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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玉带钩惊魂,掌印太监归

万历年间的和田玉玉带钩,在博物馆的冷光灯下泛着幽润的光泽。沈砚秋指尖刚触碰到钩首的龙纹,一阵尖锐的电流便顺着指尖窜遍全身,眼前的展厅瞬间被白光吞噬。

“魏公公?魏公公您醒醒!”

急切的呼喊声混杂着浓重的药味钻入耳膜,沈砚秋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熟悉的博物馆天花板,而是绣着暗纹的明黄色帐幔。床边跪着个青衣小太监,见他睁眼,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连磕头:“老天保佑!您总算醒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小的们都得陪葬!”

“魏公公?”沈砚秋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喉咙里更是干得像要冒火。他刚一开口,就惊觉这声音尖细沙哑,完全不是自己原本的嗓音。

小太监连忙递过一杯温水,沈砚秋借着喝水的动作,余光瞥见了床头的铜镜——镜中人身着石青色贴里,腰束玉带,面容白皙清俊,可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鸷。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张脸分明是他论文里反复研究过的,明末权宦魏瑾的画像!

“现在是什么时候?”沈砚秋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问道。

“回公公,是崇祯三年,十月十二。”小太监恭敬回话,“您三天前在文华殿伺候皇上批奏折,突然口吐黑血晕倒,太医院诊治说是中了慢性毒,还好李院判医术高明,才把您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崇祯三年,魏瑾,司礼监掌印太监……沈砚秋脑中轰然一响。他穿越了,穿成了自己研究了整整一年的“奸宦”魏瑾!那个在历史上以阴狠狡诈闻名,最终被崇祯帝凌迟处死的权倾朝野的太监!

更要命的是,他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前看的那本狗血古言小说——《绣榻血薇》。书中的反派大boss正是魏瑾,而女主苏凌薇,正是被魏瑾害得家破人亡的靖安侯之女。按照情节,苏凌薇此时应该已经在暗中筹谋复仇,再过半年,就会设计让魏瑾身败名裂。

“公公,您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小太监担忧地问。

沈砚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靠在床头,大脑飞速运转:历史上魏瑾死于崇祯五年,而小说里他死得更早。无论按哪个轨迹,自己现在都是个活不过两年的短命鬼。要想活命,必须先找到解毒的方法,然后远离情节中心,尤其是那个会亲手杀了他的病娇女主苏凌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魏公公醒了吗?靖安侯府的苏小姐求见。”

沈砚秋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苏凌薇?她怎么来了?按小说情节,她此时应该对魏瑾恨之入骨,避之不及才对,怎么会主动上门?

“不见。”沈砚秋想都没想就拒绝。他现在自身难保,可不想提前触发与病娇女主的情节线。

“可是公公,”小太监面露难色,“苏小姐说有要事相商,还带来了您最爱吃的碧梗粥,说是……亲手熬的。”

亲手熬粥?沈砚秋心里咯噔一下。这情节不对啊!小说里苏凌薇对魏瑾只有恨意,别说熬粥,就算见一面都能让她恶心半天。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过来,蝴蝶效应已经开始显现了?

正思忖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带着不容拒绝的穿透力:“魏公公是觉得,妾身的粥不配入您的口吗?”

沈砚秋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襦裙的少女站在门口。她身形纤细,面容清丽绝伦,只是那双杏仁眼太过沉静,沉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正是苏凌薇。

她手里端着一个描金食盒,缓步走到床边,将食盒放在桌上,动作优雅得如同上好的瓷器。“听闻公公中毒,妾身心中不安,特意亲手熬了粥送来。公公若是不赏脸,便是嫌妾身污秽了。”

沈砚秋看着她,心脏狂跳不止。他清楚地记得,小说里的苏凌薇就是这样,表面温婉柔顺,实则心思缜密,下手狠辣。她此刻的示好,绝对没安好心。

“苏小姐客气了。”沈砚秋强装镇定,努力模仿着原主的语气,“咱家身体不适,怕是辜负了小姐的心意。”

苏凌薇却像是没听见他的拒绝,径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粥香浓郁,还带着淡淡的杏仁味,确实是原主喜欢的口味。可沈砚秋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公公是怕粥里有毒?”苏凌薇突然笑了笑,那笑容极淡,却让沈砚秋毛骨悚然,“也是,公公树敌众多,小心些是应该的。”

她说着,自己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后咽下:“这样,公公总该放心了吧?”

沈砚秋骑虎难下。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得罪苏凌薇。且不说她背后还有被圈禁的靖安侯府,单是她那病娇属性,一旦被得罪,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无奈之下,他只好张嘴,任由苏凌薇将粥喂进嘴里。粥熬得软糯香甜,可他却味同嚼蜡。

喂了几口后,苏凌薇突然停下动作,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嘴角,眼神变得幽深:“魏公公,您知道吗?自从三年前您在宫门口多看了妾身一眼,妾身就再也忘不掉您了。”

沈砚秋瞳孔骤缩。

三年前?宫门口?原主什么时候见过苏凌薇?这完全不在历史记载和小说情节里!

“苏小姐说笑了,咱家日理万机,记不清这些小事了。”沈砚秋试图拉开距离。

苏凌薇却突然俯身,凑到他耳边,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可妾身记得清清楚楚。您当时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件稀世珍宝。后来您扳倒我父亲,圈禁我全家,妾身也不怪您——毕竟,只有这样,您才会注意到我,对不对?”

沈砚秋浑身僵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哪里是来复仇的?这分明是来表白的!而且还是这种病态的表白!难道自己不仅穿越了,还把小说情节给改得面目全非了?

“苏小姐,你误会了,咱家……”

“我没有误会。”苏凌薇打断他,眼神偏执而狂热,“我知道您是喜欢我的。不然您为什么不杀了我们全家?为什么还留着我这条命?魏公公,我知道您身不由己,没关系,我会等您的。等您处理完那些烦心事,就会看到我了,对不对?”

看着她眼中的疯狂,沈砚秋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苏凌薇的病娇属性,似乎比小说里提前觉醒了,而且目标从“复仇”变成了“占有”。

他正想开口辩解,苏凌薇却突然直起身,恢复了之前的温婉模样,将食盒盖好:“公公刚醒,需要休息,妾身就不打扰了。明日妾身再来看您。”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沈砚秋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宣告所有权,然后转身离开了。

直到苏凌薇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沈砚秋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公公,苏小姐她……”小太监也看出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

“以后她再来,一律说咱家不见。”沈砚秋咬牙说道。

他现在可以肯定,苏凌薇绝对是疯了。而自己,穿成了这个疯子唯一盯上的目标。

躲过了历史上的凌迟,难道要栽在病娇女主手里?沈砚秋苦笑一声,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小腹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像是有什么东西隔着衣物硌着。他伸手一摸,从贴身处摸出了一个熟悉的物件——正是那个让他穿越的和田玉玉带钩。

玉带钩的龙纹处,似乎比在博物馆时更加温润,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微光。

沈砚秋摩挲着玉带钩,心中突然燃起一丝希望。这东西能把他带来,说不定也能把他送回去。

可就在他集中精神想研究玉带钩时,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东厂提督王德化的声音响起:“魏瑾!皇上有旨,宣你即刻进宫问话!”

沈砚秋心里一沉。崇祯帝多疑,自己中毒昏迷三天,王德化此刻带人来宣旨,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强撑着身体下床,小太监连忙上前伺候他更衣。看着铜镜中那张阴鸷的脸,沈砚秋深吸一口气。

不管是崇祯帝的猜忌,还是苏凌薇的偏执,亦或是未知的下毒凶手,他都必须扛过去。

毕竟,他还想活着回去。

第二章 宫宴惊魂,玉钩异动

紫禁城的琉璃瓦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沈砚秋乘坐的肩舆刚到午门外,就见东厂提督王德化带着一群番子候在那里。

王德化身材微胖,脸上总是挂着假笑,眼神却像毒蛇一样阴鸷。他是魏瑾的死对头,两人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了数年。

“哟,这不是魏公公吗?可算醒了,咱家还以为要给你准备后事了呢。”王德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沈砚秋懒得跟他废话,淡淡道:“王提督有闲心在这说风凉话,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回皇上的话。”

王德化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笑容:“魏公公说笑了,咱家只是关心你。走吧,皇上还在文华殿等着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文华殿,崇祯帝朱由检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臣魏瑾,叩见皇上。”沈砚秋连忙跪下磕头,动作标准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这都是原主的肌肉记忆。

崇祯帝抬了抬眼皮,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语气冰冷:“魏瑾,你可知罪?”

