
“我会难过的……”陈渝景依旧笑着,但是目光却沉了下来,慢慢的朝着我逼近。
直到我退无可退到被他逼到了墙角,整个人被他的阴影所笼罩。
看着他眼里翻滚的欲望,绝望涌上心头。
难道我真的一辈子逃不开陈渝景吗?
陈渝景的唇刚碰上我的脸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不多时,助理有些狼狈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在看着陈渝景阴沉的脸色后愣了片刻,却还是强撑着惧意走了过来。
“陈总,许昱安找过来了。”
我的心思一动,用尽全力推开陈渝景,大声喊道,“哥哥!我在这!”
却被陈渝景一把扯住胳膊,低声吩咐着助理,“把夫人带走!”
我不住的挣扎着,不愿离开。
陈渝景压低的嗓音里满是怒意,“你要是想许昱安死在这,就尽情的喊!”
最终,我还是不敢赌。
刚被助理带上车,我就发现了后座上的莫雨娇。
助理也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就被莫雨娇冷冷打断,“陈总怕出意外,让我跟着。”
助理神色犹豫,却还是走向了驾驶室。
7
“陈渝景让给你,你放我离开。”莫雨娇的出现让我发现一丝转机。
“夏季清,陈渝景到底喜欢了你什么?”莫雨娇的手抚上了我的脸。
我一心想着离开,忽略了她眼里的嫉恨。
“你帮我离开,我保证这辈子不出现在他面前。”我有些焦急的挥开她的手,再次低声开口。
“……好呀。”
原以为还要再多费口舌,结果她这么爽快的答应的确让我吃了一惊。
但此时,我没有其他选择。
车子飞速行驶着,越走越偏。
在路过一段悬崖时,停了下来。
我刚打算下车,却发现离车子不到一米的地方就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
发觉到不对时,莫雨娇一棍子狠狠的打在了我的腹部。
疼的我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车外跑去。
刚下车,又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滚到了悬崖边。
莫雨娇神色冰冷的走了出来,看着我狼狈又惊恐的模样忽然嗤笑出声。
“就你这样的废物凭什么让他一直念念不忘?凭什么让他亲手打掉我们的孩子?”
“既然你也不愿出现在他面前,那正好……”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我靠近,声音尖锐的像是要刺穿我的耳膜。
“去死!”
身上传来的疼痛让我的神情开始恍惚,那一瞬间,我竟然真的想过。
死了就好了。
可就在莫雨娇的脚即将踹上我时,警笛声此起彼伏响起。
莫雨娇神情一慌,我趁着这个间隙躲到了一边。
直到远离崖壁,一直悬着到心这才掉了下来。
“小清!”
“夏夏!”
……
我被许昱安带到他在A市的市中心别墅里。
莫雨娇和陈渝景则因纵火罪和绑架罪被公安带走调查。
看着被铐上手铐的陈渝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可以彻底摆脱他。
半个月后,我和陈渝景的离婚官司开庭。
许昱安收集了很多陈渝景出轨的证据,还有数次将我关在柜子里的视频文件。
而这些足以证明我和他的夫妻关系早已破裂。
许氏的律师团能力很强,这场官司很快就判了下来。
“……证据表明,夏季清和陈渝景夫妻关系破裂,准予离婚。”
法槌落下的瞬间,那道一直禁锢着我的枷锁猛地破裂。
我竟没忍住,直接落下泪来。
而坐在被告席还戴着手铐的陈渝景,看到我的眼泪后瞳孔紧缩,脸上满是自嘲。
“夏夏,你真的这么恨我吗?”庭审结束离开时,我和陈渝景擦肩而过,忽然听到了他似乎有些哽咽的声音。
“我不恨你。”他的眼神一亮。
我顿了顿,在他希冀的目光中再次开口,“如果可以,我希望的是这辈子从未遇到过你。”
说完,我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哽咽声让我觉得自己这些年越发可笑。
为了这样一个人,我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正常的社交,甚至失去了疼爱我的父母。
当真可笑至极。
8
离婚判决书拿到当天,我去了爸妈的墓地,一个人在那里喝的烂醉。
这么多年的束缚和痛苦终于随着一纸判决书结束。
这是我对自己的祝福,也是难得的放纵。
第二天头疼欲裂的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
许昱安专门为我打造了一间雕刻室,那里摆满了曾经我在大学时的作品。
而我现在,终于也有时间重新拿起刻刀了。
一个月后,莫雨娇的绑架案开庭了。
许昱安告诉我的时候,我正沉浸在作品中,只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直到晚上回房间休息时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而此时,庭审早已结束。
我刚想去搜庭审视频,却发现许昱安的对话框里有一个红点,点开一看,正是莫雨娇的开庭视频。
不到半个小时的视频,莫雨娇只是没有背景,靠着一直是她的美貌和学历才留在陈渝景身边。
而那天之所以能绑架我,是因为陈渝景的助理是她的邻居哥哥。
莫雨娇甚至没有请辩护律师,她坐在被告席上,脸色平淡,即使在听到法官判决她因绑架和蓄谋杀人罪被判了15年时也始终无动于衷。
我其实是不恨莫雨娇的。
她和我一样,都是被陈渝景伤害的人。
只是我想的是逃离,而她却想要靠近。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观众席上那位哭晕过去的中年女人身上。
这时我才看到她的眼里出现了一丝难堪。
我想,那大概是她的母亲。
……
陈渝景的案子因为放火地点在国外,再加上当时被绑架的我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
各自原因掺杂着,直到半年后才在A市开了庭。
这次,我跟着许昱安一起到了法院。
看到被带上来的陈渝景,我竟有些恍惚。
他瘦了很多,脸上长着很多细小多胡子,头发也长到了肩膀。
如果不是看着那依旧熟悉的眉眼,我会下意识的把他认成流浪汉。
“我托人在里面好好照顾了他。”许昱安看我一直盯着陈渝景,有些不安的开口。
“……我只是一下子没认出来。”我立即收回视线。
可不能让人以为我对陈渝景还念念不忘。
我倒也不至于这么自虐。
陈氏集团在半年里数次想要保释他,都被许昱安的人强行拦下。
一开始,陈氏始终不死心,但最后似乎知道保释无望,陈氏很快就让副总裁上位处理集团大小事务。
让公司损失降低到最小。
开庭过程中,陈渝景一句话都没说,只有陈氏律师团队在口若悬河的辩驳着。
可最终却还是因为证据确凿定下罪。
陈渝景因纵火罪和绑架罪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
陈氏众人面如死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陈氏集团后续的发展。
而我则轻轻地松了口气,十五年时间,早已沧海桑田。
对我来说,的确够了。
走出法院大门的那刻,阴沉了十几天的天空忽然放晴。
阳光刺破乌云直直的照在我的身上。
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我扬起嘴角,伸手接住了那一抹光,看着一直护在我身边的许昱安笑着开口。
“哥,今天我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回应我的是许昱安由衷的笑容,“好啊!这个我要期待一下的。”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离开法院的那刻。
押送陈渝景回去的法警被人猛地撞翻在地。
一直安分守己的陈渝景跟疯了一样抢过了法警的随身携带的枪支,朝着自己的头就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第一枪空响。
他却只是愣了片刻,毫不犹的朝着自己又开了第二枪。
“砰”地一声,随着一声巨响。
霎那间,血花四溅。
“快叫救护车!”法院瞬间乱成一团。
而躺在血泊中的陈渝景,嘴角却露出了解脱笑容。
对不起,我爱你。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