沈砚秋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臣不知身犯何罪,请皇上明示。”

“不知?”崇祯帝猛地将一本奏折扔到他面前,“有人奏报,你暗中勾结宁远总兵,意图通敌叛国!朕还没问你,你倒先中毒昏迷了,倒是会选时候!”

沈砚秋捡起奏折,快速扫了一眼。奏折是东林党人钱谦益所写,上面列举了“证据”:魏瑾曾三次派人前往宁远,与总兵袁崇焕密谈;家中搜出与袁崇焕往来的书信(虽未写明内容);此次中毒是苦肉计,意图掩盖通敌罪行。

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砚秋心里冷笑。历史上魏瑾确实与袁崇焕有过接触,但那是为了协调军饷,并非通敌。而钱谦益素来与魏瑾不和,这次显然是想趁他中毒昏迷,落井下石。

“皇上明察!”沈砚秋连忙磕头,“臣与袁总兵往来,皆是为了军饷之事,有户部的文书可查。至于通敌一说,更是无稽之谈!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忠心耿耿?”崇祯帝冷笑一声,“当年你扳倒魏忠贤,朕以为你是可用之才,才让你做了司礼监掌印。可如今朝堂上流言四起,都说你比魏忠贤更甚,你让朕如何信你?”

沈砚秋知道,崇祯帝最忌宦官专权,钱谦益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他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否则今日恐怕很难脱身。

“皇上,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通敌之事!”沈砚秋沉声道,“若皇上不信,可派人彻查臣与袁总兵的往来书信,亦可传袁总兵入京对质!再者,臣此次中毒,分明是有人想杀人灭口,掩盖真相,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王德化在一旁见缝插针:“皇上,魏瑾这话分明是欲盖弥彰。谁知道他是不是自导自演?依臣看,不如先将他打入诏狱,彻查清楚再说。”

“王提督这话不妥。”沈砚秋立刻反驳,“诏狱是东厂的地盘,王提督与臣素有嫌隙,若臣入了诏狱,恐怕活不过三天。到时候真相未明,臣倒成了屈死鬼,岂不让天下人笑话皇上偏听偏信?”

崇祯帝眉头紧锁,显然在犹豫。他既怀疑魏瑾,又担心真的冤枉了他,更怕被王德化利用。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靖安侯府苏小姐求见。”

沈砚秋心里一惊。苏凌薇怎么会来这里?

崇祯帝也有些意外,沉吟片刻道:“宣她进来。”

苏凌薇身着一袭淡粉色宫装,缓步走入殿中,盈盈一拜:“臣女苏凌薇,叩见皇上。”

她身姿曼妙,容貌清丽,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崇祯帝见她举止得体,语气缓和了些:“苏小姐平身,你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回皇上,”苏凌薇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沈砚秋,随即转向崇祯帝,“臣女是为魏公公而来。近日听闻有人诬陷魏公公通敌,臣女恰好有证据能证明魏公公的清白。”

沈砚秋和王德化同时愣住了。

王德化率先反应过来,厉声道:“苏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有魏瑾通敌的证据?”

苏凌薇淡淡瞥了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旁边的太监:“这是臣女无意中得到的,钱谦益与后金使者的往来书信。信中明确提到,要设计陷害魏公公,借皇上之手除掉他,以便东林党掌控朝政。”

太监将信呈给崇祯帝,崇祯帝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信中不仅有钱谦益与后金使者的密谋,还有他收受贿赂的明细,证据确凿。

“钱谦益!”崇祯帝怒喝一声,猛地一拍龙椅,“好一个东林党!竟然勾结外敌,构陷忠良!”

王德化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下:“皇上息怒!臣不知钱谦益竟敢如此大胆,臣……”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崇祯帝打断他,“整天就知道党同伐异,朕留你何用?”

王德化连连磕头求饶,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

沈砚秋也懵了。他没想到苏凌薇竟然会帮他,而且还拿出了这么致命的证据。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崇祯帝深吸一口气,看向苏凌薇:“苏小姐,你这封信是从何处得来的?”

“回皇上,是臣女的侍女在钱谦益府外的垃圾桶里捡到的。”苏凌薇面不改色地撒谎,“想来是钱谦益的人不小心弄丢的。”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崇祯帝此刻正在气头上,加上信中证据确凿,也没有多想,当即下令:“传旨!将钱谦益打入诏狱,彻查东林党!王德化监管不力,降三级,罚俸一年!”

“谢皇上恩典!”王德化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

崇祯帝又看向沈砚秋,语气缓和了许多:“魏瑾,是朕错怪你了。你安心养病,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皇上圣明!”沈砚秋连忙磕头。

出了文华殿,沈砚秋刚想走,就被苏凌薇叫住了。

“魏公公,请留步。”

沈砚秋转过身,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苏小姐今日之恩,咱家记下了。”

“公公不必客气。”苏凌薇走到他面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妾身说过,会等公公的。为公公做点事,是妾身心甘情愿的。”

沈砚秋看着她眼中的偏执,心里一阵发毛:“苏小姐,你我之间并无深交,你这样做……”

“怎么会没有深交呢?”苏凌薇打断他,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袖口,“三年前宫门口的一眼,就足够了。公公,你知道吗?为了拿到那封信,我可是花了很大的代价。”

沈砚秋心里一动:“你早就知道钱谦益要陷害我?”

苏凌薇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公公刚醒,身体还弱,妾身送你回府吧。”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沈砚秋只好点头。

坐在苏凌薇安排的马车里,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冷香。沈砚秋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在飞速运转。

苏凌薇绝对不简单。她能拿到钱谦益与后金使者的书信,说明她背后一定有势力。而且她对自己的态度太过诡异,既不是小说里的复仇,也不是正常的爱慕,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公公在想什么?”苏凌薇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没什么,只是在想今日之事。”沈砚秋睁开眼,看向她,“苏小姐,你为何要帮我?”

苏凌薇侧头看着他,眼神幽深:“因为我不想让你死。公公,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谁想害你,我就杀了谁。”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狠戾。沈砚秋毫不怀疑,她说到做到。

马车很快到了魏府门口,沈砚秋刚想下车,苏凌薇突然拉住他的手腕:“公公,明日妾身再来看你。”

她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沈砚秋挣脱不开,只好点头:“好。”

回到府中,沈砚秋立刻让人去查苏凌薇的底细。很快,手下就回报:苏凌薇自三年前宫门口见过原主后,就变得有些奇怪,经常派人打听原主的消息,甚至暗中培养了一批死士。这次钱谦益的书信,正是她的死士潜入钱府偷来的。

沈砚秋听完,只觉得头皮发麻。原来苏凌薇的偏执,从三年前就开始了。原主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眼,竟然惹上了这么一个麻烦。

晚上,沈砚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出那个玉带钩,借着烛光仔细观察。玉带钩的龙纹处,微光似乎更明显了。

他试着用指尖摩挲龙纹,突然,一股暖流从玉带钩传入指尖,瞬间传遍全身。原本酸软的身体,竟然感觉舒服了许多,连体内的余毒似乎都减轻了些。

沈砚秋心中一喜。这玉带钩不仅能穿越,还有解毒疗伤的功效?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沈砚秋立刻警惕起来,将玉带钩藏进枕头下,厉声喝道:“谁?”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月光下,苏凌薇的脸显得格外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

“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砚秋又惊又怒。她竟然深夜潜入魏府!

苏凌薇走到床边,俯身看着他,眼神痴迷:“我想你了,所以就来看你。公公,你睡熟的样子真好看。”

沈砚秋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他猛地坐起身,想要下床,却被苏凌薇按住了肩膀。

“公公,你别怕。”苏凌薇的声音轻柔,“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确认你还在。”

“苏小姐,请你出去!”沈砚秋厉声道,“深夜私闯官员府邸,是大罪!”

“大罪?”苏凌薇笑了笑,“只要能待在公公身边,别说大罪,就算是死,我也愿意。”

她的手慢慢抚上沈砚秋的脸颊,指尖冰凉:“公公,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的声音,想你的样子,想你……是不是也在想我。”

沈砚秋用力推开她:“苏凌薇,你醒醒!我是魏瑾,是扳倒你父亲的仇人!你不该喜欢我,你应该恨我!”

苏凌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也黯淡下来。但很快,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偏执:“我不恨你。我父亲他迂腐不堪,就算不是你扳倒他,也会有别人。而且,若不是他倒台,我怎么会有机会接近你?”

沈砚秋彻底无语了。跟一个疯子讲道理,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砚秋疲惫地问道。

“我只想待在你身边。”苏凌薇看着他,眼神真诚而疯狂,“公公,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帮你处理政务,帮你铲除敌人,甚至……为你去死。”

沈砚秋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苏凌薇的执念已经深入骨髓,除非他死,否则她绝不会放手。

就在这时,枕头下的玉带钩突然发热,一股强烈的电流顺着沈砚秋的身体窜出,击中了苏凌薇。

苏凌薇惨叫一声,身体向后倒去,晕了过去。

沈砚秋愣住了。这玉带钩还能攻击?

他连忙下床,看着晕倒在地的苏凌薇,心里一阵纠结。杀了她?不行,她毕竟救过自己,而且靖安侯府虽然失势,但还有一定的影响力,杀了她会惹上麻烦。放了她?她醒了肯定还会纠缠不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府里的护卫。

“公公,出什么事了?”护卫问道。

沈砚秋灵机一动,说道:“没什么,苏小姐夜里来拜访,不小心晕倒了。你们把她送回侯府,路上小心伺候。”

护卫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看着苏凌薇被抬走,沈砚秋松了口气,回到床上,拿起玉带钩。此时的玉带钩已经恢复了常温,只是龙纹处的微光似乎弱了些。

看来这玉带钩的力量是有限的。沈砚秋心想。

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一片茫然。苏凌薇的纠缠,崇祯帝的猜忌,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还有体内的余毒……麻烦接踵而至。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这个玉带钩能不能带他回去。

但他知道,他必须撑下去。

因为他还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第三章 秘阁初探,杀机暗藏

第二天一早,沈砚秋刚起床,就听到手下汇报:苏凌薇派人送来了药材和补品,足足装了三大车。

“告诉来人,东西收下,谢谢苏小姐。”沈砚秋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道。他现在只能尽量安抚苏凌薇,避免她做出更疯狂的事。

“是,公公。”

手下刚走,又有人来报:“公公,秘阁指挥使陆大人求见。”

秘阁?沈砚秋心里一动。秘阁是崇祯帝设立的秘密情报机构,直接对皇帝负责,权力极大,与东西厂三足鼎立。指挥使陆承宇更是个神秘人物,很少在朝堂上露面。他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

“请他到客厅等候。”

沈砚秋换好衣服,来到客厅。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坐在那里,面容冷峻,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正是陆承宇。

“陆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沈砚秋拱了拱手,在他对面坐下。

陆承宇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魏公公,昨日苏凌薇入宫为你作证,你可知她为何要帮你?”

“自然是因为她对咱家……有意。”沈砚秋含糊地说道。

陆承宇冷笑一声:“魏公公,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苏凌薇背后的势力,可不止靖安侯府那么简单。”

沈砚秋心中一凛:“陆大人此话怎讲?”

“秘阁查到,苏凌薇与江南的漕帮有密切往来,甚至暗中掌控了部分漕运。”陆承宇拿出一份卷宗,递给沈砚秋,“而且,她的死士中,有不少是前锦衣卫成员。你觉得,一个被圈禁的侯府小姐,有能力培养这么大的势力吗?”

沈砚秋接过卷宗,快速翻看。卷宗里详细记录了苏凌薇的势力分布:漕帮的几个分舵主都受过她的恩惠,前锦衣卫指挥使的儿子现在是她的贴身护卫,甚至连部分地方官员都与她有联系。

沈砚秋越看越心惊。他没想到苏凌薇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侯府小姐,简直就是一个隐藏的大佬!

“陆大人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沈砚秋抬起头,看向陆承宇。

“皇上怀疑,苏凌薇暗中培养势力,是为了打败朝廷。”陆承宇沉声道,“而你,魏公公,是她接近权力中心的跳板。昨日她帮你,不过是为了巩固你在朝中的地位,以便日后利用你。”

沈砚秋心里咯噔一下。崇祯帝多疑,要是真的怀疑苏凌薇,那她绝对活不过三天。而自己作为被她“利用”的人,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陆大人,苏小姐只是个女子,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野心吧?”沈砚秋试图辩解。他虽然怕苏凌薇,但也不想她死,至少现在不想——她死了,自己的麻烦可能会更多。

“女子?”陆承宇冷笑,“武则天不也是女子?吕后不也是女子?苏凌薇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比很多男子都要可怕。魏公公,你可别被她的表象迷惑了。”

沈砚秋沉默了。他知道陆承宇说的有道理。苏凌薇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像一个只想谈情说爱的女子。

“皇上想让咱家怎么做?”沈砚秋问道。他知道,陆承宇既然来找他,肯定是有目的的。

“皇上让你暗中监视苏凌薇,收集她谋反的证据。”陆承宇说道,“事成之后,皇上会恢复靖安侯府的爵位,也会对你更加信任。”

沈砚秋心里一阵纠结。监视苏凌薇?以她的警惕性,自己根本不可能得手。而且一旦被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是拒绝,崇祯帝肯定会怀疑自己与苏凌薇勾结,到时候更是死路一条。

“好,咱家答应皇上。”沈砚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只能先答应下来,再想办法。

陆承宇满意地点点头:“魏公公是个聪明人。这是秘阁的联络方式,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他递给沈砚秋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秘”字。

陆承宇走后,沈砚秋拿着令牌,坐在客厅里发呆。监视苏凌薇,简直就是在老虎嘴里拔牙。

就在这时,小太监进来禀报:“公公,苏小姐来了。”

沈砚秋心里一紧,连忙收起令牌:“让她进来。”

苏凌薇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手里拿着一个食盒,笑容温婉地走了进来:“公公,妾身今日给你带来了莲子羹,特意加了些补气血的药材。”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一股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

沈砚秋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眼前这个笑容温婉的女子,竟然是陆承宇口中那个野心勃勃、手段狠辣的谋反嫌疑人。

“苏小姐有心了。”沈砚秋勉强笑了笑。

苏凌薇舀了一勺莲子羹,递到他嘴边:“公公快尝尝,妾身熬了一早上呢。”

沈砚秋张嘴喝下,莲子羹软糯香甜,入口即化。

“好吃吗?”苏凌薇期待地看着他。

“好吃。”沈砚秋点点头。

苏凌薇笑了起来,眼神温柔:“那就好。公公喜欢,妾身以后天天给你熬。”

沈砚秋心里一阵发毛。天天熬?他可消受不起。

“对了,公公,”苏凌薇突然开口,“昨日我晕倒在你府里,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沈砚秋心里一惊,连忙道:“没有,只是让苏小姐受委屈了。”

“不委屈。”苏凌薇摇摇头,眼神突然变得幽深,“能在公公的床上晕倒,是妾身的福气。”

沈砚秋:“……”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苏凌薇沟通了。

“公公,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苏凌薇看着他,眼神关切,“从妾身进来,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没有,只是在想朝堂上的事。”沈砚秋连忙掩饰。

苏凌薇却不相信,她凑近沈砚秋,仔细打量着他:“公公,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

她的眼神锐利得像刀,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沈砚秋心里一阵慌乱,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黑色令牌突然硌了一下。苏凌薇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公公,你口袋里是什么东西?”

沈砚秋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捂住口袋:“没什么,只是一块普通的令牌。”

“普通的令牌?”苏凌薇挑眉,“妾身能看看吗?”

“不行!”沈砚秋想都没想就拒绝。这令牌是秘阁的,一旦被苏凌薇看到,后果不堪设想。

苏凌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公公,你竟然不肯给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小姐,这令牌确实不方便给你看。”沈砚秋解释道,“是皇上赏赐的,关乎朝廷机密。”

苏凌薇显然不相信,她猛地抓住沈砚秋的手腕,想要去掏他的口袋:“我不信!你一定是在瞒着我!”

沈砚秋用力挣扎,两人拉扯间,令牌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的“秘”字格外醒目。

苏凌薇的目光落在令牌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松开沈砚秋的手腕,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失望。

“秘阁的令牌……”苏凌薇声音颤抖,“你在替皇上监视我?”

沈砚秋心里一沉,知道瞒不住了。他捡起令牌,沉默不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苏凌薇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我帮你洗清冤屈,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竟然在监视我?魏瑾,你好狠的心!”

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沈砚秋心里竟然有些愧疚。他知道苏凌薇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虽然偏执,但却纯粹。而自己,却在利用她的感情,甚至监视她。

“苏小姐,此事并非你想的那样。”沈砚秋试图解释,“皇上只是多疑,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苏凌薇冷笑一声,眼泪流得更凶了,“你就这么怕皇上?怕到要出卖我?魏瑾,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沈砚秋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他心里,苏凌薇是麻烦,是疯子,是需要躲避的对象。可他不能这么说。

“我知道了。”苏凌薇擦了擦眼泪,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踉跄,背影显得格外凄凉。

沈砚秋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复杂。他知道,苏凌薇这次是真的伤心了。可他也没有办法。

就在苏凌薇快要走出客厅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看着沈砚秋:“魏瑾,你记住,今日你对我的背叛,他日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说完,她毅然转身,离开了魏府。

沈砚秋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他知道,自己和苏凌薇之间,彻底完了。不,或许从来就没有开始过。

他拿起桌上的莲子羹,尝了一口,却发现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香甜,只剩下苦涩。

就在这时,手下突然来报:“公公,不好了!苏小姐在回侯府的路上,遭到了刺杀!”

沈砚秋猛地站起身,心里一阵慌乱:“什么?!人怎么样了?”

“幸好苏小姐的护卫拼死保护,只是受了点轻伤,但刺客跑了。”

沈砚秋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苏凌薇刚和自己决裂,就遭到了刺杀,这也太巧合了。

是谁干的?是秘阁?还是东林党的余孽?或者是……其他人?

沈砚秋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会不会是苏凌薇自导自演的?为了博取自己的同情?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苏凌薇虽然偏执,但还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备车,去靖安侯府!”沈砚秋当机立断。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去看看。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魏府后,一道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杀机,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 侯府夜话,毒计初显

靖安侯府的气氛凝重得像结了冰。沈砚秋刚走进大门,就见侯府的护卫们神色紧张地四处巡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苏凌薇的卧房里,太医正在为她包扎伤口。她的左臂被匕首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纱布。

“苏小姐,你怎么样?”沈砚秋走进卧房,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一阵愧疚。

苏凌薇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托魏公公的福,我还没死。”

她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沈砚秋知道她还在生气,只好说道:“是谁干的?查到了吗?”

“还能是谁?”苏凌薇冷笑一声,“无非是那些东林党的余孽,或者是你那位好同僚王德化。毕竟,我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自然想杀了我。”

沈砚秋沉默了。苏凌薇说的有道理。钱谦益被打入诏狱后,东林党人对她恨之入骨,而王德化也因为她失了势,肯定也想报复。

“你放心,此事咱家会彻查到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沈砚秋沉声道。

“不必了。”苏凌薇打断他,“魏公公是皇上的人,是秘阁的人,自然要为皇上办事。我的事,就不劳烦魏公公费心了。”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沈砚秋的心上。他知道,苏凌薇是真的不会再相信他了。

太医包扎好伤口,躬身退了出去。卧房里只剩下沈砚秋和苏凌薇两个人,气氛尴尬而沉重。

“你走吧。”苏凌薇闭上眼睛,语气疲惫,“我想休息了。”

沈砚秋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转身离开了卧房。

刚走出侯府,沈砚秋就看到陆承宇的马车停在路边。陆承宇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魏公公,苏凌薇怎么样了?”陆承宇问道。

“受了点轻伤,没有大碍。”沈砚秋淡淡道。

“那就好。”陆承宇点点头,“此事十有八九是东林党人干的。皇上已经下令,让东厂和秘阁联合彻查。”

沈砚秋心里一动:“陆大人,你说会不会是王德化干的?”

“王德化?”陆承宇挑眉,“有这个可能。他因为苏凌薇失了势,肯定怀恨在心。不过现在没有证据,还不能下定论。”

“咱家会派人去查王德化。”沈砚秋说道。他现在只想尽快查出凶手,或许这样,还能弥补对苏凌薇的亏欠。

“好。”陆承宇点点头,“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回到魏府,沈砚秋立刻派人去调查王德化。很快,手下就回报:王德化昨日一整天都在东厂,没有离开过,有不在场证明。

“看来不是他。”沈砚秋皱起了眉头。那会是谁呢?

就在这时,手下又带来了一个消息:“公公,我们查到,刺杀苏小姐的刺客,使用的匕首是漕帮的信物。”

漕帮?沈砚秋心里一惊。苏凌薇不是和漕帮关系密切吗?怎么会是漕帮的人刺杀她?

“查清楚是漕帮哪个分舵的人了吗?”沈砚秋问道。

“还没有。漕帮的人嘴很紧,我们的人正在加紧审讯。”

沈砚秋点点头,心里却充满了疑惑。漕帮为什么要刺杀苏凌薇?难道是内部出现了分歧?还是有人故意嫁祸?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苏凌薇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三更,城外破庙,有要事相商。”

沈砚秋看着信,心里一阵犹豫。苏凌薇现在还在生气,三更约自己在城外破庙见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可他又想知道,苏凌薇到底有什么要事。而且,他也想趁机解释清楚,或许能挽回一些。

最终,沈砚秋还是决定去。

三更时分,沈砚秋带着几个护卫,来到了城外的破庙。破庙荒废已久,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下斑驳的光影。

“苏小姐?”沈砚秋走进破庙,轻声喊道。

没有人回应。

沈砚秋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刚想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猛地转过身,只见苏凌薇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她的身后,站着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苏小姐,你这是……”沈砚秋心里咯噔一下。

“魏瑾,你果然来了。”苏凌薇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砚秋沉声道。

“干什么?”苏凌薇一步步走向他,眼神里充满了恨意,“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背叛我的人!”

她说着,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蒙面人立刻冲了上来。

“苏小姐,你冷静点!”沈砚秋连忙喊道,“我没有背叛你!我监视你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苏凌薇冷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魏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黑衣蒙面人已经冲了上来,沈砚秋带来的护卫立刻上前阻拦。双方瞬间缠斗在一起,兵器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沈砚秋没有武功,只能在一旁躲避。他看着苏凌薇,心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没想到,苏凌薇竟然真的会对他下杀手。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绕过护卫,一刀向沈砚秋砍来。沈砚秋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砍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窜出,挡在了沈砚秋面前,硬生生接了那一刀。

“噗嗤”一声,鲜血溅了沈砚秋一身。

沈砚秋定睛一看,挡在他面前的竟然是苏凌薇的贴身护卫,那个前锦衣卫指挥使的儿子,林风。

“林护卫!”沈砚秋惊呼道。

林风脸色苍白,他看着苏凌薇,大声道:“小姐,你不能杀魏公公!你忘了你对他的心意了吗?”

“心意?”苏凌薇眼神冰冷,“我的心意在他背叛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林风,你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我不让!”林风坚定地说道,“魏公公是个好人,他一定有苦衷!小姐,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好,很好!”苏凌薇怒极反笑,“既然你不让,那我就连你一起杀!”

她说着,举起匕首,向林风刺来。

林风没有躲闪,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沈砚秋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着急。他不能让林风死,更不能让苏凌薇一错再错。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枕头下的玉带钩。他连忙从怀里摸出玉带钩,紧紧握在手里,心里默念:“快,救救他们!”

奇迹发生了。玉带钩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瞬间笼罩了整个破庙。

黑衣蒙面人被白光击中,纷纷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苏凌薇也被白光击中,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林风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

沈砚秋松了口气,连忙跑到苏凌薇身边,扶起她。苏凌薇已经晕了过去,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林护卫,快,把苏小姐抬回侯府。”沈砚秋说道。

林风反应过来,连忙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抱起苏凌薇,向外走去。

沈砚秋看着地上晕倒的黑衣蒙面人,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可以肯定,他们不是漕帮的人。漕帮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败。

难道是有人故意挑拨自己和苏凌薇的关系?

沈砚秋心里充满了疑惑。他看着手里的玉带钩,微光已经消失,恢复了普通玉佩的样子。

这玉带钩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力量?

沈砚秋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这玉带钩已经救了他两次。

他收起玉带钩,看着地上的黑衣蒙面人,对护卫说道:“把这些人绑起来,带回府里审讯。”

“是,公公。”

回到魏府,沈砚秋立刻让人审讯那些黑衣蒙面人。可无论怎么审讯,他们都一口咬定是苏凌薇派他们来杀沈砚秋的。

沈砚秋知道,他们在撒谎。但他没有证据。

就在这时,林风派人来报:苏凌薇已经醒了,但情绪很不稳定,拒绝见任何人。

沈砚秋叹了口气,知道苏凌薇现在肯定恨死自己了。他现在就算想解释,也没有机会。

“告诉林护卫,好好照顾苏小姐,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沈砚秋对来人道。

“是,魏公公。”

来人走后,沈砚秋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一片茫然。

他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边是崇祯帝的猜忌和秘阁的监视任务,一边是苏凌薇的恨意和刺杀,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公公,不好了!皇上派人来了,说要你即刻进宫!”

沈砚秋心里一沉。这个时候进宫,肯定没好事。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向外走去。

不管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去面对。

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五章 帝心难测,盟友初现

文华殿内,烛火摇曳,映照著崇祯帝阴晴不定的脸庞。沈砚秋跪在地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崇祯帝突然召见自己,是为了苏凌薇遇刺的事,还是为了监视任务的进展。

“魏瑾,昨夜城外破庙之事,你可知晓?”崇祯帝率先开口,语气冰冷。

沈砚秋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皇上已经知道了。他连忙道:“回皇上,臣知晓。昨夜苏小姐约臣在破庙见面,欲对臣行刺,幸好臣的护卫拼死保护,才侥幸逃脱。”

“哦?”崇祯帝挑了挑眉,“苏凌薇为何要杀你?”

“臣……臣不知。”沈砚秋含糊地说道。他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监视她的事被发现了,否则崇祯帝肯定会生气。

“不知?”崇祯帝冷笑一声,“朕看你是心知肚明!陆承宇已经向朕汇报了,你与苏凌薇私交甚密,甚至对她动了恻隐之心,根本没有认真监视她!”

沈砚秋心里一惊,连忙磕头:“皇上明察!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此事!只是苏小姐对臣有恩,臣实在不忍心对她下手。”

“不忍心?”崇祯帝猛地一拍龙椅,“你可知她暗中培养势力,意图谋反?你对她不忍心,就是对朕不忠!就是对大明不忠!”

沈砚秋吓得浑身发抖,连忙道:“臣知错!臣以后一定尽心尽责,监视苏小姐,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崇祯帝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罢了。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三日之内,朕要看到苏凌薇谋反的证据。若是没有,你就自行去诏狱领罪吧。”

“臣遵旨!”沈砚秋连忙磕头谢恩。

走出文华殿,沈砚秋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三日之内拿到苏凌薇谋反的证据?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苏凌薇那么谨慎,怎么可能轻易留下证据?

而且,他也不想拿到证据。他知道苏凌薇虽然偏执,但未必真的想谋反。她培养势力,或许只是为了自保,或者是为了报复那些害了她家族的人。

可崇祯帝已经下了死命令,他要是拿不到证据,就只能去诏狱领罪。诏狱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很少有能活着出来的。

沈砚秋感到一阵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魏公公,请留步。”

沈砚秋转过身,看到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站在那里。男子面容儒雅,眼神深邃,正是内阁首辅温体仁。

温体仁是崇祯帝信任的大臣,也是少数几个不参与党争的官员。沈砚秋平时与他并无太多往来,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叫住自己。

“温大人?”沈砚秋拱了拱手,“不知温大人有何指教?”

温体仁走到他面前,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魏公公,皇上让你查苏凌薇谋反之事,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沈砚秋心里一动:“温大人此话怎讲?”

“皇上多疑,只是觉得苏凌薇势力太大,想要敲打敲打她。”温体仁沉声道,“若是你真的查到了什么证据,皇上反而会觉得你能力太强,对你产生猜忌。到时候,你恐怕会落得和魏忠贤一样的下场。”

沈砚秋心里一惊。温体仁说的有道理。崇祯帝最忌权臣,无论是文臣还是宦官。自己要是真的扳倒了苏凌薇,功高震主,肯定会引起崇祯帝的猜忌。

“那依温大人之见,臣该怎么办?”沈砚秋连忙问道。

“很简单。”温体仁微微一笑,“你只需要象征性地查一下,然后向皇上禀报,说苏凌薇虽然培养了一些势力,但并无谋反之心,只是为了自保。这样既给了皇上台阶下,也不会得罪苏凌薇,更能让皇上觉得你办事稳重,不会滥杀无辜。”

沈砚秋茅塞顿开。温体仁果然老谋深算,一语点醒梦中人。

“多谢温大人指点!”沈砚秋连忙道谢。

“不必客气。”温体仁摇摇头,“咱家只是看不惯皇上被那些东林党人蒙蔽,更不想看到魏公公这样的栋梁之才,落得个悲惨下场。”

沈砚秋心里一阵感动。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朝堂上,温体仁竟然会主动帮自己。

“温大人的恩情,臣记下了。”沈砚秋郑重地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温体仁笑了笑,“魏公公,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看着温体仁的背影,沈砚秋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遇到贵人了。

回到魏府,沈砚秋立刻按照温体仁的建议,安排人手象征性地调查了一下苏凌薇的势力,然后写了一份奏折,向崇祯帝禀报,说苏凌薇并无谋反之心,培养势力只是为了自保。

奏折递上去后,沈砚秋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崇祯帝的批复。他不知道崇祯帝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说辞。

第二天一早,崇祯帝的批复下来了:“朕知道了。魏瑾办事稳重,赏白银百两,绸缎十匹。”

沈砚秋松了口气。看来崇祯帝果然如温体仁所说,只是想敲打一下苏凌薇,并没有真的想杀她。

就在他放下心来的时候,手下突然来报:“公公,温大人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沈砚秋连忙拆开信,信上只有一句话:“今晚三更,城南茶馆,有要事相商。”

沈砚秋心里一动。温体仁深夜约自己见面,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三更时分,沈砚秋如约来到了城南茶馆。茶馆里空无一人,只有温体仁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一杯热茶。

“温大人。”沈砚秋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温体仁抬了抬眼皮,看着他,沉声道:“魏公公,你可知皇上为何突然要查苏凌薇?”

“不是因为多疑,想要敲打她吗?”沈砚秋疑惑地问道。

“不全是。”温体仁摇摇头,“主要是因为东林党人在皇上面前吹风,说苏凌薇与漕帮勾结,意图垄断漕运,威胁朝廷的财政安全。皇上最看重的就是财政,所以才会下令让你查她。”

沈砚秋心里一惊:“东林党人竟然如此歹毒!”

“东林党人向来如此,为了权力,不择手段。”温体仁冷笑一声,“他们扳倒了钱谦益,就想再扳倒苏凌薇,然后掌控漕运,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

沈砚秋沉默了。他知道,东林党人确实野心勃勃。

“温大人,你约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沈砚秋问道。

“当然不是。”温体仁摇摇头,“我约你來,是想和你结盟。”

“结盟?”沈砚秋愣住了。

“没错。”温体仁点点头,“东林党人势大,我一个人独木难支。而你,魏公公,虽然是宦官,但深得皇上信任,手中也有一定的权力。我们若是结盟,互相扶持,就能共同对抗东林党人,保住大明的江山社稷。”

沈砚秋心里一阵犹豫。结盟?他只是想保命,不想卷入更深的党争。

“温大人,我只是一个宦官,恐怕帮不了你什么。”沈砚秋说道。

“你太谦虚了。”温体仁微微一笑,“你掌管司礼监,能接触到皇上的奏折,还能影响皇上的决策。而且,你与苏凌薇有旧,若是能拉拢她,我们的势力会更加强大。”

沈砚秋心里一动。拉拢苏凌薇?这倒是个好主意。苏凌薇有漕帮和前锦衣卫的势力,若是能拉拢她,确实能对抗东林党人。

而且,这样也能弥补对苏凌薇的亏欠,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

“好,我答应你。”沈砚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我们结盟,共同对抗东林党人。”

温体仁满意地点点头:“太好了!魏公公,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从今日起,我们就是盟友了。”

“嗯。”沈砚秋点点头。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细节,然后各自离开了茶馆。

回到魏府,沈砚秋心情大好。他不仅化解了崇祯帝的猜忌,还找到了一个强大的盟友。更重要的是,他有了拉拢苏凌薇的理由。

他立刻让人备车,前往靖安侯府。他要向苏凌薇解释清楚一切,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来到靖安侯府,沈砚秋直接向苏凌薇的卧房走去。林风在门口拦住了他。

“魏公公,小姐她……还是不想见你。”林风面露难色地说道。

“我知道她不想见我,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沈砚秋沉声道,“你让我进去,否则,后悔的会是她。”

林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开了路:“好吧,魏公公,你进去吧。但你千万不要惹小姐生气。”

“我知道。”沈砚秋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凌薇正坐在窗边发呆,看到沈砚秋进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不想见你吗?”

“苏小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沈砚秋走到她面前,认真地说道,“东林党人想要扳倒你,垄断漕运。我和温大人已经结盟,想要对抗东林党人。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苏凌薇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这又是你的什么阴谋?”

“这不是阴谋,是真心实意的邀请。”沈砚秋连忙解释,“东林党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只有联手,才能打败他们。而且,我之前监视你,是皇上的命令,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苏凌薇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沈砚秋连忙点头,“我可以对天发誓!”

苏凌薇看着他,眼神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但她知道,东林党人确实是她的敌人。若是能和沈砚秋、温体仁结盟,确实能增强自己的势力。

“好,我答应你。”苏凌薇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砚秋连忙问道。

“从今往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能再和其他任何女人有牵扯。”苏凌薇看着他,眼神偏执而认真,“否则,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你。”

沈砚秋心里一阵无奈,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苏凌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还差不多。”

看着她的笑容,沈砚秋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和苏凌薇之间的关系,终于有了缓和的余地。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和苏凌薇达成共识的时候,东林党人的阴谋,已经悄然展开。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他们。

第六章 漕运风云,初露锋芒

与苏凌薇达成共识后,沈砚秋立刻联合温体仁,开始布局对抗东林党人。他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漕运问题。

漕运是大明的经济命脉,每年通过漕运运往京城的粮食和物资不计其数。东林党人想要垄断漕运,就是想卡住朝廷的脖子,进而掌控朝政。

沈砚秋知道,要想保住漕运,就必须得到漕帮的支持。而漕帮现在大部分都在苏凌薇的掌控之下,这也是东林党人急于除掉她的原因。

“苏小姐,漕帮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沈砚秋来到靖安侯府,向苏凌薇问道。

“不太好。”苏凌薇皱着眉头,“东林党人暗中收买了漕帮的几个分舵主,现在他们正在煽动其他舵主反叛。而且,他们还散布谣言,说我要利用漕帮谋反,搞得漕帮内部人心惶惶。”

沈砚秋点点头:“看来东林党人是铁了心要拿下漕运了。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稳定漕帮内部的局势。”

“我已经派林风去处理了,但效果不太好。”苏凌薇说道,“那些被收买的分舵主态度强硬,根本不听劝。而且,他们手里还有东林党人给的兵器和粮草,实力不容小觑。”

沈砚秋沉默了片刻,说道:“看来只能用强硬手段了。苏小姐,你让人通知漕帮的各个分舵主,三日后在扬州召开漕帮大会,商讨漕运事宜。到时候,我们亲自去扬州,解决那些反叛的分舵主。”

苏凌薇眼睛一亮:“好主意!在漕帮大会上,我们可以当众揭露东林党人的阴谋,让那些反叛的分舵主身败名裂。而且,我们还可以趁机整合漕帮的势力,牢牢掌控漕运。”

“没错。”沈砚秋点点头,“温大人已经答应,会派朝廷的官员陪同我们一起去扬州,名义上是视察漕运,实际上是为我们撑腰。”

“太好了!”苏凌薇脸上露出了笑容,“有朝廷的官员在,那些反叛的分舵主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接下来的三天,沈砚秋和苏凌薇一直在准备漕帮大会的事宜。他们不仅联系了漕帮内部忠于苏凌薇的舵主,还收集了东林党人收买分舵主的证据。

三天后,沈砚秋、苏凌薇和温体仁派来的官员一起,乘坐官船前往扬州。

一路上,沈砚秋一直在思考如何应对漕帮大会上可能出现的情况。他知道,那些被收买的分舵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在大会上动手。

苏凌薇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轻声道:“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林风带了三百死士,隐藏在扬州城的各个角落,一旦发生意外,他们会立刻支援我们。”

沈砚秋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有苏凌薇的死士在,就算那些分舵主动手,他们也有能力应对。

很快,官船就抵达了扬州。漕帮的总舵主早已带着一众舵主在码头等候。

总舵主姓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他是苏凌薇父亲的旧部,对苏凌薇忠心耿耿。

“苏小姐,魏公公,各位大人,一路辛苦了。”陈总舵主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

“陈舵主客气了。”苏凌薇微微一笑,“我们先进城吧,漕帮大会的事情,还需要你多费心。”

“是,苏小姐。”陈总舵主点点头,带着众人向漕帮总舵走去。

漕帮总舵位于扬州城的中心地带,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宅院。走进宅院,沈砚秋看到院子里站满了漕帮的弟子,个个身材魁梧,眼神警惕。

显然,漕帮内部的气氛已经非常紧张了。

漕帮大会在总舵的大厅举行。大厅里摆放着几十张桌子,各个分舵的舵主已经坐在那里等候。

沈砚秋和苏凌薇走进大厅,立刻感受到了无数道目光。有好奇的,有警惕的,还有充满敌意的。

他们径直走到主位坐下,陈总舵主站在他们身边。

“各位舵主,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苏凌薇率先开口,声音清脆而有力,“最近,有人散布谣言,说我要利用漕帮谋反,还收买了部分舵主,煽动他们反叛。我知道,大家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和担忧。今天,我就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她说着,示意林风把一叠证据拿了上来。证据包括东林党人给分舵主的书信、银票,还有他们与东林党人秘密见面的画像。

“大家看清楚了,这些就是东林党人的阴谋!”苏凌薇指着证据,厉声说道,“他们想要收买你们,垄断漕运,进而掌控朝政。一旦他们得逞,漕帮就会成为他们的工具,你们这些舵主,也会被他们一一除掉!”

大厅里一片哗然。那些忠于苏凌薇的舵主立刻义愤填膺,纷纷指责东林党人的阴谋。而那些被收买的分舵主,则脸色苍白,眼神躲闪。

“苏小姐,你别血口喷人!”一个身材高大的分舵主猛地站起来,厉声说道,“这些证据都是伪造的!是你想借机铲除异己,掌控漕帮!”

这个分舵主姓黄,是被东林党人收买的核心人物之一。

“伪造的?”苏凌薇冷笑一声,“黄舵主,你敢说这封信不是你写的?这张银票不是你收的?还有,上个月初三,你在扬州的悦来客栈与东林党人见面,难道也是假的?”

黄舵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你是没话说了吧?”苏凌薇厉声道,“黄舵主,你背叛漕帮,勾结外敌,按照漕帮的规矩,该当何罪?”

大厅里的漕帮弟子立刻齐声喊道:“处死!处死!处死!”

黄舵主吓得浑身发抖,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想要冲上来刺杀苏凌薇:“我跟你拼了!”

就在这时,林风突然出手,一脚将黄舵主踢倒在地。漕帮弟子立刻上前,将黄舵主绑了起来。

“还有谁不服?”苏凌薇目光锐利地扫过大厅里的分舵主,厉声问道。

那些被收买的分舵主吓得纷纷低下头,没有人敢再说话。

“很好。”苏凌薇满意地点点头,“黄舵主背叛漕帮,勾结外敌,按照规矩,就地正法!其他被收买的舵主,念在你们是被蒙蔽的份上,暂且饶你们一命,但必须交出权力,闭门思过!”

“是,苏小姐!”那些被收买的分舵主连忙磕头谢恩。

林风立刻让人将黄舵主拉出去处死,其他被收买的舵主也被带了下去。

解决了反叛的分舵主,苏凌薇又宣布了一系列整合漕帮势力的措施,进一步加强了对漕帮的掌控。

漕帮大会圆满结束。沈砚秋看着苏凌薇,心里充满了敬佩。他没想到,苏凌薇不仅心思缜密,而且做事果断,很有领袖风范。

“苏小姐,恭喜你,成功掌控了漕帮。”沈砚秋笑着说道。

“这还要多谢魏公公的帮忙。”苏凌薇微微一笑,“若不是你出谋划策,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解决这件事。”

“我们是盟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沈砚秋说道。

就在这时,陈总舵主突然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地说道:“苏小姐,魏公公,不好了!东林党人派来了大批兵马,已经包围了漕帮总舵!”

沈砚秋和苏凌薇脸色同时一变。

“东林党人竟然敢调动兵马?他们疯了吗?”沈砚秋厉声问道。

“恐怕是狗急跳墙了。”苏凌薇沉声道,“他们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解决漕帮内部的问题,所以只能动用兵马,强行夺取漕运的控制权。”

“我们现在怎么办?”沈砚秋问道。漕帮总舵虽然有不少弟子,但大多是船夫,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根本不是朝廷兵马的对手。

“别担心,我早有准备。”苏凌薇微微一笑,“林风,传令下去,让隐藏在扬州城各个角落的死士立刻按计划行动!”苏凌薇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此刻的危机。

第七章 血染总舵,玉钩溯源

苏凌薇的话音刚落,林风已如鬼魅般闪出大厅。片刻之后,外面便传来了兵刃相交的铿锵之声与凄厉的惨叫。

“我们出去看看。”苏凌薇神色不变,仿佛外面不是生死搏杀,而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喧闹。她看向沈砚秋,眼神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放心,我的死士,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沈砚秋跟随她走出大厅,来到院中的瞭望台。只见漕帮总舵外,黑压压的官兵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目测至少有上千人。而林风率领的三百死士,如同磐石般守在总舵大门和内院各处要道,与试图冲进来的官兵激烈交战。死士们招式狠辣,配合默契,一时竟将数倍于己的官兵挡在外面。

“领兵的是谁?”沈砚秋沉声问道。

陈总舵主咬牙切齿地回答:“是南京守备太监刘荣!这阉狗,定是收了东林党的好处!”

南京守备太监,地位特殊,有权调动部分南京兵马。东林党在南方根基深厚,能说动刘荣出兵,并不意外。

“刘荣……”沈砚秋脑中飞快搜索着明史知识。此人在历史上名声不显,但确是崇祯年间南京镇守太监之一,与魏瑾(原主)并无直接统属关系。“他这是擅自动兵,形同谋逆!”

“只要拿下我们,夺了漕运,他们自然有无数借口搪塞皇上。”苏凌薇冷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战况愈发激烈,官兵虽然人数占优,但在狭窄的巷战中无法完全展开,而死士们凭借地利和个人武勇,竟渐渐占了上风。林风一柄长刀舞得泼水不进,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总舵内院一侧的厢房突然燃起大火,浓烟滚滚。同时,数道身手矫健的黑影从火光中窜出,直扑瞭望台上的苏凌薇和沈砚秋!

“是东厂的番子!他们混进来了!”陈总舵主惊怒交加。

这些番子显然是早就潜伏在内,与外面的官兵里应外合。他们武功诡异,出手毒辣,瞬间就放倒了数名漕帮弟子,眼看就要冲到台下。

“保护小姐和魏公!”林风见状,想要回援,却被几名官兵悍不畏死地缠住。

沈砚秋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玉带钩。就在这时,他感到玉带钩微微发烫,一股热流再次涌入体内,同时,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猛地撞入脑海——

那不是博物馆的展厅,而是火光冲天的宫殿。一个身着亲王冕服、面容与自己(魏瑾)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将玉带钩塞进一个年轻内侍手中,疾言厉色:“带着世子,从密道走!将此物交予信王(即后来的崇祯帝),可证本王清白!” 紧接着,画面一转,是年轻内侍(原主魏瑾)在净身房外,被一个老太监拉住,低声告诫:“……王爷已遭不测,你此去宫中,危机四伏,切记,‘身’可残,‘根’不可绝,以待来日……”

电光火石间,沈砚秋明白了!原主魏瑾,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太监!他是那位被诬陷谋反的亲王(可能是天启帝的某个兄弟)的心腹,假扮太监潜入宫中,目的是为了寻找机会为旧主平反!这玉带钩,就是关键证物!

“魏瑾,小心!”苏凌薇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名东厂番子已突破护卫,手中淬毒的短剑闪着寒光,刺向沈砚秋后心!

沈砚秋根本来不及躲闪。就在这生死关头,苏凌薇猛地将他往自己身后一拉,同时袖中滑出一柄匕首,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噗——”

短剑刺入了苏凌薇的肩胛,而她手中的匕首,也精准地划开了那名番子的喉咙。

温热的鲜血溅在沈砚秋脸上,他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脸色瞬间苍白的苏凌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凌薇!”他失声喊道,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

苏凌薇身体晃了晃,却强撑着没有倒下,回头对他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我说过……谁想害你,我就杀了谁。”

这一刻,沈砚秋心中所有的算计、恐惧和疏离,都被这奋不顾身的一挡击得粉碎。他紧紧扶住苏凌薇,对涌上来的护卫厉声喝道:“保护苏小姐!所有叛逆,格杀勿论!”

他心中的现代灵魂仍在挣扎,但一股属于“魏瑾”的狠戾与决断,混合着对眼前女子复杂难言的情感,汹涌而上。他不能再退缩,不能再只想着自保。

战斗又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在林风死士的顽强抵抗和沈砚秋这边稳住阵脚后,内部的东厂番子被尽数歼灭,外面的官兵见里应外合失败,主将刘荣又被林风拼死斩伤,士气大跌,终于开始溃退。

漕帮总舵保住了,但代价惨重。死士折损过半,林风身负多处创伤,苏凌薇更是为救沈砚秋而重伤昏迷。

沈砚秋守在苏凌薇床前,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心中翻江倒海。家族的恩怨、原主的秘密、苏凌薇偏执而真挚的情感、还有这危机四伏的朝堂……所有线索都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更加巨大的阴谋。

他轻轻摩挲着怀中的玉带钩,感受着它传来的微弱暖意,似乎也在滋养着苏凌薇的伤势。

“你放心,”他握住苏凌薇冰凉的手,低声承诺,既是对她,也是对自己,“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这些。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我会一个个把他们揪出来。”

扬州漕帮之乱的消息很快传回京城。崇祯帝震怒,下旨严查。南京守备太监刘被革职查办,相关东林党官员也受到申饬。沈砚秋和苏凌薇因“平定漕帮内乱,挫败东林党阴谋”有功,受到了崇祯帝的嘉奖。

经此一役,沈砚秋彻底稳固了司礼监掌印的地位,与温体仁的联盟也更加牢固。而苏凌薇,则在伤愈后,真正成为了掌控江南漕运的无冕之王。

两人的关系,因那舍身一挡,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沈砚秋不再仅仅将苏凌薇视为需要应付的“病娇”,而是可以托付后背的盟友,以及……内心深处无法割舍的牵挂。而苏凌薇,能清晰地感受到沈砚秋态度的软化,那份偏执的占有欲下,也悄然生出了一丝心安。

然而,他们都清楚,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东林党不会善罢甘休,而那隐藏在玉带钩记忆深处的王府冤案,以及原主魏瑾“假太监”身份的惊天秘密,一旦暴露,必将引来灭顶之灾。

最终章 惊变宫阙,殊途同归(结局)

时间流转,已至崇祯四年冬。

沈砚秋凭借对历史的先知和玉带钩偶尔提供的记忆碎片,联合苏凌薇的势力和温体仁的朝堂力量,数次挫败东林党及其背后势力的阴谋。他甚至利用原主魏瑾留下的暗线,开始秘密调查当年的亲王冤案,线索隐隐指向宫中某位位高权重的老太妃及其外戚家族,而这一切,似乎又与关外蠢蠢欲动的后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苏凌薇的伤势在玉带钩的暗中滋养下早已痊愈,她对沈砚秋的依赖与占有欲与日俱增,但行事却比以往更加沉稳狠辣,默默为他扫清了许多障碍。她知道沈砚秋有秘密,但她不问,只要他留在她身边。

这日,宫中传来噩耗,崇祯帝因积劳成疾,加之对国事的忧愤,突然病倒,情况危急。朝野震动,各方势力暗流涌动。

沈砚秋作为司礼监掌印,自然要入宫随侍。临行前,苏凌薇为他整理衣冠,眼神深处是化不开的担忧:“宫中恐有变,一切小心。”她将一枚小巧的哨子塞进他手里,“若有万一,吹响它,我的人就在附近。”

沈砚秋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等我回来。”

皇宫内,气氛压抑。崇祯帝躺在龙榻上,气若游丝。太子年幼,一旦皇帝驾崩,主少国疑,必将引发更大的动荡。沈砚秋与其他几位重臣、皇子侍立一旁,心中沉重。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之声!以那位被怀疑与旧案有关的老太妃之侄、京营总督张承恩为首,大批武装侍卫闯入寝宫!

“张承恩!你想造反吗?”温体仁厉声喝道。

张承恩冷笑:“皇上病重,太子年幼,恐有奸佞趁机作乱。本官特来护驾,清君侧!”他的目光,如毒蛇般锁定在沈砚秋身上,“魏瑾,你一个阉人,把持朝政,勾结外臣(指苏凌薇),图谋不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果然,他们选择在这个时机发难,首要目标就是掌控内廷、知道太多秘密的“魏瑾”!

“拿下魏瑾!”张承恩挥手。

几名侍卫持刀上前。沈砚秋心中凛然,他知道,张承恩敢如此,必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宫内外恐怕都已被他控制。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沈砚秋猛地掏出怀中玉带钩,高高举起,运足中气(模仿原主阴鸷尖利的嗓音)喝道:“张承恩!你可认得此物!”

玉带钩在烛光下泛着幽幽青光,上面的龙纹栩栩如生。

张承恩瞳孔骤缩,失声道:“瑞王府的……龙纹玉带钩!怎会在你手中?!”

瑞王! 沈砚秋脑中轰然,终于对上了号!天启帝的皇叔,当年以“巫蛊诅咒先帝”之罪被满门抄斩的瑞王朱常浩!原主魏瑾,竟是瑞王世子的伴读,奉命潜入宫中!

“此乃瑞王殿下蒙冤之铁证!”沈砚秋趁他心神震动,厉声道,“当年你张家与后宫某人勾结,构陷瑞王,杀人灭口,不就是怕这玉带钩中藏着的、你们通敌卖国的证据公之于众吗?!”

这是他根据玉带钩记忆和后续调查推测出的最大胆的指控!

“胡说八道!给我杀了他!”张承恩脸色剧变,彻底撕破脸,亲自提刀冲来!

场面瞬间大乱!温体仁等忠臣与张承恩的侍卫混战在一起。

沈砚秋不会武功,只能凭借玉带钩偶尔激发的微弱力量(更多是震慑和短暂阻滞对方动作)和灵活走位躲避。但张承恩武功高强,眼看刀锋就要落下——

“咻——!”

一声尖锐的哨音响彻大殿!

紧接着,殿外杀声震天!苏凌薇一袭红衣,手持长剑,如同地狱归来的罗刹,率领着她的死士和林风,悍然杀穿了张承恩布置的外围防线,冲入了寝宫!

“动他者,死!”苏凌薇目光锁死张承恩,剑光如匹练般斩去!

她的到来,瞬间扭转了战局。死士们悍不畏死,与叛军厮杀在一起。

沈砚秋看着在万军之中为他浴血奋战的苏凌薇,看着她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与守护,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和彷徨彻底消散。

这个时代,有他想守护的人,有他必须完成的使命(为原主平反),更有他无法割舍的……这份惊世骇俗,却又刻骨铭心的感情。

他不再想着回去。这里,就是他的归属。

激战中,张承恩见大势已去,狗急跳墙,竟欲扑向龙榻上的崇祯帝,试图挟持天子!

“护驾!”沈砚秋离得最近,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用身体挡在了崇祯帝面前!

同时,他怀中的玉带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一股庞大的能量涌出,形成一个短暂的屏障!

“噗嗤!”张承恩的刀刺穿了屏障,也刺入了沈砚秋的胸膛,但去势已大减。

几乎在同一时刻,苏凌薇的剑也从背后洞穿了张承恩的心脏!

张承恩倒地身亡,叛乱平息。

沈砚秋倒在血泊中,胸口的剧痛让他视线模糊。他能感到生命在流逝,玉带钩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似乎耗尽了所有能量。

“砚秋!!”苏凌薇丢下剑,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声音破碎不堪,“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沈砚秋艰难地抬起手,抚上她沾满血污和泪水的脸,挤出一个笑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凌薇……别怕……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他感到怀中的玉带钩彻底失去了温度,化作了一捧普通的玉石粉末。穿越的纽带,断了。他做出了选择。

苏凌薇愣住,随即明白了什么,将他抱得更紧,用力点头:“好,我陪你。生同衾,死同穴。”

……

崇祯帝熬过了这场危机,逐渐康复。张承恩一族及其党羽被连根拔起,瑞王当年的冤案也得以昭雪。沈砚秋(魏瑾)因护驾有功,深受信赖,权位更固。他与苏凌薇的关系,在经历生死后,已成为朝野心照不宣的秘密,无人敢置喙。

一年后,某个春光明媚的午后,靖安侯府的后花园。

沈砚秋(他已习惯了这个身份)坐在亭中,看着不远处正在逗弄一只波斯猫的苏凌薇。阳光洒在她身上,褪去了往日的偏执与阴郁,只剩下宁静与满足。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的伤痕早已愈合,玉带钩也已成为过去。他失去了回到现代的可能,却在这个波谲云诡的时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和归宿。

苏凌薇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那笑容明媚而纯粹,再无半分病态的阴霾。

“魏瑾,”她轻声唤他,用的是这个时代赋予他的名字,却包含了所有的理解与接纳,“今日阳光甚好,陪我走走?”

沈砚秋起身,走向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好。”

十指相扣,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彼此即是归途。


更新时间:2025-11-05 22:57:35